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推搡了一下，结果哪知道王诺妍就没站稳！惊叫呢啊了一声，高跟鞋一个踉跄，就跌坐在了地板上，磕得不轻。
    “怎么这么不小心？”程方赶忙弯身，就发现她膝盖居然被磕碰破了皮。
    “明明是你别开我的手！”王诺妍咬了咬嘴唇，觉得程方很没有道理，于是有些委屈，把脑袋别开，就不理程方了。
    直到回家。
    卧室里，有股药味轻轻扑鼻而来。
    混合着刚刚洗完澡的沐浴露的淡淡香气。
    程方擦了擦自己的头发，几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
    “……皮破了。”王诺妍头都没抬。
    “拿给我，我来吧。”
    “不用。”
    “给我吧，快点。”
    程方也有点心虚，赶紧坐到床上一看，之前小树林车灯的光线有限，没看清楚，这下一瞅还真是。
    王诺妍身上至少有一两处都破了。
    黑灯瞎火的，跌得可是不轻，不但腿上有，肩膀上也有一大块都青了。
    没有二话，程方立刻抢过王诺妍手上的药膏，低着头给她大腿上的一块破皮的地方抹了下药。
    “咝！”王诺妍痛呼。
    程方道：“特别疼啊？什么药啊这是？”
    好像是沙疼，王诺妍连连吸着气，也不干了，最后一把推开他，“不抹了。”
    程方瞅瞅，口子还不小，关键是车上，树林里，也不干净的，一会儿要是感染了，怎么办？他不答应，之前和柳芸说过的，要照顾好她，照顾得手脚感染了，这个怎么能行。
    “不行啊，刚刚地儿脏，别一会儿再给感染了，肯定得处理一下的，你别动，别动，我给你抹。”
    “不用了。”王诺妍丝毫不给面子的，就直接钻被窝了。
    程方无奈的拿着药，看着王诺妍说道：“王诺妍，快点，抹上就好了，这个是必须听我的。”
    王诺妍也不说话，拉上被子盖住了，看样子是准备休息，不理会程方，
    程方一瞅，无奈的说，“你出来，到时候处理不好可能留疤的。”
    王诺妍不管怎么说，就是没动窝，已经闭上眼睡了。
    程方又扒拉了她几下，她还是也一动不动，末了没辙了。
    程方只好使出了杀手锏，一把掀开了被子，
    王诺妍估摸是感觉到了空气一下涌了进来，手一下就压在了身体下面，程方拽了两下愣是还没拽出来，也不敢太用力，二次伤害了。
    干脆一咬牙，他凶巴巴的捏了王诺妍一下。
    王诺妍一下睁大了眼睛，说，“不要！”
    程方拽拽，“出来！快点！”
    “好好好”这次，王诺妍想也没想，立即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过来点，我给你上药。”程方声音加重皆些。
    王诺妍脖子被抻了过去，身子也赶快挪了挪，膝盖跪在床上，手趴在床单上，就这么挪了过去。
    程方这才低头拿药给她抹。
    王诺妍恍恍惚惚，疼得又叫了，但这次却没有躲，身子反而有些发抖，大腿不自觉地在扭动着，脸上也又一次红润了起来，好像要滴出水的感觉，似乎是有些混乱的样子，要多那啥有多那啥。
    程方都一汗，这王诺妍啊，赶紧又给她抹下一个伤口，“忍着点啊，马上就好了。”
    其实虽然程方给她拉过来了，可也不至于让她这么卑微的，她完全可以躺着或者坐着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的，但王诺妍却没有。
    也不知道她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怎么的。
    王诺妍就这么伸着脖子在那儿让程方涂抹着药膏，同时此刻表情上一点反感也没有。
    可以说平时的那种感觉荡然无存，整个人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扒开她肩膀的浴衣，程方继续上药，心里却突然热得厉害，怎么王诺妍也
    难以形容。
    五分钟后。
    伤口都抹上药了。
    也不严重，也不用裹什么纱布，这点伤过两天应该就下去了。
    弄完后程方才看向王诺妍。
    零点。
    已经很晚了。
    他们家的卧室还亮着灯，房间内一片夹杂着怪味的空气。
