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
烛火点亮,宋通带领官差从侧厅涌进来,将王祥捉拿归案。
众人松了一口气,总算抓到凶手了,原来凶手便是还原现场时,故意站错位置的灰衣男子王祥。
众人气急败坏,忍不住上前打骂,都怪王祥害自己被当成嫌犯,在牢里关了七天。
只是,那棺材里的哭声……
众人大着胆子看去,只见一个大活人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原来这鬼魂居然是官差假扮的,为的是诈出凶手。
真是条妙计啊!
众人心有余悸,纷纷散去。
宋通将王祥带回京兆府,连夜审问。
“犯人王祥,你与死者高博究竟有什么仇,有什么恨?为何要把他推入水中?”
“我和他只见过几面,并无仇怨。”王祥垂着头答道。
“那你为何要害他?”
“我……”
“刚才听你说,你是财迷心窍?可是有人收买你?”
“并没有,大人许是听错了。”
“你欠了上万两的赌债,是如何还清的?还不快如实招来!”宋通拍案而起,“我看你还是想挨板子?”
“那赌债是我变卖了家当还清的……”
王祥掩住心虚,坦白道:“大人,画舫上的木围栏是我事先锯好的,高博也是我推入水中的,要杀要剐,我毫无怨言。”
“快招出你背后的指使,本官或许会饶你一命!”
“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眼红高博,所以推他入水。”
“你为何眼红他?”
“我家世不如他,学问不如他,什么都不如他。”
宋通板着脸道:“你还当真是嘴硬,来人,用刑!”
一道嘶声裂肺地惨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宋通想起陶恒提醒的话,若抓到凶手,绝不能大意,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杀人灭口。
这一晚,京兆府灯火通明,全府戒备森严。宋通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牢房,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王祥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若能让他幕后之人,可是大功一件,他还不信撬不开王祥的嘴。
与此同时,二皇子府中。
二皇子千云澈刚收到王祥被抓的消息,便立即派人去沈家通传。
没多久,一身黑衣的沈潇然来到府中,那张俊脸在黑衣的衬托下,更显冷峻。
二皇子眉头紧皱,“潇郎,王祥被查出来了。”
“我听说了。”沈潇然坐下身子。
二皇子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此案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只要死不承认,根本定不了罪,他怎么突然招认了?”
“刚才来之前,我已派人去查了。”沈潇然微微皱眉,“说是被吓的。”
二皇子有些疑惑,“被吓的?”
沈潇然眸光微冷,“有人在装神弄鬼。”
二皇子问:“可是宋通的主意?”
“他若能想出这个法子,何须等到今日?怕是有人指点。”沈潇然摇头。
二皇子眸底闪过一丝阴狠,“无论如何,还是先把王祥解决了。万一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可就不好了。”
“二皇子放心,王祥的家里人在案发前,就被我父亲派人送去了南方老家。他的家人在我们手上,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心里明白。”沈潇然并不担心。
二皇子眉头舒展,“还是舅舅思虑周全,此番多亏舅舅筹谋,潇郎替我多谢舅舅。”
“二皇子言重了。”
“不管如何,高博最终还是死了,父债子还,这可是高肃之唯一的儿子。失子之痛,难以想象,总算是出了本皇子心中的一口恶气!”
二皇子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高肃之不是喜欢为民请愿?喜欢为天下学子鸣不平吗?他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若不是他一意孤行,害得本皇子被父皇训斥,又接连折损了翰林院和礼部几员得力干将,让许姜那个老贼钻了空子!”
说到这里,二皇子气得牙根痒,“又害得本皇子少捞了一笔科考的油水!这笔账,岂是他儿子那一条小命能还清的?让我说,这高肃之的命,也留不得了!”
沈潇然眉心微动,“还请二皇子三思,高博刚死,这节骨眼若高肃之再出意外,就说不清了。再者说,高肃之痛失爱子,如同丢了半条命,定成不了什么气候。不妨先留他一命。”
“本皇子明白。”二皇子叹了一口气,“潇郎,自从替考案我被父皇训斥后,父皇对我便不如从前般亲厚了,我这心里总是不安。”
沈潇然宽慰道:“二皇子多虑了。依臣所看,皇上对太子更加冷落,自从凉州刺史郑涛江依罪论处后,皇上对太子也不似从前那般。”
二皇子冷哼一声,“太子那是咎由自取,通敌叛国,多大的罪名,郑涛江死不足惜。只是,父皇居然没有废黜太子,真是圣心难测。”
“说到底,这件事明面上与太子无关,皇上若真因为郑涛江而责罚太子,那不就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打皇家的脸?俗话说,伴君如伴虎。”
沈潇然提醒道:“虽然替考案时隔已久,但明眼人还是会把高博的死,怀疑到二皇子头上。二皇子还是小心为妙。”
二皇子点头,“嗯,不过,还是要查清是谁装神弄鬼,给宋通出主意的人究竟是谁?”
沈潇然若有所思,“听说,昨日陶恒去了京兆府,足足过了一个晌午才走。此事应该和他脱不了干系。”
“陶恒?”二皇子眸光凌厉,“替考案有他,郑涛江倒卖粮草案也有他,这个陶恒,不简单。”
沈潇然微微点头,“臣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此人诡计多端,狡猾如狐,并非等闲之辈。”
二皇子凝眉问道:“那他究竟是谁的人?”
“陶恒做的事对太子和二皇子并无益处。”沈潇然细细思量,缓缓开口道:“陶恒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我们的人。”
良久,二皇子突然想起一人来,问道:“难道他是西凉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