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老太先移开了目光,补充道:“自然,皇帝若是要我这把老骨头上阵杀敌,老身都会上去的...好了,不要多说了,先坐下来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季白坐在江云夜和江云君的中间,对面就是目光略微不善的老太。
季白没有理她,甚至一个余光也没有给她,垂眸自顾自吃着碗里身旁人给夹的饭菜。
吃到一半,老太:“你.....”
季白掀起眼皮看向她,冷声道:“军营有规定,食不言。祖母教导孙儿的时间距离有些长,我都有些忘了祖母有没有教过这个事情了?”
老太悻悻闭上嘴,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这是最基本的礼仪,自然是有的。”
季白微微眯眸:“是吗?那就是江志宁不听祖母的教导,每日都在饭时说话,令云林兄长感到头疼了。”
老头微微顿了顿。
江云林是老三,也是成婚最早的一个,他的大儿子就叫江志宁。
坐在一旁的他开口解释道:“孙儿与小辞的关系最要好,在书信中会与他说家中的芝麻事情。”
他也有些疑惑的看向老太,询问道:“既然祖母教导过,为何却听志宁在受罚的时候说从未有人教导过?”
老太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能在后院中成为胜利的女人,定然也不是鼠辈之人。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嗓音也虚弱了些:“你们也知道,你们的祖父去的早,是我一人将你们的父亲拉扯大,又在你们父亲忙碌的时候将你们拉扯大,现在我年纪大了,再加上这些年的操劳,会忘记一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她的话令在场的人微微有些动容。
因为他们都知道,天齐国周边战乱不停,过去的父亲一直都奔赴在前线上,府中确实是祖母一人将他们拉扯大...
季白语气淡淡:“既然如此,那就给哥哥姐姐们的孩子寻个厉害些的夫子,让夫子去教导吧。这样祖母也不会如此的操劳。”
老太闻言,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她的任务就是来将军府在思想上腐蚀他们的,第一代让他们信任自己,第二代教导他们誓死都要追随陛下,第三代她的计划是从根源中养坏将军府的根。
如果不让她去教导府中的幼儿,那将军府依旧会是陛下的眼中刺。
她连忙张嘴道:“夫子就不必了,老身在后院也无聊,能将你们教导成这么优秀的人,自然是有一套法子的,难道你们不想祖孙儿们成为陛下最有利的左膀右臂,替陛下镇守天齐国吗?”
在座的人又犹豫了些。
季白夹了一筷子菜,淡定的吃了一口后才开口道:“孙儿觉得祖母的身子更为重要,毕竟您是为了父亲伯父还有孙儿们才变得如此的操劳。现在我们都长大了,祖母自然也要享享清福。”
“若是外人听到我们还让祖母不顾身体教导曾孙儿们,那定然是会觉得我们不孝。不孝何来忠诚?若是陛下听去了,即使陛下是宽宏大量的人,心里也会升起一丝芥蒂。”
江云夜:“祖母,你还是休息吧,我晚些就给志宁找个最靠谱的夫子,这样你也能放心些。”
江云林:“祖母,小辞说的很多,您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也该享享清福了。”
老太被架在台子旁,只能上不能下,她张了张嘴,最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只有僵硬的点了点头。
季白收回目光,神色淡淡的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菜,这一次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而对面的老太只有把所有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她本来是给在外面待了一年的江云辞重新给一层教导的,让他不要被外面的流言蜚语蒙蔽了双眼,只有皇帝才是对他们真正好的人。
可谁知道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她的目的不仅没有达成,还丢掉了教导曾孙儿的机会,让她本来顺利进行的任务瞬间停断了下来。
老太抬头看了一眼对面认真吃饭的人,心里有些疑惑。
江云辞性子一直都是最冷的,也是她最害怕讲不通的一个,但他长大之后所有的行为她都看在眼里,知道他将自己的话全都听在耳朵里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今天....
她怎么感觉出去一年的他好像哪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但是从他的话语还有语气中,确实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担忧与关心......
难道是他误打误撞破坏了自己计划的?
老太眉头紧拧。
不行。
她必须要找个机会重新拿回教导曾孙儿们的权利。
......
皇宫某处。
一个手持扇子的温雅男人脸上有些无奈,他看着站在他身前的高大男人,开口道:“我们的计划是只拿一个军功,获得父皇一个浅浅的关注的。”
萧谢川垂眸看着书台上的毛笔字:“你的字有了些长进。”
温雅男人再一次无奈:“谢川,我在同你说军功的事情。”
萧谢川抬眸,黑眸沉冷淡漠:“我自有我的安排。”
温雅男人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谢川,我才是血雨庙的主子。”
萧谢川:“哦。”
温雅男人:..........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询问道:“那你的安排,能不能与我说说?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萧谢川垂眸,没有说话。
温雅男人:“我听军中血雨庙其他人说,你回来的路上倒是黏大将军黏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