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蛇打七寸
作者:孤妤   哀家涅盘重生了最新章节     
    临走前,柳雨璃连行三礼,以谢云霄救命之恩。
    “姑娘命数未尽,不必谢我。”云霄扶起柳雨璃,“至于两年之约,老夫不会忘怀。”
    “多谢前辈。”
    柳雨璃在春樱的搀扶下往外走,忽然脚步一顿,转身问道:“前辈,朝中可有观天象的能人?”
    云霄点头,“司天监中自然有能人异士。”
    柳雨璃点头应声,告辞离去。
    回凉州的路上。
    陶恒喋喋不休地问道:“姑娘怎会结识云霄居士这等人物?他可是有大智慧的人!堪称在世诸葛……”
    柳雨璃提醒道:“以后莫要再提及此事,否则会引来祸患。”
    “是。”陶恒只好掩下疑惑,闭上嘴。
    柳雨璃脑海中回想着荧惑守心一事,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一丝不妥。
    荧惑守心,大凶之兆。
    皇上不比宋景公仁德,若将灾祸移给百姓或是改为灾年,可该如何是好?总得有所准备才是。
    直到傍晚,马车驶入凉州城。
    柳雨璃掀帘冲陶恒道:“先生,你去寻段大哥,将前辈所说的荧惑守心一事,告知于他。”
    “是。”陶恒应声离去。
    西凉王府。
    夜色渐浓,竹影临窗,书房中传来细微的翻书声。
    程清歌靠窗而立,看着静坐在窗前看书的千凌昱,欲言又止,“王爷……”
    “嗯?”千凌昱眼皮微动,仍垂眸看书。
    程清歌双手环胸,劝道:“你和小丫头之间,其实也不至于如此避讳。万一那老道士是个老神棍,糊弄人的?”
    千凌昱低头不语,继续看书,“原来你也早知此事,故意瞒着本王?”
    程清歌一时语塞,“我也不是故意瞒着王爷……”
    千凌昱没好气道:“不必多言,本王心意已决,断然不会拿璃丫头的性命儿戏。”
    “王爷……”
    程清歌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千凌昱出言打断,“若是清平郡主替你破劫,但她要付出生命为代价,你可愿意?”
    程清歌不假思索,“我自是不愿。”
    千凌昱眸光坚毅,“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来劝本王。”
    程清歌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头疼不已。
    这时,段翊走进书房,行礼道:“王爷,世子,刚才陶恒见我,说有要事。”
    千凌昱合上书,“可是璃丫头出什么事了?”
    段翊和程清歌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千凌昱,看来王爷心中还是惦念着三姑娘的。
    千凌昱轻咳一声,“有什么事?”
    “不是三姑娘,是陶恒有事禀报。”
    段翊语气一顿,“陶恒说,云霄居士昨夜夜观天象,荧惑守心,此天象危及天子,实乃大凶之兆。陶恒特来提醒王爷,早做准备,保全自身。”
    千凌昱微微点头,“有劳他了。”
    段翊自知千凌昱近日烦闷,便不再多言,自觉退下。
    千凌昱望着段翊的背影,出声问道:“没有别的话了?”
    “别的?”段翊驻足摇头,“没有。”
    程清歌打趣道:“王爷可是想问小丫头有没有带话给你?”
    千凌昱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段翊。
    段翊站在一侧,“陶恒说,是三姑娘托他提醒王爷的。”
    千凌昱眉头舒展几分,“说正事吧。”
    程清歌敛去笑意,凤眸一凛,“天生异象,危及天子,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我们还是早做筹谋为好,就怕有人会拿此事做文章。”
    千凌昱走到棋盘前,执起一枚白子,“本王原以为这一局只有七成把握。现下,稳赢。”
    “容楚兄何解?”程清歌挑眉问道:“不妨说来听听?”
    “古有宋景公谦德消灾,现有东宫骄纵挡灾。”千凌昱看着棋盘,意味深长,“岂不美哉?”
    “原来王爷早有对策,夜笙佩服。”
    程清歌打量着千凌昱的眉眼,只见他黑眸深邃,眸底隐隐散发着锋芒,眸光满是坚毅沉着,透着一丝果断决绝。
    “王爷从凤月谷回来后,与先前判若两人。”程清歌有意试探,“可是想通了什么大事?”
    “大事从未想过。”
    千凌昱断然否认,缓缓开口道:“本王不过是就事论事,一报还一报。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程清歌凤眸微挑,“难道王爷千里奔袭洛州,剿灭死士,还不足以平息怒意?”
    千凌昱摇头,“剿灭上百名死士,对太子而言,算不得疼痛。他豢养的死士,可不止洛州一处,这不过是给他的见面礼。真正的大礼,还在后边。”
    “王爷想怎么做?”
    “俗话说,蛇打七寸。”
    千凌昱眸光骤冷,“本王也要让他尝尝剜心之痛的滋味。”
    …………
    御书房。
    皇上坐在案前批阅奏折,眉头紧锁,接连翻看多本,又全都重重放下。
    首领太监李全端着参汤走进来,“皇上操劳一天了,喝口参汤歇歇吧。”
    “放下吧。”皇上靠在椅背上,神色不悦。
    李全放下参汤,小心翼翼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皇上盯着奏折,语气不满,“洛州大火,死了上百人,这消息居然瞒到现在才报上来。这好端端的怎么着火了?”
    皇上看了看李全,他是自己身边的老人了,原先未登基还在王府时,李全便跟在自己身边,多说两句也无妨。
    李全垂眸而立,“天干物燥,庭院偏僻,走水也是难免的。”
    皇上眉头不展,并不接话。
    李全欲言又止,皇上不耐烦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李全这才开口,“奴才斗胆一问,该是什么样庭院,能容得下上百人?这些人又是什么身份?”
    皇上指着李全道:“你看事物,眼光太毒。”
    “奴才跟在皇上身边,耳濡目染多年,自是皇上调教的好。”
    李全躬身道:“皇上,许丞相的祖籍是洛州,不妨问问许丞相?”
    “不必了!”
    皇上脸色铁青,“他和太子既是有意瞒朕,就休想从他们嘴里听到实话。如此看来,太子手下的死士,绝非洛州一处。不然,他怎会如此沉得住气?”
    李全不敢妄议太子,便不再答话。
    皇上细思极恐,越想越来气,“真是胆大包天!单是洛州一地,便养了上百名死士,太子究竟是想做什么?造反吗?”
    李全跪地,“皇上息怒,这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又无实据,莫要冤枉了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