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王！
    那个永远也没法出现的楚王！！
    错愕！
    震惊！
    不敢置信！
    这一刻，长孙无忌酒意全没。
    “楚王，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颤声的用手指指着楚王，不敢置信。
    “本王为何在这里？嗯…….之前把长孙顺德的人头送来，不是和你说了？本王，会回来的。”
    长孙无忌看不到楚王具体表情，但他可以看到，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正朝着自己慢慢走来！
    一身黑衣，一尘不染，手里却还拿着不断滴血的长孙冲人头。
    一步步，一步步走来…….
    “别过来！你别过来！”
    长孙无忌不断往后爬去。
    可距离，却越来越近。
    那个男人伸手要抓他，长孙无忌在这一刻惊恐到极致。
    “别过来，别过来！！”
    “嘭”的一声，一张床上有个人猛的起身。
    满头大汗，满眼血丝。
    这是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看了周围装饰，是自己熟悉的长孙府房间，而自己则躺在床上。
    他烦闷的揉着黑眼圈。
    “又做梦了啊。”
    “楚王，你可真的是，阴魂不散。”
    长孙无忌摇着头，没有太多精神。
    自从那天长孙顺德人头被送来，他精神就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
    起身前去喝水，倒水壶的手，包括喝下去，整只手都是颤抖的。
    猛灌一口水。
    长孙无忌放下杯子，眼眸微眯，看向外面，目光锐利如剑，仿佛洞穿一切，看到那一夜他率军剿灭玄武营的破败村庄。
    “楚王，你，真的回得来吗？”
    那個男人的部下，都相信那个男人会回来，并且还是送来书信，特地告知。
    最了解本人的，莫过于敌人。
    长孙无忌太了解那个男人了，那个男人，他或许…….真的回得来。
    而若是回来的那天，那当…….如何再次杀死那个男人。
    ….….….….….….
    大唐，开封。
    原本开封在大唐诸多城池，名声不显。
    但这里盘踞着无法让人忽视的存在。
    荥阳，郑氏！
    荥阳郑氏的大本营在此，开封城因此一跃城外重要城池之一。
    今日。
    荥阳郑家主府里。
    大堂中。
    许多家中门客拔剑而出，人数满满当当都快把整个大堂挤满，目光都共同敌视着站在大堂中间的一个男人。
    而在那个男人几米外的主座上，郑家家主郑继伯不慌不忙品了口茶。
    “你刚才说，你是楚王账下十二宵者之一，代号，未羊？”
    未羊被那么多人包围，生命岌岌可危，不惧反而是微微欠身行礼：“不错，郑家主，今日我可是带着楚王部十足诚意而来，你如此敌视，怕是，不好吧？”
    郑继伯冷笑道：“楚王部？伱们以前或许还风光，但现在可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别以为老夫不知道，老夫虽远离长安城，但也能知道楚王已经前往突厥，而你们，则被当今圣上通缉，都是通缉犯。”
    “等会儿，老夫让人把你擒去官府，还能获取不少赏金。”
    未羊闻言，面不改色，依旧面带笑容，彬彬有礼道：“如此的话，那怕是郑家主没法听到一个好消息。”
    郑继伯眼眸微挑：“噢？好消息？说来听听。”
    未羊没有回答，而是拍了拍双手。
    很快。
    外面响起一阵声音。
    郑继伯眼眸微眯：“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有几个门客出去查看，而后把一对母女带了进来。
    当看到这母女二人面容，郑继伯“嗖”的一声站起来，满眼不敢置信。
    这母女两人！
    是他的亲生闺女，郑观音和她外孙女李婉莹！
    她们有一个更好的身份！
    太子建成正室，以及他的小女儿。
    她们本该死去的，死在那场谈之色变的玄武门之变中，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一时之间，所有在场郑家嫡系都是错愕。
    “爹！！”
    郑观音看到郑继伯，忙是牵着小女儿小手，哭着跑了过来。
    她抱住了郑继伯，而郑继伯整个人都错愕在原地。
    “阿妹，你回来了！”
    郑家家主郑继伯嫡长子，郑元洲回过神后，大喜过望，赶紧跑了过去。
    “是啊，兄长，我回来了，可…….可我几个孩子，还有太子…….”
    话到此处，满是伤心。
    不禁掩面哭泣。
    郑元洲赶紧是安慰郑观音。
    而郑继伯则是看向未羊，眯着眼道：“看来，你们楚王在天策上将手底下，有很多小动作。”
    这一次，他不在称呼陛下。
    未羊依旧保持他那浅浅笑容：“我家殿下深谋远虑，我等，也无法窥探。”
    这句话透露的意思，是保下郑观音母女二人的是楚王。
    郑继伯老眸眯成一条缝，旋即笑了出来，让人把未羊带下去好好招待，他则是要和女儿叙叙旧。
    未羊走后，和郑观音没说几句，郑继伯也让人把女儿带下去，等晚点，好好接风洗尘。
    包括所有下人也被遣散，只剩下嫡长子郑元洲在大堂。
    “爹，阿妹回来，我看你，似乎…….似乎不太高兴？”
    郑元洲问道。
    郑继伯叹了口气，面对自己下一任接班人，他没有隐瞒，直言不讳道：“观音该在那场玄武门之变死去的，她应该如此。”
    郑元洲大惊失色：“爹，你想阿妹死？”
    郑继伯目光深邃，抬头看向外面灰蒙蒙天空，若有所思：“不是爹想，而是，那位天策上将想。”
    “太子一党死去，其家眷全部被处死，天策上将做事太绝了，若他知道观音存活，他…….定会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因为观音存活，他不知道楚王有没有偷梁换柱，把建成的儿子们也给救出来了，若救出来，那将是对他皇位最大威胁。”
    “而我们郑家，首当其冲成为被他视为敌人的家族。”
    “若是一般的帝王，那倒还好，可他是天策上将，那个，无所不能且冷漠无情的大唐战神。”
    “家族被天策上将盯上，哪怕我们是五姓七望，也不好过啊。”
    “如今大唐多事之秋，观音应该死去的，如此，家族才不会处于漩涡中心。”
    郑继伯叹息一声。
    虽然被天策上将盯上不好过，但那也只是不好过。
    身为五姓七望之一家族，他，有自己的底气，那是家族赋予他的底气。
    不用害怕任何帝王。
    即便如此，他还是希望女儿死去，一个女儿的死亡，能换来整个家族数万人的安宁，是很划算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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