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阿娘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个陌生男子是为沈夫人而来,难道是沈潇然派来的人?
乔阿娘收回思绪,“沈夫人在烟雨寺修行……”
“烟雨寺是尼姑庵,你料定我一个大男人进不去,也查不明?”陶恒轻笑出声,“怕是要让你失望了,烟雨寺中的尼姑我全都见过,唯独没见沈夫人。”
青龙心中暗叹:也不瞧瞧我家陶爷是何等人物?陶爷可是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人,区区一个尼姑庵,陶爷有何去不得?
想起陶爷挨个盘问尼姑的画面,只觉得有些好笑,他就喜欢陶爷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跟着陶爷不会吃亏,更不会上当,值了!
乔阿娘彻底傻眼,看着面前这位似笑非笑,亦正亦邪的英俊男子,只觉得头皮发麻,如临大敌。
陶恒扭动着手腕,冷声道:“所以,不要再拿烟雨寺来糊弄了事。沈夫人究竟在何处?”
乔阿娘立马改了说辞,“沈夫人隐居山林,不愿被人叨扰。”
“隐居在哪座山林?”
“这……”乔阿娘答不上来。
陶恒失去耐性,“乔氏,你觉得你今日不说实话,能活着出去吗?”
这时,一个七八岁的男童手持木棍冲过来,护在乔阿娘身前,“不许欺负我娘!”
“儿子都七八岁了。”陶恒微微挑眉,“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怎会不知母子分离的痛苦?又为何要说谎糊弄沈家潇郎?只是为了钱财?”
“我……我也是不得已。”乔阿娘自知瞒不下去,“断了大公子的寻母念想,也是为了他好。”
“阻碍他们母子相见,居然还说是为了他好?既然如此……”陶恒冲青龙使了个眼色。
青龙会意上前,一把夺走男童手中的木棍,顺势将他掳在怀中,随即立在陶恒身后。
“阿泉!放了我的孩子!”
乔阿娘慌了神,欲要上前,却被陶恒手中的大刀挡住去路,“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只要你从实招来,我定会放了他。”
“卑鄙!”乔阿娘啐了一口。
“简单粗暴,但是有效!”陶恒勾起唇角,“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也尝试一下牵肠挂肚的滋味。”
郭三催促道:“你还不快说!儿子在他们手里呢!你还瞒着做什么?”
乔阿娘犹豫不定,“我答应过不能说,我若是说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陶恒冷声道:“你就算不说,他们也未必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一道利箭破空,直朝乔阿娘射来。
陶恒眼疾手快,挥刀挡下,“说曹操曹操就到,还真来了。”
乔阿娘吓得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这是谁要杀我?”
“你收下谁的银子,就是谁要杀你。”陶恒眉头紧锁,那双锐利的黑眸环顾四周,满脸戒备。
乔阿娘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陶恒冷声道:“有什么不可能?你是唯一的知情人,他岂会留你活着?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紧接着又飞来几支利箭,直奔乔阿娘而来。
乔阿娘被吓得魂飞魄散,陶恒再次挥刀挡下,“你们快回屋里躲着!不要出来!”
乔阿娘几人匆忙进屋,利箭如雨而至,陶恒立在墙根,守着大门,以防有人冲进来。
藏在暗处的玄武一路摸索着找到弓箭手的藏身之处,他攀爬到屋顶上,趁其不备,一招毙命。
弓箭手被尽数除去,如雨的利箭这才停下。
就在这时,乔家的大门被破,十几个蒙面人一拥而入。
陶恒藏在门后,出其不意,手起刀落,接连砍倒两个蒙面人。
余下的蒙面人团团将陶恒围了起来,为首的蒙面人盯着陶恒,眸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下令,“杀!不留活口!”
众蒙面人得令,一拥而上。
又一阵刀光剑影,青龙安顿好乔阿娘一家后,急忙出来助阵。
玄武几人在屋顶上也没闲着,手持弓箭瞄准蒙面人,“嗖嗖——”冷箭射出。
眨眼间,蒙面人接连倒地,唯独剩下武功高强的蒙面人头领。
陶恒黑眸微眯,细细打量着蒙面人的身形,只觉得有些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
“你是何人?”
蒙面人沉默不语,被逼进角落之中,他忽的扬手一挥,白色粉末撒在空中。
众人眼前一片空白,模糊不清,待粉末随风飘散,蒙面人早已不知所踪。
“陶爷,还追吗?”
“穷寇莫追。他们此次没有得手,定会卷土重来,先离开这里再说。”
“是!”青龙连忙去安排。
不过片刻,一辆深木色的破旧马车停在乔家门前,青龙招呼着乔阿娘一家乘上马车。
院中一片狼藉,满地尸体,竟没有下脚之处。
乔阿娘这下全信了,当真是要杀自己!竟然派人来杀自己!好狠的心!
她捂着阿泉的眼睛,踩着尸体急急上了马车。郭三一惊一乍地紧跟其后。
马车飞快起步。
马车之中,陶恒擦拭着手上的血迹,瞧着惊魂未定的乔阿娘,幽幽开口,“这下你可信了?”
乔阿娘那张脸上毫无血色,一脸木讷地点点头,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波折,仍有些不敢置信。
“说实话,我可保你全家性命,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郭三推搡着乔阿娘,气急败坏,“你倒是说啊!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想瞒着?难道要把我和阿泉害死了,你才甘心吗?”
“我说,我说……”乔阿娘深吸一口气,缓过神来。
“是沈丞相给了我一大笔银子,让我在烟雨寺中见公子,并把沈夫人的信转交给他,那番话也是沈丞相让我说的。”
陶恒早有预料,“那封信究竟是不是沈夫人写的?”
乔阿娘摇头,“我也不知,我已经多年未见沈夫人了。我说我陪沈夫人皈依佛门,也是假的。其实早在九年前,我便成了婚。”
“多年未见,是有多久?”
“有十年了。”乔阿娘叹气。
陶恒有些诧异,“十年?岂不是沈夫人刚离家的时候吗?”
“是,就是沈夫人离家当日,我再也没见过她。”乔阿娘思绪飘远,“当日她撇下我,独自走了,不知所踪。”
陶恒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沈夫人离家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