    王诺妍身上都是药味。
    但细细一闻，也有一些女人的味道散发出来。
    程方感觉有点，咽咽吐沫后就回手把屋里的灯给关掉了，月光还有，还能看到东西，折身回来的程方脱掉鞋子就上了床，站在床垫子上低头瞅了眼在那里的王诺妍。
    让她往自己这里靠了点，
    王诺妍眼神水汪汪的，下一刻就不带犹豫的靠了过来。
    程方一时间感觉整个人的有种怪异的炙热，简直就没法用语言形容了，心说王诺妍可真行，以前怎么没看出王诺妍还有这么一本事啊，整得这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程方看看他，有些好奇的唤道：“诺妍。”
    “嗯。”王诺妍一点没有之前对待程方的剑拔弩张，整个人有问必答的应道。
    “你还骂我吗，我感觉你挺喜欢强势一点的啊？”程方低头看着她。
    “……”王诺妍低着头没言声。
    “问你呢？”程方道。
    王诺妍终于说话了，“……是，是。”
    程方特别恶趣味的还接着问，“那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柳芸？”
    王诺妍看了程方一眼，半天没吭声，但也没敢当着程方的面说柳芸。
    程方咳嗽了一声，也觉得这么问太讨厌了，加上之前王诺妍已经伤了不少地方，程方心里也过意不去呢，这下他呢要温柔了些，没太针对。
    程方也是怕她累着，于是赶紧道：“咱们躺下吧，王诺妍。”
    王诺妍这才躺下了，刚一躺稳后，只看到她就轻松了些。
    程方突然就有些自在地从背后搂住她，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唉，大家要是都这么温柔该多好啊，咳，不过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啊？
    那不就感觉自己像个大魔王了吗，可……要都像柳芸一样，后宫问题还是个什么问题？
    不过这种是少数。
    反正程方都是理解不太了王诺妍现在的状态，自顾摸了下鼻子。
    “程方。”王诺妍突然出声了。
    程方愣了一下。
    王诺妍询问道：“我能不能去个卫生间。”
    “这还用问我？”程方苦笑，“去吧你。”
    “谢谢。”王诺妍翻身坐起来了。
    程方便从床头柜上拿来了手机看了眼时间，等放下手机后再一找人，啧。
    程方忙道：“王诺妍，地脏，你这……你站着吧王诺妍可真行，程方也怕她膝盖划伤了。
    闻言，王诺妍才站起来，走去上厕所了。
    大概两分钟后，卫生间里传来呼啦一下的冲水声。
    王诺妍回来了，进了卧室关好门站在床边，却没有上去，而是看着程方问道：“我能上去吗？”
    程方都无语，他突然有些理解柳芸口中的压力很大是个怎么回事了。
    这是你们主场啊你还问我？
    于是他开玩笑地来了一句，“不可以。”
    王诺妍听完，真的没有上来，就站在那里。
    “.”程方一呃，改口道：“你快上来。”
    王诺妍这才脱掉鞋子上了床。
    第二天。
    一大早儿。
    王诺妍家卧室。
    八点钟了，昨儿程方睡得太晚，这会儿还跟被窝里舒舒服服地打着呼噜，结果是被电话吵醒的。
    铃铃铃。
    是柳芸打来的。
    程方瞥了眼手机就困呼呼地放在耳朵上，“喂。”
    “小程.”柳芸在电话那头，笑得挺意味深长的：“打扰到你，休息了吧？”
    “没，这几点了？”程方听见了她的声音，勉强揉了揉眼睛。
    “现在八点刚过，怎么的，多久休息的啊，王诺妍呢？”柳芸打电话肯定就是问问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旁边.”程方也没藏着掖着，“昨天晚上到家就有些晚了……在王诺妍带路的小区里住了，如你所愿，没睡多久，你电话就来了.”
    柳芸立即道：“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程方清醒点了，明知故问。
    柳芸翻了个白眼道：“你说呢？我当然是问你，王诺妍怎么样啊，别和我装傻，这下你得负责了吧。”
    “那也是我和王诺妍的事情了.”
