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二殿下从何处买来的好狗,仗势欺人,欺压百姓,好不威风!\\\"
\\\"竟有这种事?真是好大的胆子!\\\"二皇子怒声道。
护卫顺势跪地求饶,\\\"属下一时糊涂!还请殿下恕罪!\\\"
二皇子派人将护卫押了下去,解释道:\\\"方才这个护卫是临时调来的人手,并非本皇子的人,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皆与本皇子无关。还请公子不要误会。\\\"
众百姓对二皇子的话深信不疑,方才的误会也随之消失,原来是临时调来的,怪不得如此嚣张跋扈,不懂规矩。
柳雨璃眸光微冷,一句临时调来的人手,就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这样的借口也只能糊弄糊弄百姓了。
二皇子不等柳雨璃发话,率先开口,转移话题,“公子这几日因土地改革之事,奔波劳累,甚是辛苦。本皇子今日特设酒宴犒劳,还请公子移步。”
柳雨璃微微蹙眉,宴无好宴,只怕是鸿门宴。于是,婉言拒绝,“二殿下的心意,我心领了。至于这酒宴,还是免了。”
“本皇子亲自来请,公子不会不给面子吧?”二皇子耐着性子道。
“殿下言重了,只因我公务缠身,实在是分身乏术,还请殿下见谅。”
柳雨璃俯身一礼,告辞离去。
二皇子猛然掀起车帘,望着柳雨璃离去的背影,眸光渐渐冷了下来。
这个琉璃果真狡猾!看来,得另辟蹊径。
回到客栈。
只见老板娘坐在柜台中,涂抹着刚买的发油。
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柳雨璃鼻子发痒,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这可是迷迭香?”
“正是呢!公子可喜欢这个味道?”老板娘冲柳雨璃抛了一个媚眼,笑道。
柳雨璃避之不及,屏住呼吸,急忙上楼。
正巧陶恒拿着账册而来,“公子,请过目!”
柳雨璃接过账册,“竟清查出两万六千三百二十多顷的漏税田亩。”
“这只是粗略估算,待明日白虎从最偏远的固县回来后,中州的隐退逃税便可真相大白。”陶恒揉了揉眉心,这几日他算账算的头晕眼花,一坐就是一整天,好在魏惊风还能帮衬一二。
“这次多亏你了。”柳雨璃眸底闪过一丝赞赏,突然鼻子发痒,连声打起喷嚏。
陶恒一脸关切,“公子,你怎么了?可是受了风寒?”
柳雨璃揉了揉鼻子,“方才回来的路上,闻到迷迭香,我对这个香料过敏。”
“原来如此!我就派人去给公子买药!”
“不必了!只是闻到了少许香味,不碍事,过会儿就好了。若将迷迭香涂抹在脸上,那可就要遭罪了。”柳雨璃想起前世自己误涂了迷迭香,差点毁容的经历,仍记忆犹新。
从那次之后,自己便很少再用香料,除了迦南香……
陶恒瞧柳雨璃并无大碍,于是放下心来。
两人一同走进厢房内,陶恒斟上一杯清茶递给柳雨璃,问道:“公子,其实陶某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说来听听。”柳雨璃轻抿一口,问道。
“公子若想丈量土地,清查地籍,无非是王爷一句话的事,又何必亲力亲为,如此伤神费心?公子别忘了,九月初九的大事。”
陶恒百思不得其解,生怕柳雨璃再因为土地改革一事,耽误了成婚大事。
“土地改革,如同剜贪官地主的心,喝他们的血,我们亲力亲为,尚且困难重重,举步维艰。更何况是远在京都,一声令下?只怕最终也是敷衍了事,事与愿违。”
“原来如此。从这里到京都最少十天路程,公子还是要早作打算,可不能一直在这里耽搁。”
“二皇子一日不走,我便一日不得安宁。”柳雨璃指尖轻点桌面,“方才他来寻我,说是设宴款待,被我回绝了。”
“定是不安好心的鸿门宴,好在公子明智,没有中他的圈套。”陶恒心有余悸,“二皇子阴险狡诈,公子更要多加小心。算着日子,王爷也快到中州了,待王爷回来,土地改革,顺理成章。公子与王爷也好早日回京……”
“在王爷回来之前,定要为他守好这方土地。”
柳雨璃推开轩窗,望向窗外,她的眸子水光潋滟,是近乎永恒的静水流深,令人沉醉。
次日。
秋雨绵绵,飘飘洒落。
中州城的栋栋房舍,白墙红瓦,在雨水的冲刷下焕然一新。
“公子,二皇子要启程回京了!将军派我来给你通传一声,众官员都在刺史府相送,烦劳公子也去一趟。”一兵卒前来传话。
柳雨璃放下手中的地籍,遂问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走了?”
“听说楚王下月初九大婚,二殿下赶着回去,这才急忙上路。”兵卒答道。
柳雨璃眼皮微动,若能趁机打发走二皇子,土地改革便成定数,倒不失一件好事。
她斟酌再三,点头应下,“我收拾一下,这就过去。”
“是!”兵卒应声离去。
柳雨璃更衣后下楼,途经柜台时,看了一眼柜台上的精美瓷瓶。
停顿片刻后,她执伞踏上马车,来到刺史府。
厅堂中酒香四溢,菜香扑鼻。
二皇子高坐主位,韩刺史和江影在两侧落座,只等柳雨璃的到来。
看着走进厅堂的白衣少年,二皇子微微勾起唇角,“琉璃公子真是难请,让本皇子好等。”
“听闻二殿下要启程回京,我特来相送。”柳雨璃微微颔首。
二皇子不动声色道:“本皇子是要回京了,临走前,还有几句话要说。”
“殿下但说无妨。”柳雨璃自顾自地在客席落座。
二皇子拨动着紫玉扳指,沉声问道:“听闻中州土地丈量十之八九,又清查出两万多顷的逃税隐田,公子打算如何处置?”
“依法处置,按罪论处。”柳雨璃语气坚定。
二皇子质问道:“你可知这样做,会得罪多少人?公子就不怕走不出中州这片土地?”
柳雨璃不屑一顾,冷冷启唇,“听说,天地还未分开,一团混沌之时,是盘古开天辟地,才有了今日的天与地。路是靠人走出来的,总得有第一个开天辟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