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门前,林沅和王娴被两个黑衣人看押着,大气也不敢喘。
林沅瞧着冲进庄子里的黑衣人,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想必二婶婶魏云锦定不在这里,所以自己才把这群黑衣人引到柳家二房的庄子上。
不知他们寻二婶婶有何目的,总之定不是什么好事。
楚王妃对自己很是关照,家父也在通政司当差,先前与二叔柳文杰是同僚,自己娘家没少受楚王府的帮衬提点。
王妃对自己一家有恩,自己不能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王娴眼尖,率先瞧见黑衣人拎着一个粗使婆子,只觉得很是眼熟。
“那……那不是大伯娘身边的王婆子吗?”
林沅闻声望去,只见那粗使婆子一改方才的颐指气使,如同小鸡崽般被人拎着,动弹不得。
王婆子不是去寻婆母告状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婆子也瞧见了站在庄子外的林沅和王娴二人,似是明白过来,大喊大叫,“是你们把贼人给引来的!你们竟然这样坑害婆母!你们,你们究竟安的什么心?!”
林沅大惊失色,王婆子这是说的什么话?为何说自己坑害婆母?
难道说……
婆母和三婶在二房的庄子上?!
林沅和王娴瞬间石化在原地,一脸错愕。
王婆子不停地破口大骂,黑衣人失去耐性,手起刀落,王婆子倒在血泊之中。
林沅吓得撇过头去,手心冒汗,脚底发软。
这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只怕自己也难保性命。
这时,一个黑衣人冲外边喊道:“把她们带进来!”
两个黑衣人把刀架在她们的脖子上,押送着她们走进庄子,朝后院走去。
林沅脚步沉重,王娴如同脚踩在棉花上般,走不动道,硬生生被黑衣人拖着前行。
她们被带进后院,忽闻丁香的惊呼声从主屋传来,“我与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抓我?”
王娴嘴唇颤抖,里边竟是自己婆母的声音,她怎会在这里?
林沅心中忐忑,在黑衣人的押送下,走进屋子。
只见屋中柜门大开,丁香发丝凌乱,被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反扭着胳膊,甚是狼狈。
她瞪大双眼,看着林沅和王娴二人,“你们这是……”
黑衣人并不给丁香说话的机会,指着她,问道:“此妇可是楚王妃的母亲柳魏氏?”
林沅和王娴面面相觑,原来黑衣人误把丁香当成了魏云锦。
王娴低声答道:“不……不是。”
“不是?”黑衣人眸露凶光,“睁着大眼说瞎话!不是她还能是谁?”
“这位好汉,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王妃的母亲!”丁香连忙解释。
黑衣人上下打量着丁香身上穿的锦裙,还有脖子上、手腕上戴的首饰,语气笃定。
“瞧你这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丫鬟婆子,必是王妃的母亲无疑。再者说,你若不是她母亲,为何出现在她家庄子上?又为何住在主屋?”
丁香一时答不上来,百口莫辩,“我只是进来歇脚,这些衣物首饰都不是我的,是我偷拿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般好骗?还不快从实招来!”黑衣人厉声喝道。
丁香吓得一个激灵,心里那个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些金银首饰她还没捂热,平白引来如此祸端!
“我真不是楚王妃的母亲,我是她的婶娘……”
黑衣人根本不信丁香的话,以为她是故意混淆视听,“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敢抵赖!”
丁香欲哭无泪,冲林沅和王娴吼道:“你们两个倒是说话呀!都哑巴了!”
她们二人这才反应过来,王娴结结巴巴地说:“她……她不是柳魏氏,她是……是我婆母。”
“好汉,你都听到她说的话了?我真不是王妃的母亲!这下你总该信了?”
“我信……”黑衣人话锋一转,“傻子才信你们的鬼话!妄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真当我是傻了不成?
你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也无妨,总之你休想活着出去。”
丁香心里咯噔一声,泪流满脸,哀求道:“求求好汉莫要我的性命,这些金银首饰都给你,只要你肯放了我!哪怕把她们两个美娇娘给你当妾、当通房都行!”
“你在胡说什么!”林沅恼羞成怒,啐了她一口。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王娴心寒不已。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婆母为了保命,会说出这种混账话来!
自己可是她的儿媳,她怎能把自己送给别的男子为妾?真是奇耻大辱!
既然她不仁,就休怪自己不义。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能放过你?”
黑衣人更加确信丁香和王娴并非是婆媳,哪儿有当婆婆的,愿把儿媳拱手相让给别的男子?简直闻所未闻。
“对!不能放过她!”王娴抬起头,斩钉截铁道:“她就是我二伯娘柳魏氏!也是王妃的亲生母亲!你们千万不能把她放了!”
黑衣人满意点头,立即下令将丁香捆绑起来带走。
丁香扭动着身子,冲王娴破口大骂,“你个小蹄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竟敢坑害我!你个杀千刀的小贱人!”
王娴别过头去,默不作声,心里无比痛快!
林沅一边暗骂丁香活该,罪有应得,一边佩服王娴如此豁得出去,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黑衣人扭送着丁香往外走。
丁香眸光扫向床边,心有不甘,嚷嚷道:“为何只抓我自己?这里又不止我一人!”
她把所有的怨气都怪到邵佩的头上,若不是她带自己来二房的庄子上歇脚,怎会遇上这种祸事?
自己从未沾过二房的光,还被二房连累,被人误以为是魏云锦,真是晦气!
若不是大嫂让自己躲在柜子里,哪儿能被这帮刺客轻而易举地抓住?
结果大嫂倒好,躲在床底下独善其身,自己反被抓了。
黑衣人拍了拍脑门,差点忘了,还有楚王妃的舅母!能多抓一个是一个,一个都不能放过!
丁香拼命地冲黑衣人使眼色,示意床底下有人,她天真的以为黑衣人因此能够放自己一马。
躲在床底下的邵佩心头一震,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暗骂丁香这个蠢货,胆敢出卖自己!
她哆嗦着身子,双手合十,暗自祈祷,默念菩萨保佑。
直到床前出现一双男子穿的黑靴子,她才知道自己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