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昌镐巧手击败,汪羽只好自我安慰,这种没头衔的比赛没啥大不了。虽然自己对细节的把控还差了点,但妙手和巧手哪能盘盘都有呢?
算时间离7号比赛还有几天,但考虑到6号就要到日本住宿,汪羽干脆给自己和唐笑宏都订了明天的机票。开道场的事情不能只靠一张嘴,趁着有一两天空闲阶段,汪羽打算叫上唐笑宏一起,去日本考察下他们的院生培养制度。
现在的汪羽在日韩两国棋坛声望都刷到了尊敬以上,之所以没到崇敬是因为他不是两国的人。隔天到了日本先是跟秀行先生和小林觉说明来意,再去银座附近的奢侈品专卖店好好消费了一把。
接下来5号一天时间里,汪羽和唐笑宏走访了日本棋院和几名有前途的新星后,彻底放弃了对日本院生制度的学习幻想。
怎么说呢?短短一天,汪羽就得出结论,日本围棋落寞是必然的。
在彼时的日本,根本没有像韩国权甲龙道场,后世聂道场那样的学棋氛围和场所。如同日本的“匠人精神”一样,此时的日本还保持着传统的师徒传承模式。
简单的说,在日本,每个棋手都有个“师匠”,即他们的师父。这点在日本棋院官网上的棋手个人介绍页面可以看到
日本棋手在年龄大了以后棋力下降,或者有好的苗子被发现,就会以内弟子模式来收徒。徒弟在跟随师父学棋期间,吃住都在师父家里,大多数是不需缴纳任何费用。只需要以后徒弟出师后,把一部分比赛收入做为礼金孝敬师父。当然也有那种只在周末指导,指导完师父留下功课,下周再见的徒弟。
同时,师父也有棋要下,也要生活和应酬。这种情况下能杀出来的都是天才,比如李昌镐、张栩、井山裕太。
这里说一下,受日本围棋影响颇深的老聂在收前边几个徒弟时,也是签订了合同,以后获得冠军要缴纳多少给师父。至于是不是真的交了,这就不为外人所知了,我听说是没交过。
在这种“内弟子”指导模式下,徒弟跟随师父学棋,平时只需要在棋院对他们评级的时候才会有少量棋下。
有别于中韩两国道场里,那些每天起来就坐在棋盘边十几个小时的孩子,日本的围棋院生既没有集体研究,也没大量的实战对局。这就造成了很长一段时间内,日本棋手在国际赛场一触即溃。要说力战派?对不起,那更是没有的。
井山裕太为什么强,日本围棋史上第一位同时拥有七个头衔的大满贯选手不是吹的吧?很大原因是井山在日本国内的力量无人可以匹敌。他可以在开局走崩了的情况下靠着力量反杀对手。但同时井山这种在自己国内随手棋下多了的,一到国际赛场自然就不行了。
其实就井山裕太的天赋,成就应该远不止于此。三国横向对比的90后里,井山裕太89年生人勉强算90后,他的天赋不说排第一,至少也是坐二望一。只可惜从小培养环境差了,长大后国内对手也差,导致他的棋只能到那个高度。当然,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这边学不到任何东西。我建议你明天去韩国。我29号来接你回国。”当晚两人吃饭,汪羽合计了下跟唐笑宏说道:“直接去权甲龙道场,去当老师也好,助教也罢,先学习别人一段时间的模式再说。稍后我会找人拜托李昌镐引荐。”
“要住接近一个月?”听汪羽说要待20多天,唐笑宏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教棋不是下棋,里面的门门道道多了。”汪羽解释道:“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全。”
又想了一下,汪羽简单讲了下他脑子里的东西。一个道场需要的人员结构。从布局到官子,都有对应的老师。另外还需要自己编着教材,比如韩国的天龙图、日本的发阳论、中国的古谱和官子谱都不可能直接拿来就用,要改成适合学生阶段的教程才行。
“这些我都考虑过。前段时间就把人员结构,需要的东西全部整理出来了。”唐笑宏既然要开道场,肯定做了这方面的准备。不过当前选的教学楼还在重新装修,闲着正好也去学习段时间。
隔天后,汪羽联系完李昌镐,唐笑宏踏上了去权甲龙道场学习之路。因当天正好是富仕通杯八强的欢迎宴,席间汪羽跟小林觉和藤泽秀行聊起了此事。让他没想到的是小林觉听说汪羽考察院生制度是为了办围棋道场时,反应出奇的大。
“义兄弟,这事应该早告诉我,不过现在讲也不晚。”听汪羽讲完,小林觉兴奋的说着,言罢起身去拉来了加藤正夫。
加藤正夫坐下后直奔主题,看着汪羽,诚恳的说道:“去年初,我们有送六名院生到权甲龙道场学习。预计今年底或明年初,第二批院生会去到韩国。如果是汪桑和唐桑主办的道场,那我们会考虑把人送到中国学习。”
“诶?”汪羽听迷糊了,按说应该没这个剧情的啊,怎么日本这边开始不按套路出牌了?
“告诉汪桑也无妨,这其实是日本棋院的一个计划。”加藤正夫淡淡的说,“其实早在两年前我就发现当下日本培养棋士的方法有错误,可惜我只能做到这一步。”
“原来如此啊,那加藤先生可找对了人。悄悄告诉你,道场聂先生也有参加的哦。而且唐先生会全天二十四小时坐镇道场教学。”汪羽听加藤正夫解释之后心中一阵暗爽。这个单子必须是我们滴,收益巨大不说,从广告效应来说这也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听闻老聂也参与其中,再加上唐笑宏的棋他是亲自领教过的,加藤正夫两眼一亮,对汪羽所说的道场更有信心了。
接下来汪羽、小林觉、加藤正夫,三人碰了个杯。于是,围棋道场还未开张的情况下,就已经接下了第一笔跨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