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影往那边瞥了眼,确实是一片空荡荡的石板地,连根杂草都没有剩下,全被青年编到他的草席子里了。
“你一个红名,我杀了你也该是为民除害,怎么还连我一块抓了。”青年一面拆着草垫一面抱怨碎碎念:
“不行不行。等后面反馈一下,这个不好,得改。”
祝影的草垫子已经被拆成了一片散乱的杂草,青年又将它们一束束整理好,然后开始往自己的草垫里编。
“…如果你想要加厚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把草垫扯走直接垫在上面?”
此话一出,对面青年的动作僵持住了。
空气凝滞了一瞬,然后对面恶狠狠地抬头瞪了她一眼,又埋头继续编草席:
“帅哥的事你少管。”
“哦。”反正在牢房里什么都做不了,豹豹也跑出去替她安排其他事情了,她就蹲在旁边看心灵手巧的青年编制草席,突然反应过来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好像我的刑期更长一些?要蹲大牢也是我蹲的更久吧?”
嗤的一声,对面的青年气笑了。
“不是姐们儿,你还真是第一次蹲牢啊?”他指了指头顶的牢房门牌,示意祝影自己去看,就抱着干草转了身背对着她拒绝交流了。
祝影抬头去看自己的牢房门牌,却发现什么的名字不是自己的。
【玩家:谁人不爱孔方兄。
禁闭时间:十二时辰。】
祝影又去看青年所在的牢房,上面的门牌才是自己的名字。
【禁闭时间:一个月。】
啊,原来是捕快搞错了呐。
祝影咽了咽口水,看青年抱着干草编草席的背影,似乎都有那么一点怨怼的委屈。
“活该。”腿有些发麻,她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些的姿势,乐颠颠地看着满身怨气的青年:
“谁让你使坏绊我,但凡我不被抓,我们两个哪会有交集。”
“我也没想到到你这家伙有仇就当场报啊。”青年扔下手里编了一半的草席,总是笑嘻嘻的唇角终于没再上扬:
“握着我的剑抹了自己的脖子…你真是个狠人。”
“反正是要下大狱的,不如拉个垫背的一起,反正我稳赚不赔,再倒霉还能倒霉到什么地步去。”
说起这个,青年想起外面沸沸扬扬的各种传言,又来了精神头,扒着栏杆把脑袋伸过去一脸八卦:
“oi,世界频道上都在讨论你和另外两个大佬的爱恨情仇,你们三个突然这么大面积的大肆屠杀,是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爱恨情仇?”
“啊,作为本人居然不知道你们三个可歌可泣的旷世三角恋?你都快被传成现代版魅魔了,和你沾点关系的好像都能和你组一对。”
青年清了清嗓子,打开推送的资讯就开始念:
“《当年恩师昔日旧友,少女性情大变为哪般?》、《震惊!榜一大神私底下竟然是妻管严,冷脸洗内裤文学重现于世?》、《三人行,必有三角恋,揭晓全服公敌和两方大佬的纠葛羁绊!》…”
“停停停…师傅别念了别念了。”祝影从地上抓起一把干草塞进青年嘴里,感觉自己的脑壳一阵阵嗡嗡作响。
“唔唔…呸呸呸!”青年把干草吐出来,气恼地对那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呲了呲牙:
“有本事你拿手来堵我的嘴,我给你手指都咬下来。”
“神金。”祝影翻了个白眼,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面颊:
“一天到晚不是作死就是发癫,再好奇些与你无关的东西,小心我这个现代版魅魔把你直接摁着强上了,让你也当当风云人物。”
面颊传来的轻微的痛感,青年扒着栏杆的手紧了紧,却咧开嘴角,挑衅地呲牙笑了笑:
“行啊,怎么不行?你长的好看战力也高,当了你的姘头也是我赚了。”
“啧,没劲。”没想到对方会比自己还能口嗨不少,还这么厚脸皮。祝影悻悻地收回了手,抱着自己往后退了退。
“那对不住,我妈不让我和傻子玩。”
她这一动惊醒了怀里团成一团睡觉的小毛团,小家伙眼睛都没睁开,循着气息就咬在了祝影的手腕上。然后祝影头顶的血量又是一路飘红-1-1-1-1…
“嘶,你这是…会弑主的灵宠?”青年定睛仔细打量了一眼那个小红毛团,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轻啧出声:
“真有意思,原来是你把那个屠群的任务触发了。”
“嗯?”
“没事,好好养着吧…也不对,哈哈。你不想养也没办法,强制绑定了。”
毕竟因为狱卒搞混,人家替自己背了黑锅要蹲一个月的大牢。他想嘲笑就笑去吧,反正也笑不了多久了。
本着对人家友善点的想法,祝影就静静地看这贱嗖嗖的家伙对她好一番嘲笑后总算因为没得到回应而感到无趣,扒着栏杆打算把凑过来的脑袋缩回去。
“……”
一番沉默后,和青年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的祝影最先沉不住气,指了指他身后编到一半的草席:
“你不是说没意思吗,不回去编你的草席,还在这待着做什么?”
“…我就站站,编草席编得手指头疼,我缓缓。”
“你可以回去坐着,躺着也可以。”
“不用,站着舒服,坐久了骨头都憋屈得慌。你做自己的事情不用管我,站着舒坦。”
“把头这么伸着,颈椎不酸吗?”
“怎么会?美人赏心悦目,看两眼什么疼痛都消解了。”
祝影轻笑出声,那双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眼眸多了几分促狭,凑近了些覆上他的面颊,在耳畔轻声低语:
“只是可惜…美人再赏心悦目,也没办法把你卡住的脑袋救出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