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着老太的人走远后,房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很复杂,甚至还觉得刚才或许只是一场梦。
江云夜本来只是想要搬救兵,希望祖母能够看在父亲以及伯伯的面子上减轻一些对他们的惩罚,但是却没想到偷听到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
许久,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房屋里神色最淡定的人,张了张口,最后是江父开口问道:“小辞,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季白:“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祖母做过这些事情,就算将所有的当事人都杀尽,但依旧会留下蛛丝马迹。”
所有人看着他不想细细描述的模样,沉默下来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下人来报。
“御史大人来访。”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朴素上了年纪但身体依旧硬朗的人快步走了进来,他看到屋内的人后,愣怔了一瞬,随即对着江父道:“江大人,因有一些私下事实在着急,故而如此急切的拜访。还请江大人进一步说话。”
江父也听到了一些耳闻,开口询问道:“莫非是陛下醒....”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御史打断:“江大人,还请进一步说话。”
事关皇宫的事情,江父也不敢再怠慢,连忙挥手将所有人都遣散。
离开房屋的时候,818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匆匆的御史,随后偏回头看向一旁的老大,开口问道:【老大,难道是剧情提前了?】
季白淡淡的应了一声:【现在皇帝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将将军府里的人全都关押进大牢,若是几天都寻不到宴会上的刺客,就会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将军府上,安一个造反的噱头,诛将军府九族。】
818抖了抖屁股,有些着急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季白停顿了一瞬,随后才缓慢回答道:【蹲大牢。】
818:【啊?】
.........
晚膳的时候,江父的脸色明显凝重许多,但是面对御史大人的提醒,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是换做以前,他或许还可以去询问大夫人,可是....
今天他才知道大夫人从来都没有想让将军府里的人好过过。
找不到应对方法的他下意识的看向神色淡漠且安静吃饭的季白,心里不自觉的安定了些。
他放下了碗筷,试探性的开口道:“小辞,宫中来信,陛下在今日早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如今在彻查前几日晚宴的刺客,以陛下对我们的态度,我们该做些什么?”
季白垂眸,夹了菜后道:“好好将这顿饭吃完。”
江父微微愣怔,过了一会儿才询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吗?”
季白掀起眼皮,淡淡道:“不,因为这是这段时间最好的一顿。”
话音落下,一大堆人忽然闯进了将军府,屋外忽然混乱了起来。
江父瞳孔紧缩,连忙站起身子想要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没有踏出屋门,两列士兵齐刷刷围困了过来,挡住了屋门前。
季白淡定的吃了一口菜,一旁的818已经把两边的腮子装满了,但是手里还捏着两块骨头肉,留着眼泪含糊道:【呜呜呜,下个世界一定先去一个能天天吃美食的世界!】
一个穿着公公似的衣裳的人走了过来,他打开了黄书卷,江父见状,连忙跪了下去,下一秒尖锐的嗓音响起,仿佛能够传达到将军府的每一个角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江天正在几日前的晚宴中行刺杀之事,自以为瞒天过海,在京城中逍遥无比,朕醒来后枢密院将汝等罪过一一查证,在将军府中秘密收集,寻得刺箭一只,与其对之,属晚宴箭器!朕龙颜大怒,即刻下诏,令船只传旨太监李公公等人快马加鞭,赶至将军府,凡将军府中人,全部抓捕归牢!审问罪过,秋后问斩!不得有误,钦此——!”
江父闻言,腿脚瞬间软了下来,跌倒在地,瞳孔震惊的看着拿着黄书卷的太监,连连喊道:“陛下,冤枉啊!臣对陛下,此心昭昭,日月可鉴,原誓旦旦,天地皆知!绝对没有丝毫要谋反刺杀陛下的心思,还请陛下明察啊!”
李公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色冷漠:“江大人,接旨吧。”
江父依旧在喊冤枉,李公公有些不耐道:“江大人莫非是想要抗旨?”
“江大人,奴家劝你还是要想清楚些,现在陛下只是要将将军府中的人全部都关押大牢,若是抗旨,那可是立即杀头的大罪!”
江父愣了愣,停顿了许久才颤抖着手将诏书接了过来:“臣,接旨。”
李公公满意的收回了视线,随即偏头对身后的将兵道:“去,将将军府中的所有人都抓入大牢中,一个都不能放过,否则拿你们试问!”
“是!”
屋内的人已经被吓的不敢说话,江云君脸色苍白的看向神色依旧平淡的季白,颤抖着嗓音问道:“小辞,我们...我们...陛下一定是冤....”
她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白日时江云辞跟她说过的话。
陛下不是冤枉了他们,而是....本来就想要置将军府于死地。
忽然,门外的士兵闯了进来,面容冷峻没有丝毫感情道:“还请几位跟我们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季白,仿佛他是他们的主心骨一般。
季白喝了最后一口汤,随后才缓缓站了起来,跟在他们的身后缓慢的朝将军府外走去。
众人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所有人在今天都恍然明白了一个事情。
他们从小就被教导要忠心的陛下,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他们,甚至可以说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在算计着让将军府没落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们的脑子一片糊,一直以来的信念被自己忠诚了那么多年的人亲手撕毁,他们悲愤着,但刻在骨子里的忠诚依旧让他们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