    柳芸一愣，然后没好气的说，“好样的啊，到手了之后，把给你喂饼的人提掉了？你信不信我”
    “信不信你什么。”程方咳嗽了一声。
    柳芸叹了口气，“算了，诺妍是不是很配合你？”
    “行了行了，电话里头问问问，也说不清楚，回家了，在说这些吧。”程方也没多说什么了，挂了电话。
    都这个点儿了，也该起了，王诺妍今早还有事，昨晚睡死过去之前，特地哼哧哼哧让程方记得叫醒她。
    于是，程方就侧头看了眼旁边，王诺妍还在睡觉，而且睡得很死，无论是电话铃声还是程方和柳芸的说话声竟然都没有吵醒她，
    王诺妍背对着程方一动不动，呼吸节奏很匀称，也浑然不觉肩膀上的毛巾被已经掉了下来，此刻，昨晚撕破的丝袜也还提溜在手上，身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工晕和零散的伤口。
    “王诺妍？”
    “诺妍？”
    “王诺妍？”
    程方叫了她几声，见她还是不动，干脆用力推了推她的后肩膀。
    这才看到王诺妍身子动了一下，嘴里也发出带着困意的嗯声，翻身改成了平躺的姿势，眼睛还是没睁开。
    “该起了。”
    “……嗯。”
    “都八点五分了，你还得刷牙洗脸，还得开车过去学校，到了也该第一节课时间了，起吧赶紧。”
    “……嗯。”
    王诺妍下意识地应着，却一点也没有睁开眼的意思，更别说起床了，估计是还没睡醒呢。
    铃铃铃，王诺妍的电话响了，她也没有接的意思，好像没听见一样，一动都不想动的感觉。
    电话断了。
    程方一看她，翻了个身，接着呼呼睡了起来。
    手机，几个未接来电，估计有些是早上打给王诺妍的，声音不大，程方睡的香也是没听见。
    她们俩此刻的相处方式也挺奇怪的。
    关键是王诺妍也有些奇怪吧。
    张口闭口骂程方不是人，而他真不当人了之后，又完全安静下来，百依百顺。
    “还不舒服吗？”程方问道。
    王诺妍手掌揉了揉脸，“没事.”
    程方咳嗽道：“那什么，昨天，不好意思了啊.”
    王诺妍没理这茬儿，捋了下头发拿过手机看了眼未接来电，又确定了一下时间，道：“我要起床了。”
    程方一嗯，“要吃点什么？”
    “都可以。”王诺妍从被窝里坐起来了，抓过昨晚不知什么时候被扔在地上的浴衣裹在身上，就下床去卫生间。
    绕过床尾的时候，程方看到王诺妍膝盖上个胳膊肘上都是黑乎乎的沾着土，不是那么干净，明显是夜里在地上沾到的。
    而且王诺妍走路姿势也有点变扭，有点踉踉跄跄瘸瘸拐拐的样子，不太得劲儿似的，尤其是两条大腿，程方怎么看怎么感觉有些虚弱，腿肚子还在不时哆嗦一下。
    “没事吧？”程方可瘦一声，还是有些不放心。
    王诺妍慢慢走着，“不碍事的。”
    程方已经坐起来道：“要不还是我扶你去？”
    “睡你的吧，我没事！”
    王诺妍此刻说话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的，已经出了卧室。
    程方此刻也不准备睡了，更不着急刷牙洗脸洗澡。
    他过来就是陪皇太子读书的，其他什么活都没有，所以也无所谓几点了。
    程方踩着拖鞋下了床后就听见卫生间那里传来哗哗的喷头声，于是自己也进了厨房，翻翻冰箱，开始自顾弄早餐了。
    这边家里也没怎么住人。
    冰箱里就鸡蛋，挂面。
    凑合做吧。
    摊两个鸡蛋，做一锅鸡蛋面。
    虽然有点单调也不是很丰盛，但好歹够吃了。
    做好了，程方将早餐端出去。
    卫生间的流水声还在，王诺妍估计洗得很小心，此刻还没洗完澡呢，程方也等不了了，不禁上去拧了一下卫生间的门，咔嚓，门没锁，被他从外面推开了一些，“王诺妍，我能进去吗？”
    水声一停。
    “你怎么了？”女声飘出来。
    程方应道：“上个厕所，再洗个脸。”
    王诺妍比较自然的哦了一声，“你随便。”
    程方也回答道：“那我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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