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源回到阳城，于雷去见了钱生全。令于雷惊喜的是钱生全的工厂可以说是一路高哥，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半年多做了二三百万的业务，利润也还可观。更重要的是，钱生全现在早已不是那个在工地上搬砖的钱生全了，成了一位意气风发的年轻企业家。这让于雷欣喜。一个人的变化可以如此之大吗？他不禁想起了金灿勇和小小和他的聊天。
    回到家里，于母带着致远已经睡去。
    金小小在床上看书。于雷洗过澡，爬到床上把金小小的书放在一边，把她揽入怀中道，揉着她的脸道，说说话儿，帮我解解惑。于是便和金小小聊了钱生全的事情。
    金小小道，钱生全的企业你要用点心，他这个企业的发展空间很大。你看到没有，现在房产的发展已经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对于厨具的需求也会同步增加。只要保障好质量和品质，不断创新，这个小小的工厂会让你们两个获得巨大的收益。
    于雷道，小小，我发现你成了女孔明啦！
    小小道，怎么啦？
    于雷道，人在家中坐，便知天下事啊。
    小小道，我毕竟读过经济学，每天看电视和报纸，这点前瞻性也没有啊？新的一年可以扩大投入，用厂房和资产向银行进行贷款。钱生全信誉好，有好人和诚信的金字招牌，贷款不难。有困难，你也是一块金字招牌。
    于雷道，我算哪门子金字招牌。
    小小道，我们家和我哥都是你的后盾和根基，你不要刻意和别人说。你看这次在英城，为什么表哥介绍我大哥是你舅哥之后他们的书记的会就开完了？那么隆重客气？你觉得是因为姜雪峰？
    于雷道，我知道肯定是因为大哥的原因。只是大家都不说明罢了。不过，我如果在大哥面前不提他们呢？
    金小小道，没有关系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我大哥会知道，他妹妹妹夫在英城受到了很好的礼遇，市 委书记和市长和妹夫喝酒喝的很开心，这就够了。
    于雷道，小小，说起在英城，有一件事我很不理解，也一直不安心，我想和大哥说说的，但我又开不了口。
    金小小道，什么事情？
    于雷道，你还记得丁市长请我们唱歌的事吗？
    金小小道，知道啊。怎么啦？
    于雷道，那天在歌厅，每个唱歌的人都配了一个陪唱，是年轻漂亮的女子，这样的事情你说大哥知道不？
    金小小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很正常的。这是说明丁市长他们是把你们当自己人。大哥他们我想了差不多吧？
    于雷又沉默了。他以为金小小听了会大吃一惊，甚至发怒的，没想到她是这样一种淡然的态度。
    于雷道，小小，我会以为你会骂我呢。
    金小小道，在外面应酬，甚至逢场作戏，我骂你干什么？你会爱上那样的女子？如果是那样，那我金小小也认了。我爱你，我就信任你。而且，我们认识结婚这么久了，在你的眼里我的格局那么小吗？于雷道，小小，我明白了。我是小人之心了，惭愧呀。还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你。
    金小小道，怎么这么客气啦？我都有些不适应呢。什么事啊？
    于雷道，玛丽亚化妆品公司的那个股份耿大明既然给我了，你说我是卖掉还是放在那儿？
    金小小道，化妆品公司股份的价钱现在也基本上到头了，再升也升不到哪儿了。
    于雷道，那我该怎么办？
    金小小道，你那两个门面你知道现在卖到多少钱了？
    于雷道，我没问啊。
    金小小道，至少可以卖到三十万了。
    于雷道，你的意思是化妆品公司的钱套出来买门面？
    金小小道，门面和房子涨价的幅度肯定比化妆品快些啊。所以，我建议你把化妆品公司的股票转出去，买两套房子。说不定，给我们致远还能谋个千万家产呢。
    于雷道，小小，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金小小道，这个时代你要看准社会的发展和需求，其实自古以来，真正的勤劳最多只能要个温饱和小康，真正赚钱的是钱和大势。
    于雷坐直了身子道，小小，快跟我说说。虽然我对赚钱没什么概念，对钱也没有什么很多的欲求，但你这一说，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金小小道，这有什么好探究的。你想一想你到了阳城之后，除了写特稿赚了第一桶金，你的房子和电脑手机、以及门面是怎么赚到的？
    于雷道，不都是因为你吗？
    金小小道，不对。确切地说是信息、关系、权力。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这样？耿大明为什么要给十万块钱？为什么要给你在老家修房子？为什么要给你买电脑、手机？因为你能带给他的无形的东西更多。为什么你能带给他这些？因为你的大舅哥是我哥。你想一想，这些钱凭你写文章，就是你稿费最高，你最勤劳能赚到的吗？至于玛丽亚公司那是因为你掌握了信息，而又拿得出本钱，才有了赚钱的机会。为什么很多职工放弃买股？因为他们的钱只够生存，再说也没有信息渠道，所以不确定，不敢赌，也赌不起。至于钱生全工厂给你带来的利益以及以后将要创造的巨大利益，是你为人的善良给你带来的福报。还有，你没有二万本金拿出来，这个事也做不成啊。所以古人早就说过，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福。在这个世界上，资本从来就不是善良的。我听过一个故事，旧时候，有一个强盗，啸聚山林，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积聚了财富，后来用阴谋杀了他的所谓的兄弟和同伙，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异地，娶妻生子，建起了庄园，开办学校，给穷人放粥，甚至用银子接济，成为一个远近有名的大善人。州、县府台闻其名，都要来拜访，甚至皇帝还赐了善人匾。你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现在不是说，不管白猫黑猫吗？
    金小小的一席话令于雷目瞪口呆。道，小小，这未免太可怕了吧？为了赚钱不要道德不要国法了吗？
    金小小道，所以马克思一针见血地说，资本每一个毛孔都是充满血腥味的。财富如果在你和钱生全这样的有底线有良知的人的手里，还能助困济贫。如果在一些邪恶的人手里，只会作威作福，踩踏比他们穷的人。
    于雷道，谢谢你，小小。你真的是我名副其实的师父了。我今天才发现，你不仅懂经济，还是一个哲学家。
    金小小道，又来。是不是最近放松了学习？沉迷于小家庭这个安乐窝不思进取了？
    于雷道，夫人批评的是，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把金小小拉入怀中在她耳边道，还要大干加巧干，干出个昏天黑地。金小小一声娇笑，沉沉的夜色里春情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