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岁道:“陆观提了一嘴,陛下批准的。
而且有一个线索显示,是和阿如汗同一批进入大同的人有关。
所以,我和夏百户一起回来不仅仅是看看你们,还是要带你去见阿如汗,再撬一些他知道而又没交代的事。”
“初八你就要出发?后天?”沈小叶以为会再晚一些,她顿住脚步,即然夏护卫什么都知道,自己为何要傻傻的避着。
她道:“舅舅,你认为我比夏护卫他们更能说动阿如汗?”
沈长岁慢条斯理的说:“夏百户是这么上报的,以往叛乱可能因故迟滞几天才能送达,往往会延误平叛时机。
他这次从阿如汗口中提前得知消息,让朝中有了及时调配的时间,这边调兵令刚发一天,凉州确切的军报才送抵。
夏百户因此得赞誉,他把他一组人,及你和庚哥儿功劳也报上了。”
他稍一停顿,又道:“据说,陛下当即就想起了你,又夸了一次,还提过你在通州府斥责书生的话。”
“不带这么坑人的。”沈小叶揉揉脸,她可不想上达天听,频频被个古代皇帝夸奖。“舅舅,我不会被人上眼药吧?或者被某些人利用。”
沈长岁沉吟片刻,给她分析道:“上眼药不至于,我们不是公侯之家,会遭人猜忌。
但被人利用倒有可能,陛下那里倒不防事,他经常夸朝臣家的少年人,男女都有。
万一后宫有人动了什么心思,我们家无权无势最好拿捏。
所以我才会暗示陆观要回来一趟请他助我,而你,最好和我一起查到线索,并且亲自到宣大一趟,多多在外露脸,尽量展示你的武力。
去见阿如汗,不过是走个过场。”
“好,我回家后和外公外婆说,要进京做一笔生意。
正好,家里还有几百匹布可以带走。”沈小叶迅速计算着,又道:“这边仓场的茜草,今天雇人拉回家里吧,我一出门不知多久归来。”
沈长岁点点头,并道:“正好我们都不在家,房间可以做为仓库使用。
我现在去找找辛大哥,让他帮忙把祁村的白布运回来。
如此,大哥不用操心外边,只顾好家就行。”
“要不要和表哥说一声?还有潘先生那里,你不去见见吗?他老人家帮忙找的教书先生,应该到九梨村报到了。”沈小叶细细一数,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
沈长岁道:“不急,一件一件慢慢来。”
再慢,第二天还是如约而至,沈小叶瞒着实情,只告诉了大舅舅真正的原因,就押着雇来的两辆车马并五百匹布,和四舅舅一同前往京城。
只是她没有想到,同行的还有潘先生和他的好几个学生,其中也包括重新恢复课程的沈存庚,还有岳锦轩。
后者许久不见沈同窗,拉着他边走边谈话。
她颇为好奇,“先生,您要带大家去京效游远?”
“非也,老夫是想让他们瞻仰一下我大周雄兵,士子不能只会死读书。”潘先生自己就是文武双全,在边镇做监察御史时,提刀杀敌也不在话下。
所以,他特别支持沈长岁在军中学些东西。
“您听说开拔日期了?”沈小叶不得不佩服他,紧紧把握朝中走向。
潘先生笑道:“县里应役的民夫几天前先走,稍一注意就能知道。”
“可否请教先生的点兵技巧?”沈小叶看过兵书,但书里写的东西是战术战略,具体的点兵算口粮制作军粮之类,都是要有实践的人教,更好。
潘先生不藏私,开始给她从最简单的点人数教起,不一会儿,一群书生都下了车,围到先生的敞开的车门前认真听讲。
他教东西特别的直白,而且善用实例对比,沈小叶听得津津有味,连小玄猫都听得如痴如醉。
直到次日进入京城,她还意犹未尽。
不过,她有事要忙,把布匹卸下之后,就跟着舅舅匆匆离开,也不知夏护卫从哪借来辆车,很快就出了胡同。
追出来的沈存庚不明所以,和玄参道:“路上还和我说去看望袁娘子,转眼又和四叔离开。
你实话讲,她一个人呆在这时,是不是经常坐不住。”
“倒没有,沈姑娘有时在家里一天不出门。”玄参道:“而且现在去找袁娘子家也找不到她。”
沈存庚:“为何?那个姓易不是已经当众签了合离书,难道还来找她麻烦。”
“没有,他一个外地人到京城敢呲牙,就是找不自在了。
好歹袁娘子是我家四少爷罩着的。
她现在在隔壁朱太太店里帮忙,进货选货忙的很,不一定在店里。”玄参得到陆观的指示,要照顾点袁娘子。
而陆观,则是看到沈小叶写给沈长岁的信件,主动要帮个忙的,雇人他短期内是不雇了,但给人打声招呼不让人欺负袁氏母女,还是可以的。
但他此刻,完全不记得这件小事,正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左顾右盼。
不多久,队员们汇合过来,纷纷上报没有结果。
直到最后一组的两人归队,才报:“四公子,和这边的夜不收打听到了,在西边五十里有座山,山里有伙落草的散兵游勇。
前几天,总兵府派人打上山去寻找丢失的孩子,却是发现已经人去山空。”
“带路,我们再去一探。”陆观很快决定道。
下边的兵士们不解,有人就问:“他们故作迷阵?还是有人和他们这些贼勾结?”
“看看才知道。”陆观不确定,但线索一出城不久断了,他们现在不仅不见孩子们,也不见所谓的汪公子和他找的帮手在哪里。
五十多里说远也不远,快马加鞭找到山贼窝,果然是没人在此。
陆观转了好几圈,希望能发现一点点线索,或许他的认真感染了手下的兵士们。
大家十分耐心的找了又找,终于有人大声喊道:“找到了。”
这一声,把一行五十人全部吸引过来,大家齐聚山贼的聚义厅,见到边贤翻转一个板凳举过来,“四公子看,这里有字迹。”
“血划的。”陆观一眼就注意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