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丹青的原形是一张春宫图。
但是作为画灵的易丹青本人却安分守己又清雅自持,五个夫侍中只有他最为低调,以至于在一众争吵求欢的人中格外没有存在感,经常被忽略。
祝影放下画笔,却被青年从后面握住了手腕。
“妻主可是有些疲累了?”
女人不能说不行,祝影想都没想就否认了:“没有。”
易丹青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又压抑着笑意耐心解释:“丹青不是调笑妻主,只是最近托妻主的福,修为有了些长进,琢磨了有些有意思的小花招...”
“正好可以让妻主放松一下。”
青年拉着她的手站起身,牵引着她走到画卷前,把人带到属于自己的画中世界。
像是次元转换,在进入画中界的一瞬间,祝影就变成了水墨风格的人物形象。此间界颇有些意思,各种画卷的意象杂绘其中,金鱼可以啄吻梅花瓣、白额恶虎的头上是白尾杜鹃...
天地的万般生灵都汇聚于此,却独独没有人像。
她抬手看着自己的指尖,一只红色的肥金鱼甩着尾巴游过来,嘴唇碰了碰她的指节,被她两根手指合并夹在中间。
小肥金鱼划拉着自己的小鱼鳍片,费力地从指缝中挤出来,骂骂咧咧地吐了两个泡泡,尾巴一甩扭头游走了。
祝影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却也没有再捉弄气急败坏的小胖金鱼。
“妻主可喜欢这里?”青年手腕一翻幻化出一把折扇,用以遮掩唇角忍俊不禁的笑意:
“这画中界的生灵有自己的意志,被捉弄也是会生气的。”
“确实有趣。”祝影偏过头来看向他:
“好一个扮猪吃虎的易侍君,你到底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妻主这说的什么话?”易丹青放下扇子不解歪头,似乎藏了万千般委屈:
“妻主可是怨丹青有所隐瞒?这着实是冤枉...”
“丹青不是有所隐瞒,是有意隐瞒。”祝影截住话头,伸手捏了捏青年的脸颊,看着青年俊秀的面容被揉捏着作出各种搞怪的表情,绷不住轻笑出声。
“能够自成一方天地,还承载了有灵智的造物…我到底该称呼你为易丹青,还是位面意志?”
开辟能容纳生灵的天地,形成天地滋生的造物生灵,这是一个崭新位面诞生的前身,也是造物者晋升成为世界意识的前兆。
“妻主喜欢就好,想如何就如何。”青年手中的扇子化作墨烟消散,执起她的指尖俯首亲吻:
“丹青还是喜欢妻主称我的名。不论丹青是什么身份,首先是妻主的侍君,然后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称呼。”
成为世界意识到第一个要求就是断绝所有的情感,真真正正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待这个位面,避免作为天道的世界意识随意插手。
但是易丹青不想放弃属于自己的七情六欲。
他作为春宫图,本就是因为人的情欲而生的,从无情无心的死物变作如今这般鲜活的易丹青,是他在漫长的时间中挣扎强行长出血肉得到的。
是春宫图没错,但不是前朝的,是前一个位面演化阶段的。现在是末法时代,前一个阶段,就是全盛时期的修真界了。
被法则钦定为天道,基本上是不能脱身的。办法不是没有,而是很麻烦,条件又苛刻。
易丹青压制能力等了千百年,才等来这么一个祝影。
“妻主可以试着调动此间界的墨迹为己所用。”青年放慢动作演示了一遍,用墨痕幻化出一把扇子又挥散:
“去感知它、接触它、掌控它......很好,就是这样。您已经完全掌握此间力量的运用了,妻主真棒。”
“或许,您需要一些小奖励...”易丹青抬手扯下头上的发带,让一头墨发披散下来,水墨的眼眸在眼尾上晕开了一抹淡红,拉着人倒仰在身后的软榻上:
“这样就不会累到手了,我们可以玩个尽兴…”
由祝影掌控水墨痕迹聚集起来,时而化为实体,时而虚无缥缈地散在周围。
水墨越来越多,在两人周围形成一团漆黑的屏障。除了偶尔溢出的低泣软语,其中的光景难以窥探。
最后是祝影独自一人面色如常地从画中走出来,感叹着春宫图不愧是春宫图。
看着清雅端庄,会的花样可真多啊。
为了保留自己的情绪这么拼...一百零八式恨不得每个都套在身上试一试
祝影盘膝坐在书案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怎么想也没想明白,又塞了两块糕点就放弃了思考。
白赚一个有几率演化成位面的空间,反正她是不亏的。
位面前身也不是说能送就能送的,要不说条件苛刻呢。既要求接手方能够熟练掌握相关力量的运用从而获得位面前身的法则的认可,又要求有原主人的气息用以瞒过法则。
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亲和力,带有自己意志的力量并不好掌握。不是原主人真正倾心相予交融的气息,无法长久存留在接手人的身上。
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接手位面的那个人,绝对不能成为世界意识。
否则会因为水墨界和接手方灵魂不契合导致双方互相反噬走向消亡。
恰巧,作为快穿任务者的祝影是无法成为天道的,又自带各种亲和力加成。易丹青也足够恋爱脑能做到倾心,就这样莫名其妙得到了一个能够成长的幼态位面。
他保留了他的七情六欲,她拿到了好处,也算是共赢。
祝影托腮去看那挂在墙上的山河图,算是愉快地勾了勾唇。
“妻主在想什么,笑得好漂亮,是在想狐狐嘛?”一双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挤进视线来,看成功吸引到注意,乐歆星得寸进尺地往书案上爬了爬。
尾巴也兴奋地抖啊抖,作出捕猎的前兆。
“刚刚不是来过一次了吗?怎么还粘过来?”祝影用食指抵住少年凑上来想要亲亲的唇瓣,抓着小家伙的耳朵搓了搓。
“狐狐又不是非要欢好...就算不欢好,狐狐也想要妻主的亲亲抱抱嘛。”
小狐狸不满地扁扁嘴,大狐尾巴也跟着用力甩了甩。
“吧嗒。”
一声闷响,狐狐看着扣在祝影身上的砚台眨眨眼,耳朵心虚地耷拉下来。小心翼翼地抬眸观察她的神色,在见到那熟悉的笑意后尾巴一甩扭头就跑。
平日作为争宠优势的大尾巴在此刻成了拖累,被素白的修长指尖抓住捏了捏尾巴尖尖,小狐狸就因为腿软一个踉跄趴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不是狐狐的错,是尾巴、尾巴它有自己的想法…”小狐狸被拎起来坐在书案上,抱着尾巴象征性地啪啪拍了两下:
“尾巴坏!狐狐打了它,妻主就不可以打狐狐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