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陈一羊凝视着手中的战报,面色沉重,心中暗自诧异:“连蛟龙水师也落败了?”
开战未满一月时间,多地战报纷至沓来。
败绩居多。
他的神情已不再像最初那般惊愕,仿佛对这些不利的消息已经习以为常。
对于邹淼的牺牲,陈一羊内心深感悲痛。恰如这张模糊不清的战报一样,他的心情何尝不是跟花蜀一样。
先是周证,现今又是邹淼。
这些个老兄弟,为了大明难道非得前赴后继地倒下吗?
不!
绝对不能!
陈一羊越想越愤慨,他移步至书房后面的屏风处,打开一个隐秘的暗格,从中取出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盒,放置于桌案之上。
“既然你们不愿让大明安宁,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未来的生灵涂炭皆由你们所致。”
紧接着,陈一羊将木盒中的物品逐一整理出来。
“传朕旨意!命工部三名主官速来朕的御书房议事!”
“遵旨。”当值的太监领命退下。
未过多久,工部的三位主官便抵达了皇宫。
工部尚书凌大牛、左侍郎严七、右侍郎唐堇依次进入御书房内。
陈一羊制止了他们行礼,示意他们三人直接落座。
“朕今日召汝等前来,乃是有一桩要紧之事交与你们去办,此处有三份图纸,你们阅览一番,切记只能看不可带走,朕不管你们能记住多少,过了今日朕不希望再有第四人知晓,即便是太子也不行!”
三人闻听此言,神色即刻变得肃穆起来。
小太监逐一将三份牛皮包裹的图纸分发给他们。
三人皆凝神细看。
没过多久,严七率先开口道:“陛下,此乃名为大炮之物,果真可行么?”
陈一羊当即厉喝一声。
“噤声,只能看不可言,你们三人负责的乃是不同之事,朕不希望你们三人知晓对方手中所为何物,此乃大明机要!”
严七闻言旋即缄口,垂首继续默记上面的内容。
时光缓缓流逝。
御书房内鸦雀无声,静得令人心悸。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先后合上了图纸。
陈一羊开口说道:“好了,都记下了嘛?”
三人纷纷点头。
“朕需要你们工部在一年的时间内打造出朕需要的数量,不得有误!”
“此外,朕会派晓组织成员协助你们,若有谁敢泄露半句,朕绝不姑息!”陈一羊眼神犀利地扫过三人。
“臣等谨遵圣谕!”三人齐声答道。
三人先后领取了陈一羊准备好的计划书。
待三人离去后,陈一羊疲惫地靠在龙椅上,心中暗自祈祷:“但愿这些武器能够保我大明江山社稷,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火炮、火药、火枪。
此三样凶器一经现世,便意味着冷兵器时代将彻底结束。
陈一羊经过深思熟虑,才将这三样问世。
此外,花蜀的战报中明确指出了大清国的异常,其所用战船不仅与大明相同,所采用战术也是完全针对大明。
而今,陈一羊百分之百确信,这场战争就是由大清挑起的,此时此刻,陈一羊犹如前世那般,对这个国家已经痛恨到了极致,实非言语所能来形容的。
待大明平定周边诸国,必定会第一时间抽出手来,对这个国家予以毁灭性的打击。
灭国乃是必然!
无论其人口多少,这个种族没必要存在这个世上。
但青州危机还必须要解决。
蛟龙水师遇阻,只能放弃海洋,与强盛的大清战船硬碰硬实乃不明智的选择,为今之计只好从陆路出发进军青州。
当下,陈一羊还需一名猛将解决燃眉之急。
“来人备马,朕要亲自去往温侯府一趟。”
陈一羊在去往候子明府邸的路上,已经想明白了,挑拨离间怕也是大清的杰作。
只是这大清国掌权之人到底是谁?
为何他能对大明的事情竟能了如指掌,思来想去陈一羊也办法想通。
偏偏陈一羊就没想到过,大清掌权竟会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对他爱恨分明的女人。
陈一羊终于到达了温侯府。
此时,候子明已经得到了消息,率一众妻儿早于府门恭迎陈一羊驾临。
下了马车的陈一羊稍显局促。
尤其他看到了潘媚的眼神,分明可见有一丝嗔责之意。
陈一羊着实误会了人家。
如何?莫非还不许人家怪罪你一下?若非你乃大明的皇帝,人家说不定早就挺身而出揍你一顿,才肯罢休。
“那什么,子明,随我入内详谈。”
候子明并未因先前之事心存芥蒂,他面沉似水,引领陈一羊步入正厅。
兄弟二人情谊如旧。
“大哥,现今各地战况胶着,缘何有暇来我府中?”
陈一羊长叹一声:“唉……子明啊,你有所不知,大哥今日刚得了消息,蛟龙水师败绩,现泊于徐州一带休整,此外,邹淼为护众人撤退,已然捐躯。”
“什么?”候子明闻听,霍然起身。
他难以置信,陈一羊所言之事。
“大哥,邹大哥当真已逝?”
此刻,陈一羊紧闭双目,颔首作答,足见他对此事讳莫如深。
候子明攥紧拳头,忆起与邹淼并肩作战的往昔,又一兄弟离他而去,他的面庞更添几分悲戚之色。
而后,陈一羊向他详述了自己的发现。
侯子明怒发冲冠。
“大哥,你直说吧,要俺做什么!俺义不容辞,定要为邹大哥报仇雪恨!”
“子明,今时不同往日,切不可鲁莽行事。大哥不希望你再受伤,此次前来,只嘱你一事,前往青州支援班超,凡事务必听从他的指挥,不可僭越。大哥已无法为你调配军队,只能委屈你独自前往青州。”
侯子明自然明白陈一羊的意思。
此一时彼一时。
现今,哪怕损失一兵一卒,大明也承受不起的。
“大哥放心,俺明白。”
随后,兄弟二人又交谈了片刻。
陈一羊这才准备离开他的府邸,然而,当他踏出大厅大门之时,便看到侯子明的一众妻儿用那恳切的目光凝视着他。
陈一羊轻叹一声,并未与她们多言,迈步离开了温侯府。
等陈一羊一离开这里。
候子明的妻儿们纷纷聚拢过来,恳请他莫要涉险,单人独骑赶赴青州着实凶险万分,她们虽知晓自家夫君能耐非凡,然而单人之力终归是有限。
如今大明战火四起,倘若自家夫君遭遇大批敌军,后果实难预料,她们也不敢去深思。
但候子明执意如此。
众女皆感无奈,唯有为他筹备行装,其中就属杜鹃儿哭得最凶,她是真舍不得候子明。
次日。
候子明身披甲胄,手持长枪,腰挎唐刀、背负行囊,跨上骏马,在妻儿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毅然决然地策马出场而去。
孤身一人踏上了前往青州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