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对柳雨璃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始料未及。
“三妹妹,你怎么……”穆知意来到柳雨璃的身边,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柳文杰唉声叹气,“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程清歌有些气恼,“王爷为了娶你,不惜与太后翻脸,你却出尔反尔。”
“孩子,你可是受什么委屈了?”魏云锦最清楚自己女儿的心性,璃儿可不是任性胡闹之人,想必是事出有因。
柳洛尘看着一脸憔悴的妹妹,不免心疼,“妹妹一路舟车劳顿,许是累了,说的胡话,不如先回房歇息,待明日清醒了再说。夫人,快带妹妹回听雨斋歇息。”
“是。”穆知意应声上前,“走吧,三妹妹,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也不迟,你再好好考虑清楚。”
“我没有胡说,母亲,婚事不必再张罗了,到此为止吧。”
柳雨璃狠下心来,转身离去,只留下众人一脸的疑惑。
…………
京郊城外,一处废弃的庄子上。
一男子被捆着手脚丢在地上,他浑身布满伤痕,衣服破烂之处隐约能看到流血的伤口,密密麻麻,大小不一。
“主子何不给我个痛快?”
“想死?没那么容易。”沈潇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夜阑,“说说,当年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什么当年的事?属下一无所知啊!”
“事到如今,你还敢装糊涂?”沈潇然冷笑,“我父亲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如此尽心。”
“属下只是奉命办事……”夜阑缓缓闭上双眼,“我自知愧对主子,就算主子对我千刀万剐,我也绝无怨言。”
沈潇然轻哼一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因为有人比我更想你死。”
“难道是相爷……”夜阑嘴唇颤抖,“不,不可能。”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沈潇然眸底满是轻蔑,“你知道当年的事,如今又落入我手中,你觉得他还会让你活着?”
“不可能!”夜阑连连摇头。
“你是我父亲捡回来的孤儿,也是他派到我身边的眼线。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清楚。”
“相爷是不会杀我的!不会的!”夜阑似是疯魔一般,拼了命的摇头。
“多说无益,看在你我主仆一场的份上,我今日且放你回去。”沈潇然眼尾微微上扬,“也好让你死个明白。”
夜阑有些不可置信,“主子……”
“你别急着谢我,我只是说放你回去,并没说饶了你,除非你说出当年的实情,或许能将功补过,留你一命。”
夜阑仍不为所动,他对沈相唯命是从,卖命多年,相爷怎会对自己痛下杀手?定是主子故意出言吓唬,好让自己说出实情。
自己可不能轻易上当。
沈潇然将夜阑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即冲暗卫吩咐道:“给他松绑。”
“是!”暗卫挥刀割断夜阑手脚上的麻绳,紧随沈潇然离去。
夜阑顾不得身上的伤痛,马不停蹄地回到沈家,直奔书房。
“相爷!大事不好了!”
沈丞相眸底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夜阑还能活着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夜阑并没有注意到沈丞相脸上转瞬即逝的失望之色,解释道:“是大公子把我放了。”
沈丞相心中隐隐不安,“他为何放你?”
夜阑坦言道:“大公子说,顾念主仆情分,所以对我网开一面。”
沈丞相上下打量着夜阑,半信半疑,“你刺杀柳三姑娘的事情败露,他竟然还能饶你一命,这倒不像他的作风。你可是有事瞒我?”
夜阑急忙解释:“属下所说句句属实,还请相爷明察!”
沈丞相靠着椅背,眸光凌厉,“他可曾问起当年的事?”
“问了,属下什么都没说,属下答应过相爷的,决不食言。”夜阑恨不得把自己的忠心挖出来给沈丞相瞧瞧。
沈丞相眸光一凛,“他既然问起当年的事,你又什么都没说,他还能放了你?这未免太过牵强,你当本相好糊弄?”
夜阑连忙表起忠心,“属下对相爷的忠心日月可鉴,怎敢糊弄相爷?”
沈丞相并不相信,“你的话分明破绽百出,令人难以置信。还不快从实招来,你究竟给他说了什么?”
“属下什么都没说!是大公子自愿放属下回来的。”
夜阑百口莫辩,无论自己如何解释,也无济于事。
沈丞相凝眉思索,沈潇然怎会轻易放走夜阑,其中定有古怪。只是不知夜阑到底说了些什么?沈潇然对当年的事又知道多少?
无论夜阑说与不说,都不能再让他活着,以免夜长梦多,也好让当年的事彻底死无对证。
“罢了,本相信你便是,你先回去养伤,柳三姑娘那边暂时先往后缓缓。”
“多谢相爷!”夜阑总算舒了一口气,告退离去。
…………
次日,临近傍晚散值时分,一辆马车肆无忌惮地横在都察院门前,就差直接堵上都察院的府门。
周围的行人指指点点,不知何人如此大胆?也太不把都察院放在眼里了。
都察院门前的守卫心生不满,自觉失了颜面,几人叫嚣着上前,定要给马车中人点颜色瞧瞧。
守卫刚掀起车帘,却被吓得一个激灵。
只见活阎王世子爷端坐在马车之中,他那双狭长的凤眸阴鸷,那张俊脸不怒自威,仿佛有怒火在眸底燃烧,令人毛骨悚然。
“世……世子爷……您老来了。”守卫们立马换了一副面孔,一个个点头哈腰,强颜欢笑。
这可是个得罪不起的主儿,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把活阎王赶走。
程清歌说话毫不客气,“快去传红公鸡出来见我!”
“红……红公鸡?”守卫一脸茫然,窃窃私语,又冲程清歌赔笑道:“都察院里没有这号人物,该不会是世子爷弄错了?”
“没有红公鸡?”程清歌眉心蹙起。
其中一个守卫猜测道:“世子爷说的该不会是一向爱穿红衣的沈御史吧?”
“算你小子聪明,拿着,这是爷的赏钱。以后就这么叫他,本世子重重有赏。”
程清歌听得无比顺心,于是掏出一锭银子大方地赏给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