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笑的脑子还是好使的,她立刻就联想到了白天的时候,步长北让崔有查眉心有红痣的女孩子。当时还很好奇,为什么要让他帮忙呢,现在看来,步长北知道的比自己要多一些。
崔笑也没说什么,应着就走了。
步长北怎么也是她的上司,问多了不好。更不能威逼利诱。
崔有就不一样了,只要他真是自己哥,作天作地也无妨。崔笑这姑娘,虽然母亲早逝,但是父兄疼爱,并不凄苦。
崔笑风风火火去了吉祥天。
吉祥天里,崔有正在跟方家的人说话。
方家的人又来了,这真是叫人意外。但是这一次,崔有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本来,方家对裴玉成这种围追堵截的求婚让大家都很奇怪,步长北是持不说话的态度的。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没有了崔笑的顾忌,恨不得把裴玉成打包送进方家的门。
方家,一定有问题。
他要幸灾乐祸一下,给裴玉成找点事情,添点堵。
然后看他们两败俱伤,再落井下石,坐收渔翁之利。
盛祁正一如既往的在柜台后面不知道干什么,抬头一见崔笑,笑道:“笑笑来啦?”
就是这么直接,之前还喊人家崔小姐,崔姑娘,这会儿就笑笑了。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崔笑的哥哥呢。
“嗯。”崔笑应了一声:“宝公子呢?”
虽然崔家兄妹俩已经把身份说开了,但是崔有似乎还有顾虑,因此让大家先不要将事情说出去,明面上,他还是吉祥天的宝公子。
当时在场的,只有崔笑,崔有,还有盛祁,再就是步长北和手下。
都是自己人,没有会泄密的,于是这事情就先瞒住了。
虽然步长北对宝公子的身份一直是有怀疑的,但是既然对方表现得非常友善,他也没有咄咄逼人的道理。
从心底而言,他希望崔有是个好人,希望没有和他不得不生死一战的时候,崔有不简单,又是自己手下的哥哥,如果他和自己成为对头。崔笑很难抉择,无论是站在崔有那一边,还是站在公理的这一边,她都会很难受。
步长北是心怀仁慈的人,当然不愿意看见自己手下一个这么好的小姑娘伤心难过
盛祈比以往更热情地说:“老宝在里面呢,等着你去找他呢。”
崔笑听着这称呼,嘴角抽搐了一下,忽然轻快走过去,放低声音问:“盛大哥,我问你个事儿呗。”
“问吧。”盛祈畅快道:“又不是外人,想问什么尽管问,我要是知道的肯定告诉你。”
崔笑更低的声音问:“为什么你叫我哥老宝?宝公子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这个宝是宝贝的宝吗。还是老鸨的鸨?”
崔笑的夺命三连问,让盛祈不由的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他以为崔笑关心的应该是,为什么自己老实巴交的哥哥在失踪了大半年之后变成了如今的一副,风流倜傥,怼天怼地的样子?
万万没想到,她关心的是宝公子的称呼怎么来的?
说起来这就尴尬了,盛祈挠了挠头。
崔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快说快说,千万不要告诉我,我哥在流离失所,穷困潦倒的那段日子,还开了家青楼,做了青楼老板,然后才从良开酒楼。”
盛祈努力的想了想:“你还是自己问他吧,我要是说了,怕他打我。”
崔笑十分瞧不起盛祈。
身高马大一个男人,看起来武力值还挺高,竟然怕被打,她叹了口气去找崔有。
崔友今天的心情非常好,虽然他一直拒绝盛祈的建议,并不想那么早和崔笑兄妹相认。
从理智上他知道这是不安全的,可是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就在眼前,不能相认是多么难过的一件事。
如今也算是天意如此,他打心底自然是高兴的。
现在他正哼着小曲吩咐账房:“这个月给大家多发两个月的工钱。”
账房一听:“掌柜的,是有什么喜事吗?”
“有什么喜事吗?”崔有还挺严肃的:“没有什么喜事,就是这段时间新店开张,大家都辛苦了。”
账房哦了一声,心里想着还没有什么喜事?掌柜的你知道你嘴角都要裂到耳朵上去了吗?
不过既然发钱的人说没有喜事,那就没有喜事吧。
账房说:“那我就替大伙谢谢掌柜的了,大家伙一定都很高兴。”
平白无故多了两个月的工钱,那能不高兴吗?这一天吉祥楼上下都充斥着快活的气息。
崔笑哼着小曲去找崔友,听见他也哼着小曲。
“来了?”崔有招招手:“进来说话。”
兄妹俩鬼鬼祟祟进了房间,关上门。
两个伙计正巧路过,窃窃私语。
一个说:“咱这是要有老板娘了?”
另一个点头:“我觉得也是。”
还好盛祈就在后面,啪啪一人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瞎说什么呢?掌柜和崔姑娘这是感天动地的友情,一见如故。崔姑娘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你们可别在外面乱嚼舌根。要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小心掌柜扒了你们的皮。”
两个伙计抓紧自己的皮跑了,盛老板板着脸真可怕。
盛祈摇了摇头,无奈的走了。
这事儿是得催着点了彻底解决,好好的兄妹俩这么鬼鬼祟祟的算怎么回事?
崔笑进了房间蹭蹭蹭就把崔友按在桌边坐下,一拍桌子:“快老实交代,长话短说,我忙着呢。”
崔友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知道就好,我这段时间又找你又照顾爹,又当女儿又当儿子,我差一点跟爹一起上吊好吗?”
崔笑一点也不接崔友打过来的感情牌,并且超级加班还了回去。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这半年碰上了绝世高手,传了你一身武功,还有易容的本事,然后临走的时候送给你黄金万两和一帮手下。”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小说里的男主角就算掉下悬崖得了一身功夫,那也孑然一身呢。就算救了个掌门成了大师兄手下对他还不服呢。
崔笑苦笑:“确实没有这么神奇。你坐好,我想想怎么跟你说。”
崔笑盯着崔有的眼睛,冷笑:“你是想怎么跟我说,还是想怎么跟我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