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时日不多
作者:一串珠   双魂冰心劫最新章节     
    妇人正要回身,却在此时听到“叮铃叮铃”的铃响。她太熟悉这个声音了,不由得扶着门框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过去。
    看到妇人注意到这里,李清寒微微一笑,然后,她将拿着串铃的手举高到头顶处,摇晃得更加响亮。那个写着“药到病除”的布招,迎风展开。
    “专治疑难杂症,治不好不要钱!”
    李清寒走过来,并没有看妇人一眼,淡然前行。
    “先生!”妇人叫住了李清寒。
    李清寒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用那种男人深沉的声音问:“夫人叫住在下,可是家中有人生病?”
    “先生真能药到病除?”妇人边打量李清寒,边试探地问。
    李清寒微微一笑,颇有些莫测高深。
    “我的医术,承十世之传,祖上留下一剂良方,可医百病,药到病除并不虚言。若夫人不信,我可先医病,待病人身有起色,再收钱。若是治不好,我便一文不取。”
    妇人一听可以先治病再给钱,不禁大喜。
    “不瞒先生,我丈夫已经病了一月有余,大夫请了不少,吃药倒掉的药渣都可以把我家的地面铺满厚厚一层,可仍半点不见好。先生若是有此本事,便请为我丈夫瞧上一瞧。”
    妇人话刚说完,鱼潢的声音就传进了李清寒的耳中。
    “神君祖上是大夫吗?为什么神君做了江神,应该做医神。”
    李清寒的唇角抖了抖,不过还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如此,便请夫人带路,我去看看病人。”
    “先生随我来!”
    妇人转身将李清寒让了进去。
    转过照壁,李清寒略扫了一眼这个宅子,这是一个普通的宅子。有一个不大院子,北面有三间正房,两间耳房,东西各有两间厢房。
    东厢房前有一个小泥炉,炉子上放着一口药锅。药锅冒着热气,药味铺满院子。
    李清寒刚才见在门外见过的那个布衣姑娘摇晃着一把蒲扇,蹲在炉子前扇风点火。
    在进入病人房间之前,妇人做了介绍。病人名叫包益生,她是包益生的妻子。他们夫妻有一个儿子,家中还有一个丫环和一个老仆人。
    鱼潢在屋中和院中穿来穿去。它对人的宅院十分好奇。虽然鱼潢曾上过胡春旺的身,但那时它的肉身死了,它处在悲哀之中,根本没心情去看那家的宅子如何。
    这次,鱼潢可以毫无顾忌地到处去看,它只有魂魄,除了李清寒,没人能看到它。
    “熏死我了,熏死我了!”鱼潢突然大叫着从一间屋里冲出来,昏头昏脑,一头撞在包夫人的身上。
    包夫人没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撞到她,反而不自觉得缩了缩肩膀,她感觉有一股湿凉之气透过衣服,有点不舒服。
    看到李清寒去的方向,正是它刚跑出来的那间屋子,鱼潢赶忙提醒,“神君,不要去,那里太臭了。”
    李清寒听了鱼潢的话,略放慢了脚步。包夫人走在了前面,打开房门。
    门一打开,果然一股骚臭味扑了出来。
    “哎呀!”包夫人叫了一声,然后转身挡在了李清寒面前。
    “先生在外稍等,我去收拾一下。”说完,喊了一声,“小织!”
    正在煎药的小织放下手中的扇子,跑了过来。似乎早已经习惯,小织也不问什么事,便和包夫人一起进了屋子,并关上了屋门。
    “神君,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鱼潢望着紧闭的屋门问。
    “救人!”李清寒淡淡回答。
    “屋里那个人?”
    “那个人。”李清寒十分鄙夷地笑了一下,“他不值得救。是救他身边的人。”
    鱼潢还没反应过来,屋门打开了,小织抱着一大裹被褥出来。随后,包夫人站在门口请李清寒进去,并解释道:
    “我丈夫病体沉重,无法动弹,我们稍一疏忽,就会拉尿在床上。让先生久等了。”
    “无妨。”李清寒摆摆手,迈步走进屋中。
    屋中,一股浓浓的药味和酸臭味,混在一起,让人闻了十分不舒服。
    李清寒皱起眉头,忍了下来。
    包夫人引李清寒到床前,指着床上的病人道:“先生,他就是我的丈夫。”
    床上的人形容枯瘦,面色腊黄,气息十分孱弱,胸前不见起伏。双唇毫无血色,唇皮干裂得如同枯死的树皮。喉咙之中,发出低若蚊蝇的哼哼声,能让人感觉出,他现在很痛苦。
    此人睁着毫无神采的双眼,望着李清寒,眼珠时不时会晃一下。也就是这个动作和那几声哼哼,才让旁人感觉到他还活着。
    李清寒放下手中的布招,来到床前。
    “先生,你快给看看!”包夫人搬了个木墩子,放在床边。
    李清寒坐下,将手指放在包益生那枯瘦的手腕之上,像模像样的眯起眼。
    过了一会儿,李清寒收回手,睁开眼。
    包夫人赶忙问:“先生,怎么样?”
    李清寒站起身,带着包夫人,走到离病床稍远一点的地方,故做惊诧地说:“尊夫这病好凶险啊!”
    包夫人瞪大眼睛,紧张地问:“如何凶险?”
    “病入膏肓,时日不多。”
    “啊!”包夫人身体一软,就要往地上坐。
    李清寒上前扶住包夫人,让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道:“夫人不要惊慌。我说凶险,并没说没救。”
    包夫人又瞪大眼,抓住李清寒的衣袖,恳求道:“先生救救我丈夫。”
    “有些话,我需要问问夫人。夫人当以实相告,我才好为尊夫诊断开方。”李清寒抽回衣袖,不急不缓地说。
    “先生请问!”
    “据我刚才探脉所感,尊夫病情起始,应该并不严重,如何将病情拖到如此境地?”
    “怎么可能?”包夫人不敢置信地说,“我丈夫从初染病时,就已延医吃药了,我不敢耽误他的病情。”
    “尊夫起初就是感染风寒,只要及时用药,很容易便能痊愈。夫人还是将实情如实道来。”李清寒冷冷地道。
    包夫人目光闪烁,似在什么犹豫不决。
    “既然夫人不想说,我也不好判断,为尊夫开药方,告辞了。”李清寒作势欲走,“我对夫人说一句实话,尊夫的病恐怕也只有我能治好。”
    “先生留步!”包夫人好不容易看到一棵救命稻草,岂能放过,“我对你实说!”
    李清寒收住脚步,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