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几天前，马思齐说你是读书人。其它我想问一下，你们读书人，也是特殊的传承么？”对于这点，张凡早想问了。
    不怕死的读书人，确实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读书也是理解这个世界很好的一种方式，只是，我们这一脉，跟你们星空一脉差不多，不剩下几个人了！”
    “你们，也是因为敌人太多？”
    “敌人算不上，只是读书人性子直，处事讲章法道义，这样的人，在这样的世界，是活不下去的！据说，我们所在的世界，没有器灵，只有规则！
    从某种方式来说，这是一个完美的世界。世界的生灵，遵循同样的规则！每个人理解这个世界的方式不同，自然会生出各种修行体系，还有千奇百怪的方法。
    我们这一脉，便是从那个时候传承下来的。
    只是后来，因为这个世界的修士，有人达到了突破世界屏障的程度。很自然，他们想到世界外面去看看。”
    “因为这个原因，后面，就有了万灵劫？”
    “是的，据说，刚开始，我们这个世界的实力，是可以应对万灵劫的。只是，因为内部不和，有人成为了帮凶。
    从此，我们这个世界便越来越弱，最终成了他人的养殖场！到现在，甚至连最基本的世界规则，都没办法维持！”
    张凡也想不到，随意一问，居然问出了这么多事情。紫衣人对这片天地的了解，出乎张凡的意料。
    看到马思齐的样子，张凡也认同，没有器灵的世界，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世界。就像马思齐，一言不合，便可把整个内城化为粉末。
    世界之灵，掌控着世界的一切。一个没有约束的力量，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个世界没有器灵，只有规则。如果外来的力量，强到可以打破世界的规则，那这所谓规则，就变成了摆设了！
    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张凡又进了一步。
    “其实，我有几次可以拥有空间灵器。不过，我都没有去争取？”
    “为什么？”
    空间灵器，可是人人都会拼命争取的东西。拥有这种东西，那便是拥有了自己私人的一片空间！
    “说到底，空间灵器初期要成长，只能汲取这个世界的能量。世界已经残破不堪了，实在没办法供养太多的空间灵器！”
    要让空间灵器成长，需要天地元气，天材地宝。紫衣人说的这点，也没有错。不过，每一件空间灵器，都可以理解成这个世界的子世界。
    每一件空间灵器晋级，都需要经历雷劫，这算是这片天地对灵器的考验。同理，经过雷劫的灵器，自然也络上了这个世界的印迹！
    也就是说，每一个空间灵器，一旦破灭之后，还是会化为大世界的一部分。小世界内到了后期，完全是可以自我成长的。
    也就是说，投入一部分资源，其实是可以回报更多资源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每一个空间灵器，相当于扩展了这片世界的空间。
    “前辈，您是说，这些空间灵器，可能会离开这片世界？”
    张凡好像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如果一件空间灵器，把这个世界的资源消耗一空，然后直接离开了。这样的话，就相当于把这片天地给掏空了！
    “其实，即便是九级灵器，离开这片天地，也很难活下去。因为，外面的天地，有太多存在可以轻易打破这种层次的灵器！”
    “轻易打破九级灵器？”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由这样的存在发动万灵劫的话，确实让人无解！
    “是的，所以，即便这个世界再残破，也是大部分人的庇护所。即便是黑溟那些人，现在还在受着这片天地的恩惠！”
    紫衣人显得很无奈，也很落寞！
    “前辈，暗影是什么样的组织？那个邪灵，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虽然曾经是暗影的人，不过，对于邪灵的了解实在不多。我猜想的是，那个邪灵，应该是域外某个了不得的存在。他的分身，或许遍布大大小小许多世界。到现在，我也还没弄清楚，他们收集到的神魂之力，是如何回到邪灵本体的。
    上次，在澹城外出现的那只玉手，或许是邪灵穿越了几层世界后才到这里的。那时，他的实力已经被削弱了几次，可还是不可匹敌！
