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猪吃虎,竟特么遇上了狗,若不出言教训一番,这帮恶犬咬住我后,怕是不肯轻易松口呀……
“杨主任,我忠于祖国,忠于人民,遵照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坚持党的基本路线和政策方针,依法行政,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并不会看哪位领导的脸色行事。”我一忍再忍,杨延林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居然想用王洪涛来压我?
王洪涛与马振江等人朋比为奸,本就在我的怀疑范围内,他敢用塞北人民的血汗钱,打造工业园区捞取政治资历,就敢草菅人命,清除仕途路上的障碍。
杨延林之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到王洪涛,无疑是因为王洪涛与安岩区区委书记,安市市委常委马振江关系匪浅,也不难看出,他与王洪涛的关系不一般。
他想以马振江和王洪涛来震慑与会同志们,要挟我向省委递交塞北区政府呈送的扩建工业园区报告,可我是分管项目申报的副主任,熟知国家政策法规,及塞北区的实际情况,岂会让他们继续祸害塞北人民?
我看着杨延林,一字一顿道:“我是人民公仆,并非是哪个领导的附庸,你谈工作,就谈工作,别拿什么所谓的领导来压我,我郑启要是怕这些,就不会对塞北区政府递上来的报告提出异议。”
“郑启,你……”
眼看会议室就要演变成斗嘴场,邓怀军轻咳一声,摆手止下杨延林和声道:“杨主任,郑主任,塞北区递交的报告,我也看过,与安市政府未来五年的规划部署相悖。加之,常委会已经通过了新城项目草案,即使省政府批复了塞北区呈送的报告,市政府也拿不出来钱支持塞北区扩建工业园区……”
道理大家都懂,但只有邓怀军才能这样说,而我这个分管项目申报的副主任,只能用数据来说话,这就是一把手和副职的区别。
面对中层干部怪异的眼神,及邓怀军的最终拍板,杨延林和韩晓鹏二人神色诡异,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盯着我看了许久,直到例会结束,他俩眼中依旧燃烧着熊熊怒火。
被狗咬了,得去打狂犬疫苗,而不是咬回去,所以,我并未理会杨延林和韩晓鹏俩人的吃人目光,应邀去了邓怀军的办公室。
邓怀军就塞北区递交的扩建报告,和我交换了意见,我淡淡提了一嘴,安市政府在十七届五中全会上的工作报告,结合塞北区的实际情况和市政府即将上马的项目,阐述了自己的个人意见。
此次例会上,我并没有推卸责任,而是用大量的数据,阐明了塞北区的财政收入,不足以支撑塞北发展工业园区。
邓怀军嘴上没说,但他心里很清楚,若我不给出充足的依据,他就会陷入两难,批复申请,会影响安市政府即将上马的项目,驳回申请,势必要得罪塞北区的领导。
有我这样的副职在,工作上的失误就会减少很多,邓怀军也就能坐稳一把手的交椅:“郑主任,我听说韩主任把行政审批的材料,送到了你办公室?”
“是的。”
“呵呵……以后送到你办公室里的材料,你觉得能处理,就直接处理,不能处理的,退回办公室,或直接转给分管领导便好……”
“谢谢邓主任……”
邓怀军调来发改委主持工作,已有三年时间了,按常理来说,以他的年龄,应该委以重任才是,怎么会被按在发改委这么长时间呢?
难道市委对发改委近两年的工作不满意,还是另有隐情呢……
“郑主任,机关与政府的性质有别,且发改委副主任是副处级,任免权在市委,想要出成绩难呀……”
这话的意思是手下人不服管教呗……
也是,任免副处级,须经市常委会研究考核,邓怀军若是没点儿手段,还真拿捏不了这些副主任。
“邓主任,发改委能不能出成绩,是要看申报的项目,能不能带动安市的经济发展……”
“这我知道,可有些项目……”
邓怀军欲言又止,显然是有顾虑,我也不好点破,毕竟有些项目是市政府的决议,邓怀军一个正处级干部,岂能拗得过副厅级和省部级领导?
“邓主任,无法推掉的项目,可以根据安市的实际情况,结合国家的政策法规,附上意见呈给省发改委……”
“这我也想过,可附上意见后,等同于驳回了申报单位的报告……”
“只提供数据和相关政策,不表明态度。”其实,我并未驳回塞北的报告,而是附上了塞北的生产总值占比数据,递交给了省发改委,我想省发改委看到那些真实有效的数据后,定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这样做,塞北区政府也不至于跑来发改委兴师问罪,毕竟事实就摆在那里。
“对啊,所有申报项目都附上本地的实际情况,和国家的政策法规,不但方便省发改委审阅报告,还能避免分管领导弄虚作假,好,甚好……”
得到邓怀军的赏识后,我在发改委的工作,也就好开展了,在我集中精力学习国家颁布的政策法规,和整体规划部署的同时,李朵也查清了白雪怀孕的具体时间。
从诊断证明来看,白雪流产时,怀孕两个半月,那时候,我认识白雪不足一个月,说明白雪怀孕与我无关。
庾嫣从白雪的通话记录中,查到了一个电话号码,在流产前一个星期,这个电话与白雪进行了一次长达三小时的通话,电话号码的持有人,是安市电视台里的一位知名记者,该记者在白雪流产之前,调往了省电视台。
为了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庾嫣去了趟安市电视台,和白雪的前同事们,了解了一些情况,而后赶往省城,约见了那位记者。
据那位记者讲,白雪和他是男女朋友关系,他和白雪之所以分手,是因为他撞见了酒醉后乱性的我和白雪,这哥们儿倒也仗义,不仅没有责怪白雪,反而帮忙把白雪调往了省电视台。
也不知道白雪是咋想的,在我和那名记者之间,徘徊了半年,最终选择了我。
“相对前男友来说,选择你,可以隐瞒自己的过去,而且表姐不能生育,和你或多或少有些关系,理应由你来承担后果……”
庾嫣的分析不无道理,可仅仅是因为这些原因吗?
见我自责大于羞愧,庾嫣叹了口气道:“姐夫,我想表姐是喜欢你的……”
“喜欢我?那时候,我只是一个无业游民,和电视台里的知名记者相比,简直就是垃圾一个,他会喜欢我?”
“你没听人说,美女都喜欢野兽吗?”
这特么是个什么比喻?
想想自己醉酒后做的那些事儿,说野兽,已是嘴下留情了。
“我可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你仔细想想,围在你身边的姑娘,哪个不是美女?还有,就你那痞里痞气的样儿,说你是小流氓,也不为过吧?”
“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痞子?”
“嘻嘻,但我喜欢……”
扪心自问,我顶多就是个愤青,什么时候跟痞子扯上关系了呢?
记得一次同学聚会上,有位当校长的同学,说我是个“砍货”,不懂得利用关系网,给同学们谋福利,当时我并未言语,因为我打心眼里瞧不上那种唯利是图的人,没想到,庾嫣竟说我是个痞子,我有那么不堪吗?
可她一个警察,怎么会喜欢一个痞子呢?
“姐夫,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我沉浸在痞子的尴尬,和醉酒无度的自责中,哪还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