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身殿。
庆皇忙碌的不成样子。
殿内到处都是摞得一人多高的奏书,而且是一堆又一堆。
来来往往的太监们,更是不断伺候着。
值得一提的是。
这些伺候的太监,哪怕是王得水,都是不认字的。
庆皇觉得历史中之所以有那么多的太监摄政。
就是因为认识字,读过几天书了,就觉得可以了。
故而大庆的太监,都是不许识字。
不认字了。
即便看到朝廷机密的奏疏,他们也看不懂,自然也不会泄露出去。
至于宣旨的太监。
都是刻意挑选博闻强记之人。
事先让人叫他背下来,然后再去颁布旨意。
如果忘了。
其实也不用多说。
毕竟庆皇要表达什么,圣旨上都有写。
故而在宫门前,庆皇还刻意留下一个铁牌子。
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
甚至就连祖制内,也有写。
对于这点,庆皇觉得秦风做的最好。
无论老大,还是老二老三、老五,身边都用宦官。
唯独老六。
身边一个宦官都没有。
甚至庆皇觉得身边连个宦官都没有,去了外面,如何能让人知晓你是皇家的身份?
这东西在这个时代,简直跟曾经的昆仑奴一样。
是个标志性的东西。
唯有皇家人,能用宦官。
兴许,老六根本不屑用宦官来表明身份吧。
毕竟在辽地那里,何人不识辽王殿下?
钱上印着呢。
甚至连带着庆皇,如今北方的百姓但凡见过百元辽币的。
怕也都能将庆皇认出来了。
如果庆皇再像以往一样,带着几个侍卫就去微服私访,怕是不行。
到了地方上,怕是见了百姓,百姓就得指着他来一句。
“这位老爷看着面熟啊……”
面熟不熟庆皇不知道。
反正天下百姓对他都熟了。
好在。
天下基本安稳了。
而且这么多的政务堆积在谨身殿内,庆皇也没有时间再去微服私访了。
怀念老大健康的日子。
能为他分担大半政务。
只有天大的事儿,秦标都无法决定了,才会跑过来来跟他商量。
就在庆皇觉得眼睛都有些花了之时。
王得水小心翼翼的将一杯茶水放在庆皇身边。
“陛下,太子觐见。”
原本有些昏沉的庆皇,顿时清醒了许多,脸上带着喜意。
“老大好了?”
“快宣。”
很快,殿外便传来一声侍卫传唱,太子正步走到殿内,躬身行礼。
由于这里是谨身殿。
先是君臣,其次才是父子。
该讲的规矩都要讲。
若是在乾清宫。
那就没必要有这么多的规矩了。
“儿臣拜见父皇。”
“免礼。”
一番正儿八经的拜见后,庆皇那副严肃庄重的表情方才收起来,脸上也露出凝重。
“老大靠近来坐,守着炉子边上坐,那里暖和。”
“谢父皇。”
太子落座后,有太监送来了热茶,以及几样小点心。
“好利索了没?”
“御医说没大问题了,就是身体比以往差多了,精神头也远远不如。”
太子相当遗憾。
以往的他。
那精力充沛的简直不行。
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就够了。
现在至少一天得八小时了。
而且用脑子用多了,有时候还要睡更久。
还不能过于劳累。
“好了就行,这得慢慢调养才能恢复。”
“况且人若上了年纪,身体总会不如以往的,也唯有身体差了,才要更加注意保养。”
庆皇这一开口,关切之心那都藏不住了。
“你母后以往就跟朕总说,说你总是过度劳累,不愿休息,这很不好。”
“病好后,希望你能调整调整,事情是永远没有做完时候的。”
庆皇一番话,不免让秦标望着堆积如山的奏疏。
是看不完。
根本看不完。
“儿臣今后定然好好保重身体,不让父皇母后为儿臣担心。”
庆皇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点你来找朕,是有事儿?”
“老六给儿臣写了封信,声称朝廷犯官家眷,可以流放到倭国去。”
庆皇听此,顿时有所诧异。
“流放倭国吗……”
庆皇越想越觉得没问题。
那些犯官,以及他们的家眷。
活在世上都让庆皇觉得恶心。
他处理这些问题,也素来简单粗暴。
杀了一了百了。
咱是个痛快人,就给你们个痛快。
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该流放的流放。
该灭族的灭族。
死在庆皇手上,或者间接因庆皇而死的,不知几何。
几万人或者几十万人。
在庆皇的眼中,都是个零头。
而且犯官家眷,继续留在大庆为官奴,也比较恶心。
他活着的时候,无人敢用。
可若没了。
定然会有人改掉他的命令,重新启用那批人。
毕竟在才华之上,这些犯官之后的家传都不差了。
哪怕是未来,也必然会有人替他们改了名姓,用一个崭新的身份,再度成为官员。
那他这犯官之后,三代之内不得录用。
岂不是跟放屁一样。
若被流放到倭国的话。
那么远的破地方,的确再难回来了。
眼不见、心不烦。
多好的主意啊!
“太子这算是为了那些犯官,在跟朕求情吗?”
秦标一听,顿时明白了庆皇话里的意思。
“儿臣以为,有些官员,罪不至死。”
庆皇目光瞬间冷酷,大殿内落针可闻。
冷清清的谨身殿内,直到在殿内的所有宦官们都觉得压抑了,庆皇才一挥手。
“所有人都退下去。”
一群宦官宫女,顿时全部躬身退下,小心的关好大殿的殿门。
殿门一关,庆皇那无比严肃的面孔,顿时松懈了下来。
有些态度。
是给外人看的。
“可惜你大病初愈,否则朕就此训斥你几句,那些被释放的官员,也能更念了你的好。”
庆皇有些可惜。
太子毕竟流着他的血。
想要配合庆皇演这出戏,简直不要太简单。
庆皇甚至在一群文件中,翻阅出了好久,最后翻阅出一个册子。
“这些都是可放可不放的,你看看那些人能用,挑出来朕给放了。”
秦标笑了一声,也不多说,接过册子就看。
这里也没外人。
也无需那么多的客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