    所以，离开这片天地，我们绝大部分生灵，都是无法存活的！即便是像马思齐这种存在，在域外也只是别人的食物！”
    “前辈，其实我有一个想法，就是离开此地后，把澹州的暗影成员，全部清除干净。前辈以为，这可以做到么？”
    张凡想把暗影给灭了，这绝无可能。不过，把他们在澹州的人都给清理了，还是有机会的！
    “可以，不过，暗影的人太过隐秘。你要清除暗影的人，只能自上而下进行。其实，暗影的成员，都可以由邪灵分身直接控制。每一个人，都只知道一小部分暗影的成员。要把暗影的人都清除，这简直难如登天！”
    也就是说，无论张凡怎么做，都有可能会有漏网这鱼。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能够清除一个是一个吧。如果，能够活过这次的万灵劫，我必然要把暗影和黑溟这些毒瘤给清除！”
    张凡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都有点以天下为己任的情怀了。这些东西，不是星空传人才有的毛病么。说起来，张凡只是一个假的星空传人啊！
    “难，这太难了啊！”
    “总有点希望吧，暗影的人再强，也有个限度的！”
    “我是说，活到下一次万灵劫结束有些难啊！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超级大势力，为何要准备退路？”
    “难道是说，那些大势力都以为，万灵劫过后，这片世界难以恢复成现在这样子？”
    每一次万灵劫，都是一次收割。然后，这片天地再修养生息十万年，再进行下一次收割。如此周而复始，这才是万灵劫的真像啊！
    “是的，很可能，已经没有下一次了！”
    张凡早就把情况往最糟糕处想了，听了紫衣人的这话，他还是心头大震。没有下一次了，这话一直在张凡脑海中萦绕！
    “那些残存下来的超然势力，不知会不会后悔，到最后，他们自己也无处可去了！”
    “没有一点希望了么？”
    “或许有，比如说，你能把那些大势力准备的后路都给断了。像内城这种灵器，都给打碎了，让这天地元气都回归本来世界。
    那些人的后路没了，大家自然是团结一心，拼死一搏了！”
    听了这话，张凡也只能叹息一声。就是大椿这样的存在，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如果我推测得不错的话，其实这些大势力，真正的后路，应该是在域外。像内城这种灵器，只不过是他们多做的一重准备而已！”
    那些所谓的大势力，多半跟域外早有勾结。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安危渡过一次又一次的万灵劫！
    紫衣人说的这些，让张凡多少有些意兴阑珊。既然如此，好像努力也没什么用了。他再怎么努力，即便最终把澹州给统一了，那也改变不了什么。
    努力没用了，是不是该躺平呢？
    “不是说，六级空间灵器，就可以独立存在于虚空么？”
    “是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六级空间灵器就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了。只是，虚空中的一个乱流，就有可能把这种小世界吹散。更别说，那些随处可见的虚空怪物了！”
    张凡又一个希望破灭了，原本，张凡还想着，实在不行的话，就用空间灵器，带着清源宗的这些人跑路算了。
    “当然，如果你运气好的话，六级灵器还是可以在虚空中生存下去的。”为了让张凡有点希望，紫衣人还是补充了一句，让张凡稍微有点安慰。
    紫衣人跟张凡说这么多，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张凡的实力，实在无力改变什么。更多的，紫衣人其实是把这些话说给马思齐听。
    马思齐实力极强，可见识绝对一般。紫衣人说的这些话，或许可以让他更加认清自己。
    “对了前辈，你说的这些，是怎么知道的？”张凡忽然想到，紫衣人这辈子也没去过域外，以他的年纪，也不可能经历过万灵劫。可是，他对于万灵劫和域外的信息，好像知道得极多。
    “这些，当然是从书上看的！”
    “万一，这书上是乱写的呢？”
    “乱写不了的，有一种书，如果写的内容不实，上面书写的东西，会被这片天地的法则直接抹去！”
    张凡还是头一次听说，这天下还有这种书！
    “前辈，您当时说过，马思齐是这片天地的气运之子，那他这样，算不算背叛？”
