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溪写给幽州城的第二封书信,是同官道报喜官,同一日抵达的幽州城,得知小老弟不负所望,考上了一甲好名头,李怀江甚感欣慰。
这一世,因着他和李婉的努力,让上一世只有三甲的boss窜上了一甲,不错不错。
只是,当他们夫妻俩从怀溪的信中得知,怀溪被放任到将将收复回来的漠南,两个人瞬间不好了。
“呵,皇上这主意算盘打得真好。”李婉睨着身旁的男人
李怀江:……
夫人,上头那位是你哥,不是我哥,这事怨不得为夫身上来。
李怀江长叹了口气,道,“初治漠南的确是件苦差,但能磨练为官者的心性与能耐,或许皇上和太子有意借此机,锻炼老四的能力。”
李婉憋着心底的郁闷,很快收拾好心情,“估摸着时间,老四两口子怕是已经离京赴任,庄子上开年收的那批土豆,好在还没磨粉生产,我让元挺安排几个人,再寻个稳当的镖队,将种子速速送往漠南,好的赶在他们到地方,土豆种子也能赶到。”
“你快写信回老家,让老三和族长族老们商量,若是同意,便多挑些人送往漠南,我这边整理份规划给姚氏,让他们一并送到漠南。”
李怀江点头,“好,早前整理的册子,或是对老四有所帮助,让十一走一趟,那册子上的内容,不好落于他人之手。”
夫妻俩说完,立马分头行事,李怀江着人喊来之秋和庄鹏,得知怀溪中了漠南头奖,宋之秋默默抬头望天,替李怀溪感到矣哉。
铭笙亦然,也不知多年后再见小叔,从前润温如玉的小叔,会否养成个彪壮的大漠蛮子。
很快,李怀江父子俩和之秋、庄鹏商议完对策,让十一护送庄鹏及册子前往漠南,同时派了五名新练的暗卫,从康宁堂调动一名自愿前往漠南的大夫,日后就留在四房身边,护老四一房的周全。
去漠南是庄鹏自己的提议,庄鹏是个心有成算的小子,李怀江当初就是看中他这点。
庄鹏得知从事当年就是这么跟着李大人过来的,李大人从小小知县,跃身成为当朝丞相,而从事也从个小小师爷,挤身成为丞相身边不可或缺的幕僚。
他自是不敢自视过高,但愿意陪同四爷共同进步。
李婉这边,让元挺从庄子上挑了几名自愿往前漠南的长工汉子,且都是参与过去年沙地种植的,多少有些经验在身,押送五十担土豆,及一批粮食,随镖队往漠南出发。
漠南将将收复,当地主粮定是紧缺,怀溪并未在信中提及皇上赈济了多少晌银,想必在路上也是自备好了为当地百姓准备的粮食。
随着李怀江调任回京的日子越来越近,府里的物件已分批次送回京城,上回传旨公公宣完旨,给了李婉一张房契,是京中城北最好地段的一套五进大宅院。
为此,李婉郁闷的心情得到了些许宽慰,倒是有一事不太明白。
夜里,夫妻俩和衣上榻,李婉问出了心头的疑惑。
“我以往听说,官宦原配的诰封是随着夫君的品阶晋封,怎的这回传旨公公,没给本夫人传来晋封诰命的旨意?”
难道是她那抠门的大哥,觉得给李怀江封丞相已是抬举,所以吝啬给她诰封?
呵,搞得好像他们家多希望李怀江做丞相似的。
李怀江最近都在忙着手头公务交接事宜,忽略了这件,若不是媳妇当下提及,他都不知道还有这磋。
不过,聪明如他,哪能想不通其中要理,“我的公主夫人,回京了夫人哪还需要什么诰命加身,光是您那尊贵的身份,就比为夫替您请的一品夫人金贵。”
李婉恍然大悟,抬眼看了看男人,半晌,嘟囔着唇道。
“我才不想要什么长公主的封号,本夫人只想要你给请封的一品诰命。”
李怀江闻言,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吻了吻女人的额头。
“好,咱回京了,为夫定给夫人请了来。”
“嗯。”李婉很是受用地窝到他的怀里,听着男人的心跳,自己的心也随之安稳。
李怀江收紧了手臂,他哪里不知,媳妇不愿受皇家封号,是因为考虑到他。
放眼古今,他今年不过四十一,历朝中哪有这么年轻的丞相。
虽然他们不知皇上用了什么法子,摆平一众朝臣,将左相之职赐予他,到底会让人轻看了他,认为他是靠着女人才得到这个地位。
所以,李婉更愿成为他李怀江的一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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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几日,李府众人即将启程回京,这些天,李婉在府里忙得不可开交。
每日招待上门饯行的官眷及商贵太太,李大人高升,对于早与老李家关系紧密的万家、何家、纪家三家商贵,自然是最为高兴的。
宁家因着与李家有姻亲的关系在,从前城里不知内情的人家,无不津津乐道宁大人有眼光,替闺女寻到了门好婆家云云。
自从生下闺女后的大宁氏,得知此消息时,嫉妒得撕碎了好几条手帕。
连婆母让她陪同到老李家饯行,都不愿迈出院门一步,为此,苗氏只感无奈摇头。
心道,还是李夫人有眼光,同样娶得宁家女,可她家的大宁氏,与李家的小宁氏,完全不能比之。
即将离开的头一日,铭笙陪媳妇回了趟岳家,铭笙本就深得岳父宁晏的心意,宁晏做为岳父难得的提点了几句,铭笙自然恭顺听之。
岳婿俩在书房叙着话,宁氏陪着母亲阮氏回到正房,要说母女俩情份本就浅薄,并没有多少体己话可说。
但阮氏做为过来人,亦是做母亲的,多少还是要提点一二,眼看次女嫁入老李家已有一年多,肚皮子却迟迟不见显怀。
长女嫁入万家,虽头胎生了个女儿,到底是有所出。
阮氏不想曾经自己在婆家吃过的亏,在闺女身上发生,然,她刚提点出口,接收到的消息,又让她大感吃惊。
“让母亲惦挂了,婆母说女子到了二十再生孕,对孩子对产妇都要好些,所以女儿与夫君不打算紧着要孩子。”
阮氏心思微动,即然是李夫人的意思,她也没什么话可说的。
李夫人如此看重自家的闺女,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连同对儿媳妇生产身子的重视,便是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比不上做婆母的李夫人,不禁让阮氏有些尴尬自愧。
宁氏说着,回头接过绿枝从袖笼里掏出来的一个小匣子,双手奉到阮氏手边,打开。
“母亲,这里是女儿与夫君为您和父亲买下的两家铺子,还有一个庄子,日后女儿无法侍奉在母亲与父亲膝下,这几家铺子全当是女儿为父亲、母亲尽的一份孝心。”
阮氏诧然,下意识地将匣子推回给宁氏,“这如何使得,哪有出嫁了的闺女,往娘家贴补的理,万一让李家知晓——。”
“母亲,您放心。”宁氏温声截去阮氏的话,微笑道,“这些都是女儿与夫婿用自己的私房,替您和父亲准备的,这事最主要的还是夫君的意思。”
宁氏的话,表明了此事他们的女婿是知晓的,所以不必担心,更无需有负担。
阮氏听说是女婿的意思,态度也松软下来,一辈子清傲的她,拉下脸来收受女婿的厚礼,多少有些难为情。
“好,那母亲替你们保管着,日后你们需要了,随时上母亲这来取。”
宁氏哪里不明白母亲的心思,到底收下了就是好的,点头轻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