有了安慰,裴玄收起了伤心的情绪,眼睛露出了坚定的目光,瞬间重新振作了起来。
季白移开了目光,垂眸看着他准备重新烤的红薯。
这一次裴玄很谨慎,那红薯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被他翻身,等了很久很久,红薯杂着糖分的甜蜜和烤制的焦香才慢慢传出来。
又等了一会儿,第一次烤红薯成功的裴玄按捺不住伸手想要将它拿出来。
季白抓住了他的手,道:“烫。”
他的话音刚落,下一秒就听到了一个小团子的尖叫声:【啊——!】
季白垂眸看向它,只见它甩着自己烫成猪蹄的手,眼泪横流。
他:........
季白沉默着微抬指尖,将神力覆盖在它的手指上。
没有多久时间,818那只烫成猪蹄的爪子慢慢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818哭丧着脸呜呜钻进季白的怀里,两只小短腿用力踢了踢空气,将自己彻底的埋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就是屁股有点凉飕飕的:【坏红薯,竟然敢烫塔玛德,呜呜呜我要告诉主神大人!】
季白垂眸看着它对着外面的q弹屁股,给它嘴里塞了一颗糖,然后抬起眼眸看向忽然不做声的裴玄。
看到他在发呆,季白微微停顿了一瞬,然后微微张嘴话已经到了嘴边,但身旁的裴玄却抢先一步,忽然行动了起来。
他猛地将手伸出去去拿滚烫的红薯,然后不出意外被烫了,眼泪瞬间充满眼眶,抬起眼眸看向自己的时候,眼泪汪汪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季白:..........
他扫了一眼他根本没有烫伤的手——因为除了后脑勺,这个家伙其他地方哪里都是皮糙肉厚的。
但裴玄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呜呜可怜道:“娘子,红薯好烫。”
季白:........
裴玄扑进了他的怀里,声音带着哭腔道:“想要娘子吹吹。”
季白:.........
一旁被丢出来的818:?
发生了什么事情?
它怎么从老大的怀里出来了。
它回头看向搂着老大腰,将头埋在本来是属于自己位置的裴玄,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季白垂眸看着他,觉得他根本就不用装傻,因为本来就很傻。
但是他还是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裴玄搂了他很久才松开,然后举起烫伤的食指道,可怜兮兮道:“娘子,我爹爹说,如果被烫伤了要快些治疗。”
季白停顿一瞬,然后顺着他的话询问道:“怎么治。”
裴玄的眼睛亮了一瞬,目光落在他的唇瓣上,支支吾吾道:“我爹爹说,人烫伤了就是..就是要...”
他没有说出来,但是意味明显。
季白询问道:“爹爹什么时候教你的?”
裴玄噎住。
季白给了他一个台阶:“是小时候烫伤过吗?”
裴玄快速点了点头。
回过神来的818:【老大!我举报!!小时候地主把楚玄哥保护的可好了,根本就没有让他烫伤过!】
季白:“那我明日询问一下爹爹。”
裴玄眼里划过一抹明显的慌乱,许久,他沮丧的低下了头道:“娘子,阿玄说谎了,阿玄小时候没有烫伤过,是阿玄说谎了。”
季白眉尾轻轻挑了挑。
裴玄的头低的更低,声音也放低了很多,一副犯错认错的乖小孩模样:“阿玄只是想要娘子的亲亲,没有想要骗娘子的意思。”
季白停顿住。
裴玄抬起头看向他,眼眶泛红,像是在害怕因为说了骗人的话,而导致自己与他绝交:“娘子,你不要生气,以后我都不会说谎了。”
季白看着他,许久才抬起手捧住了他的脸,缓慢的靠近了他。
空荡的房间响起剧烈的心脏跳动声,而在距离裴玄唇一厘米的地方,季白停了下来。
他的头微微朝后仰,掀起眼帘看着面前呆愣的人,良久开口轻声道:“胆小鬼。”
说完,他就放下了手,转过身去拿已经放凉了些的红薯。
他说的不仅是只是一个小小的谎就害怕的不行的傻子裴玄,还有就是明明已经恢复了一些记忆,却不敢与他相认的楚玄。
不过他也是一个胆小鬼,知道楚玄在装傻却没有拆穿。
因为他也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楚玄。
季白将红薯掰开,递给了因为挨骂低着头独自伤心的裴玄,还有一半光明正大的放在了一边,留给818吃,然后站起了身淡淡道:“回房休息。”
裴玄站了起来,像往常一样跟在他的身后,只不过这一次留了些距离,但也不大,一米都不到。
可是这对于裴玄来说,已经是最远的距离了。
膳房距离寝居有一段的距离,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夜晚的长廊显得愈发宁静而神秘。脚下的步伐在空旷的廊道上回响,伴随着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一股幽静而深邃的气氛在四周笼罩着。
时不时会遇到巡逻的侍卫,但侍卫们也只是站在一旁低头问好,然后等着他们从自己的面前走过。
朝前又走了好一会儿,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娘子...”
季白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裴玄的眼眸很干净,没有往日一眼就看到的傻气,眉眼认真道:“阿玄喜欢娘子,无论是梦中娘子提到的楚玄还是裴玄,都喜欢娘子。”
季白指尖微动,那一刹那,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声音都消逝,只剩下心跳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如同激昂的鼓点,奏响着生命的旋律。
他微微仰头看着裴玄那深邃而明亮的眼眸,宛如两颗璀璨的星辰,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那双黑眸每一个细微的眼神变化都透露着他内心的炙热情感,仿佛在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感受到那份炽热的温度。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清新,带着淡淡的花香和草木的清新。季白放轻了呼吸,轻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如同羽毛般轻盈,滑过喉咙,进入肺腑,再缓缓呼出,伴随着一丝丝凉意和淡淡的宁静。
许久,他侧过脸移开了目光,躲避了裴玄那幽深浓郁黑眸的视线,开口轻声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