    “不算，所谓气运之子，并不是说就必须为这片天地服务的。只能说，天地法则希望能够诞生一些超级天才，来扭转局势而已！这些天才不愿意为这片天地服务，最多就失去了这份气运而已。对于马思齐这种实力的人来说，这份气运已经可有可无了！”
    没有约束力的气运之子，其实有跟没有都差不多。这种所谓的气运之子，只能锦上添花，不可能雪中送碳的！
    “其实，你还有一个机会？”
    “我？”
    “对，因为你是星空传人。星空传人，是这个天地为数不多的变数之一。原本我以为，你们这一代的星空传人，或许已经在域外了。只是，你现在跟我在这闲聊，或许这个变数已经不存在了！”
    “为什么说，星空传人，此时应该已经在域外了？”
    张凡听到这话，心中不由一紧。他自己知道，他不是所谓的星空传人，他只是个冒牌货啊！
    “原因不明，反正每次万灵劫之前，当代的星空传人都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我跟你说过，星空传人可以自由在各个世界穿梭！
    至于为什么，你这个星空传人都不知道，问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前辈，可否仔细跟我说说，星空传人去域外的这些消息？”
    不知为何，张凡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赵灵儿，不会真的跑出这个世界了吧？
    “太过具体的消息我也不知道，反正，每次万灵劫到来之时，星空传人都会准时回归。正是因为星空传人，这片世界才不至于衰败得如此迅速！
    只是，每一代的星空传人，下场都不会太好。平时，他们会受到各大势力的追杀，战时，他们更是要帮忙阻挡万灵劫！”
    星空传人，到底是要做什么的？一代代人的牺牲，到底为了什么？
    “关于星空传人的传闻还有很多，不过，有一点非常奇怪，每一个杀死星空传人的人，在不久之后都会暴毙，即便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强者，也无一例外。
    所以，追杀星空传人的人很多，真正自己动手的却非常少。很多人猜测，这可能跟星空一脉的功法有关！”
    “是的，功法。至于具体是什么关联，我们就无从得知了！”
    万灵劫，还有不到两百年就到了。
    张凡离开清源宗，差不多一百年的时间了。按赵灵儿的修炼速度，她的实力或许已经到了六级，甚至更强。
    以赵灵儿这样的实力，如果真的去了域外，那如何生存？
    赵灵儿的天赋再如何逆天，两百年后，她顶多也就八级强者的水准吧？以这样的实力去阻挡万灵劫，那跟送死不是差不多了？
    张凡有种强烈的欲望，他要回趟清源宗，去看看赵灵儿还在不在！为此，即便他马上和马思齐翻脸，他都再所不惜！
    其实，张凡知道，他即便回了清源宗，也改变不了什么。可是，他就是想回去看看！
    “对了，前辈，你说过，有一本书，书上只要写的是假的内容，就会自动消散？”
    “是的，这书是我们这一脉的珍贵传承。除了我们这一脉，其它人也用不了！怎么，你对这书有兴趣？”
    “前辈，这书可否带在身上？”
    “额，带了！”紫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话。
    “前辈可否帮我一个忙？”
    “不行！”
    “为何？”
    “以我的实力，其实也只能在这书上写出几个字。不然，这世界对我们来说，早就没有秘密了！所以，这书不到关键之时，绝对不能动用！”
    “那如果说，这关系到星空一脉的秘密呢？”
    其实，这只是跟赵灵儿有关。可张凡管不了这么多，为了让紫衣人帮忙，他只能假借星空一脉的秘密来说事了！
    “你要写几个字？”
    “八个字！”
    “不行，少两个！”
    “好，成交！”
    六个字也勉强够用了吧，用六个字，他已经可以分辨一些东西的真假了！
    “等等，你还没问过我，要写几个字呢！”马思齐的声音传来，然后他的身形也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听到马思齐的声音，张凡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对话，马思齐可是一直听着呢！现在，这人横插一脚，只怕事情不太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