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苍月想想，随意嘟囔了一句，
    “感觉我这个混子什么都没干就要结束了，跟做梦一样。”
    时洛停下脚步，侧头看她，
    “为什么会说是梦？”
    苍月指尖翻转，青色秋千挂在树枝，自己坐上去缓慢荡起了秋千，“我觉得，一切都好顺利。”
    “好像你缺什么，就会有什么东西及时出现在我们眼前，帮助我们解决难题。”
    时洛走到她身后，推着她。
    “阿月，我们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也不是刚诞生的仙灵，我们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也拥有无数智慧的结晶。”
    “你之所以认为简单顺利，是因为一切都在按照我们预测的方向走。”
    苍月突然问，“乐乐的存在，也是吗？”
    如果当初没被乐雅姐姐带回去，她现在就不会躺在那里，会好好活着。
    终归，是她们连累了她。
    时洛沉默了片刻，
    “我走后，乐雅她们或许知道只有献祭才是能为我争取更多时间、也为了自然世界不再受到战火波及的最后出路。”
    “也知道她一旦献祭，未来我们的路也会走的很艰难，所以才找到乐乐，让她成为接班人。”
    “我没有告诉你的是，我其实在她元神上感受到了几缕乐雅的元神力量。”
    元神力量？
    苍月身体一僵，唇瓣微抿，“所以.....”
    “乐乐能成长得这么快，还有乐雅的元神之力帮助？”
    “嗯。”
    “如果不是恰巧遇到时空进化提升，她的结局，会跟乐雅一样。”
    “而不是在自爆元神的两千年后，迎来新的转机。”
    这是时洛在时间中看到的答案。
    “献祭？”
    苍月转过头看着他，开口有些艰难，“我们也……”
    时洛点头，声音微沉，“我从前在时间中看到了两种可能，一个是我们现在经历的。”
    “另外一种，是乐乐没有遇到第二世界生命孕育。”
    “她费力摆脱辛灵后，以最快的速度杀回仙境夺回浮云楼，我们也在相同的时间回归。”
    “我们从未停止想办法修补裂缝，可不过五年，时间回到正轨，这个时空的存在还是被发现，最后我们再次献祭。”
    “乐乐的天赋虽然高，但仍然平衡不了我们的力量，导致这个时空最终走向覆灭。”
    “我们.....也化作尘埃，消失于天地。”
    到那时，所有生命都被历史的洪流淹没，没有以后。
    “与其说乐雅让乐乐自爆，还不如说，时空万物为这一切感到悲鸣，自主进化，推动这个世界往希望的方向走。”
    时洛的话回到原点，“阿月，你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废物。”
    “如果不是你，苍芸、乐雅就已经死在那场战役中，而我也会回归本源，是你为我们争取了时间规划这一切。”
    “没有苍芸乐雅、时愿的献祭，就不会有后来安宁的几千年，我们就等不到时空等级提升的来临。”
    “而你我，又怎么相遇？”
    秋千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时洛弯着身，下巴搭在女孩头顶，双手穿过她肩膀环抱住她脖子，
    “没有你们的无私奉献，我就没有十年让他们内斗，也没有时间设下逆转法术，更没有时间复活你。”
    “阿月，你们是英雄。”
    不是所有仙灵，都甘愿为了救对方献祭永生永世，也不是所有生命都有大无畏牺牲的精神，愿意为了芸芸众生而献祭。
    听完男人的一段长文，苍月眼眶微红，眸中泪水积蓄，她伸手搭在他手臂，带着哭腔道，
    “时洛，你也是我们的英雄，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如你所说，没有你，这个时空恐怕在十年后就已经泯灭，我们所有仙灵包括自然世界，都化作养料。”
    “如果不是你以身犯险，恐怕我们都只会走向你说的第二个结局。”
    “时洛，我们都是彼此的英雄。”
    说到这儿，女孩低头，任由一滴泪砸落，她伸手去擦，心中不禁低嘲：
    苍月，你越来越爱哭了。
    怎么就这么脆弱呢？
    她的情绪渐渐绷不住，维持了很久的乐观在这一刻彻底破碎，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
    苍月语气低迷，哭着说道，“可是，我姐姐和乐雅姐姐，永远回不来了....”
    这是，她心中永远无法释怀的痛！
    才刚解开误会，却得知，自己的姐姐早在几千年前献祭，消散了。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时洛似乎也陷入了那一段悲痛的回忆，他的声音在颤抖，“那阿月，你当初……为什么要献祭？”
    “你应该知道，一旦献祭永生永世，也会像苍芸一样，永远离开我们…….”
    阿月的献祭，是他们永远无法忘怀，也无法原谅自己的梦魇！
    午夜梦回，额角的冷汗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的无能！
    他们没有走到那一步，却让一直照顾保护的宝贝为了救他们而献祭！
    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