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笙扶着李婉的手,让其到一旁的椅子上落坐,还贴心的送上暖手炉。
剩下的几个哥极有眼力见,都来到了李婉身旁站着,仿佛将她护在了包围圈里。
李婉冷眼瞧着,不由得抿唇弯笑,都是有心的,没枉她与李怀江多年来的抚育与教诲。
前头那名被银针扎落,痛得脸色涨紫的男子,仍然嘴硬,愣是一个字都不愿吭出来。
李怀江眼睨着其余几人,个个都被吓得脸色惨白,眼见时机合适,李怀江示意四虎将另一名男人口里的破布扯落。
没了破布的男人,当即脱口而出“是……是文家,是文大人让我们这么做的……”
生怕不说,便会遭受同伴那般的痛苦折磨。
李怀江闻言嗤笑道“之冬,给他也扎一针。”
“不……不,不要。”男人吓得连连摇头,想挣扎起身,却被四虎一掌压下。
宋之冬非常配合,很快又抽出一根同样的银针,慢步来到男人跟前,小伙子认真解说。
“我师父说了,银针一日不取,受针之人一日不死,即便遭受万箭穿心之痛,受针之人便连咬舌自戕之力也无。”
那名男人惊恐地直摇头,作为主家的打手,他们的命早便不是自己的,他们情愿一死,也不愿被受痛苦折磨不死。
“不……不要,是……是周大人……。”
李怀江真是没了耐心,“之冬,下针。”
“是!”
男人眼见宋之冬绕到自己的身后,后脖顿时瘆起了一股子寒意,惊恐得直哆嗦。
“我说……我说,是陈大人,陈大人……”
男人抬眼看向李怀江,诚恳道“我没撒谎,真的是陈大人……”
感觉到银针即将刺破自己的皮肤,男人脸色都为之煞白,嘴上不停。
“我说的都是真的,陈大人他命我们几个潜入李府,陈大人他说……,今夜福州城陷,便是最好的时机,天亮以后,韩王府二爷便是新任韩亲王爷,日后有韩亲王助他,福州城便是陈大人说了算。”
“还有……还有曹大人…,曹大人也领兵助王府二爷夺爵,我没撒谎,真没撒谎……”
李怀江与李婉不由得,同时心头一凛。
宋之冬在亲大哥的示意下,收起了银针,没真的落下。
宋之秋也感觉到事情的紧要性,“李大哥!”
李怀江默了默,与来到跟前的媳妇相视了眼,他们万般没想到今夜之事,竟与韩王府有关联。
夺爵,那是何其胆大妄为之罪,曹大人竟敢私下带兵助王府二爷夺爵,看来此人,早已被收买了。
李怀江冷冷的睨着眼前人,“把他嘴给堵上,关押起来,其他人——杀了。”
四虎五虎当即拔出佩刀,眼也不眨的朝几人的脖子抹去,鲜血溅了那名男子一脸。
李婉喊出十一“你速去王府查探一二。”
“是,夫人。”
李怀江看向之秋,宋之秋了然点头。
“四虎,备马!”
李婉握上李怀江的手,“我让雕妻跟着你。”
李怀江攥紧掌心的柔软,点头“好,府中便交由夫人。”
王府夺爵何其紧要,李怀江即便不想趟皇家这趟浑水,也容不得他抽身,此事毕竟发生在福州城内。
他不知且罢,他即已知,且手里握有唐参将的一千兵马,便没有置身度外之说。
此时,良辰正好回来,单膝跪在李怀江跟前。
“老爷,王府出事了。”
果然如此,李怀江抿唇道“我已知此事,即刻动身。”
“是!”
李婉不安的握紧李怀江,叮嘱道,“保护好自己。”
“嗯!”
时间紧迫不容分说,很快李怀江便动身带着四虎,良辰以及宋之秋离府,还有一直潜伏于暗处保护于他的暗卫。
夜色下,城门方向传来的兵戎嘶杀声响彻天际,据李怀江所知,韩王府世子仅有两千兵马,而曹大人身为福州城调度兵马指挥使,手里掌控八千余兵。
李怀江几人骑马疾行一路赶往韩王府,老远他们便看见韩王府方向火光冲天,浓浓黑雾灌天。
李怀江勒紧了马匹的缰绳,掏出怀里的竹筒子,朝天发射。
一缕丝烟极速升空,瞬间在黑夜中绽放出一朵青色烟花。
“良辰,四虎,你们到王府支援,之秋你与我从后城门走,到城外集结兵马。”
“是!”
很快,四人兵分两路,破风疾行,而在李怀江上空有只黑色飞行物一路相护。
李婉交待府里下人,在每一处的院墙边的地面上都铺上一层钉板,这些钉板是早前李婉让人做好,便是用于以防万一。
长长的木板面上钉入一排排削尖的木钉子,旦凡翻墙入府,这些钉板子也可起到延缓的作用。
铭浩带着元挺、元志几名后生,领着家中下人手持棍棒分别守在二进庭院,对于李铭浩来说,经历过一回滇州刺杀之事,此时倒显沉稳淡定许多。
先前,李婉已让孟管家将赵先生送到后进清风院与罗先生作伴,李婉将大部份的暗卫都拔到了后院,护好两位老先生及三个姑娘。
后进院里的姑娘虽不得出院子,却也是听说了城中今夜之事,此时都醒着的。
在软榻上盘腿打坐的明昭,听了雩风让十九打探来的消息,得知王府今夜有难,惊得立马坐起了身子。
“快,把本姑娘的弩拿来。”明昭边套上鞋袜边道。
雩风见状,吓得脸色顿白“姑娘,你是要……”
明昭焦急得不行,心里念及着郡主的安危,她身为朋友,哪还能坐得住。
突然,紧闭的房门打开,二人抬眼望去,便看见孙娘走了进来。
“姑娘!”
见着来人,明昭手中动作一滞,心头直打激灵。
她怎得给忘了,娘亲让人把后院守得如铁桶般,连只苍蝇飞入都会立马察觉,便是担心他们受歹人迫害。
好嘛!
心道:郡主您一定要平安,明昭当下想救您已是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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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交待好府中一切事务,回到二进庭院,发现仅有柏舟一人在庭院内。
柏舟上前给她沏了碗热茶,李婉接过茶碗,淡声问道。
“怀溪他们可是回屋了。”
柏舟闻言,微微的垂下眼眸。
李婉眼瞧着他欲言又止,欲言又止的,当即挑眉问道。
“他们上哪了?”
柏舟便知道此事瞒不住姑姑,这事本也是他们几个商量好的,由他留在府中守护姑姑,小叔带着两个弟弟到城外寻上姑父,保护一二。
“胡闹!”
李婉得知事情,气得肝疼。
柏舟当即跪下“姑姑,您别生气,此事是柏舟的主意,小叔他们便是担心姑父,我们才会这般做的,姑姑,您与姑父是咱们最要紧的亲人,我们年岁已不小了,这次便由我们来护着你们。”
李婉怎的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可外头兵荒马乱,岂容小儿肆意妄为。
即事已至此,便望他们能与李怀江平安归来,虽他们身边都有几名暗卫护着,李婉还是担心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