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方某久候多时了。”
方即墨此刻一脸人畜无害,就仿佛面前两人,并不是他的敌人,而是朋友。
“方即墨……你果然在……在这里?!”
对于方即墨的出现,弓羽显得毫不意外。
经历了这么多,以他对方即墨的了解,如果对方没有后手,任凭两人逃脱,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此刻的弓羽,终于明白了为何莫离对这个青年如此忌惮。
“方狗,你是来杀我们的?”左丘锋缓缓移向身旁一棵大树,将弓羽放下。
搀扶着弓羽,他没法和方即墨拼命。
“左秃头,你这不是废话吗?”方即墨笑着说道,“难不成,你们真以为我是专程来给二位演奏的?”
“你,你不是不再带兵了?”左丘锋沉声道。
“当然是骗你的。”方即墨哈哈大笑,“我方即墨说的话,最好别信。”
“老陈也是你的人?”左丘锋又问。
“从头到尾都是。”方即墨肯定的点头。
“好好好,方狗,你果然够狠。”左丘锋握紧了他的弯刀,“来吧!”
“左秃,今日你必死,倒也不必急于一时。”方即墨看向一旁的靠在树上的弓羽,问道,“都尉,怎么称呼?”
“弓羽。”
“是莫离派你来的?”
“不是。”
“否认也没有用,我都知道了。”方即墨诈道。
“方即墨说的话,我最好别信。”弓羽耸耸肩,反讽道。
学的挺快。
方即墨无奈,这弓羽果然不像左秃那样好骗。
“你们在说什么?”左丘锋愣住了。
什么莫离,什么都尉?
“还不明白吗?”方即墨道,“这位,乃是离国都尉,是宁国死敌。他和他的手下潜入宁国,背后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又如何?”左丘锋哈哈一笑,对于弓羽的身份并不在意,“宁国人也好,离国人也罢,弓老弟早就是我认可的兄弟。”
“随你。”方即墨耸耸肩,“准备好了吗?若是准备好了,你们两个可以去死了。”
“死的是你!”
左丘锋用足全身力气,举起手中弯刀,向着方即墨踏出一步。
可是,深受重伤的他,又经历了连番苦战,此刻早已经是强弩之末。
噌!
人影、刀光,瞬间一闪。
方即墨军刀出鞘,与左丘锋错身而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弓羽静静的闭上眼,无奈的一叹。
噗通一声。
左丘锋的身体向前扑倒。
他的脖子上多出一条细细的红线。
方即墨猛的甩了甩手中军刀,甩出的鲜血在地上拉成一条血线。
他转过身,径直来到弓羽面前。
“还有什么想说的?”方即墨道。
尽管双方站在敌对的立场,但此刻,他反而有些欣赏起弓羽来。
对方是个离国军人,却为了救一个宁国平民,选择拼上性命。
在他的身上,方即墨仿佛看到了呈少的影子。
是个讲义气的真汉子。
“废话怎这么多?”
噗嗤。
方即墨没有再说什么,一刀贯穿了弓羽的心脏。
感受着刀身传来的心跳逐渐减弱,弓羽的身体渐渐向一旁倒下。
方即墨抬头,吐出一口浊气。
祸乱一方,横行一代的“镇三山”左丘锋,自此,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方即墨收刀,掏出先前用的竹笛,开始装逼。
他演奏的曲目,是《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名曲,《我心永恒》。
当然,是破音版。
“方先生,自己人!”
“求别吹!”
片刻后,众人才按照方即墨的计划赶来。
“左丘锋……死了?!”
“真的死了!”
“哈哈哈!”
众人见这恶贼伏诛,喜大普奔,弹冠相庆。
方即墨呵呵一笑,令人将二者尸体收殓,带着前去山寨中与景逸等人汇合。
“老方!”
刚刚踏入山寨,公子昭与景逸二人便激动的向方即墨挥挥手。
这又是一场大胜。
“可有漏网之鱼?”
“有数百人往东面突围,被我们击杀了大部分,只有一小撮跑掉了,老王已经带人去追了。”景逸道。
数百人?
方即墨知道,这一些向东面突围的,应该就是弓羽的手下了。
他们这是要逃。
“有俘虏吗?”
“那群人每一个都是亡命之徒,宁死也不投降,没有一个活口。”景逸摇头道。
不愧是离国军,每一个都是铮铮铁汉。
方即墨放弃了。
反正这些逃出去的也都是些小角色,他们不可能知道莫离真正的计划,也不可能知道其他四个藏在贼匪中的都尉的身份。
……
“镇三山”左丘锋覆灭的消息,很快就在宁国南部扩散开去。
第一个得到消息的,是南川郡的老士族们。
路家、兴家、同家三位家主,听到以左丘锋为首的贼匪覆灭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吃了一惊。
他们没想到,方即墨和公子昭两个年轻人,竟然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只消耗了这么点人力物力,就将盘踞在鞍马山的这帮悍匪剿灭了。
要知道,路家主可是耗费了不少心血,甚至不惜招揽了一支私军,也奈何不了左丘锋。
“路家主,这消息属实吗?”兴家主兴忠直到此时此刻,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已经派人确认过了,是真的。”路家主路同语气颇为感慨。
“到底是关内侯啊,看人的眼光,真准。”向家主向凉亦感慨道,“可惜咯,这小子现在已经是关内侯的女婿了,否则啊,我向家的姑娘,任他挑!”
“此子将来,必是宁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路家主道。
……
三日后。
“什么?!左丘锋死了?”董不均瞳孔地震,“你确定你没看错?”
“确实死了,我们的人亲眼见到左丘锋的尸首在南川城中游街示众。”
“废物!”
董不均怒骂一声。
“还吹什么镇三山,跟老子齐名,竟然就这么被一个毛头小子做掉了!”
董不均的地盘和左丘锋最接近,左丘锋一死,接下来就轮到他了。
“让兄弟们集合!”
“刀把子,您这是要……”
“哼,老子要让这些狗东西知道,别以为弄死了一个左丘锋,就能和老子碰一碰。老子“挟五岳”董不均,可不是左丘锋那个废物!”
……
而在另一处山寨里。
平四海殷天成,荡八荒谷良岩,此刻正相对而坐。
“谷兄,喝酒!”
“殷兄,你可知,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
谷良岩看着殷天成,身前的酒水一动未动。
“哈。”殷天成笑道,“谷兄是在为左兄之死难过?”
“难过?这倒谈不上。有些忧虑罢了。”谷良岩摇头,“殷兄难道不担心吗?”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殷天成哈哈一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几人当初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一天,有什么好担心的?”
谷良岩听了,微微点头。
也是。
“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殷天成道,“我已经派人去收集关于这个方即墨的所有消息了,一旦有了回音,我一定第一时间与谷兄分享。”
“如此,那就谢过殷兄了。”谷良岩说罢,终于端起了桌面上的酒水,一饮而尽。
“谷兄,我都来你这喝了这么多次酒了,我的提议,你是否也该考虑一下了?”殷天成见谷良岩态度似乎松动了一些,半开玩笑的说道。
“殷兄,你我兄弟,你有事,我一定帮忙,但合并之事,不用再提,我答应,我手下的弟兄也不会答应的。”谷良岩毫不犹豫的答道。
“哈,无妨。”殷天成也并不恼怒,“你说的对,你我兄弟,何必拘泥于这些,来来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