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感觉摆在自己面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修炼分身。
谁让他既要又要呢。
不修炼分身，事情怕是没那么容易解决。
就是这一招，以他目前的实力，估计是不给办。
当天夜里，齐嘉良把当日的监控整理完毕发了过来，并且还给李扬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
那些薅羊毛的，大都是兴城超市的员工。
只有个别老头老太太……
毕竟只是在上午派发红包，加上结账需要排队，一个人极限也就薅个几百一千块的样子。
“年终奖，新年奖金，加上离职赔偿给人家安排到位，公司那边再给她交两個月社保，给她找工作的时间，这事我会盯着的。”
“明白。”
……
大年初二，姜半夏回去走亲戚了，李扬也回了家。
回家之后，本来以为老爹会很开心，毕竟昨天在老家待了那么久，可是刚刚回到家，发现家里氛围有些不对劲。
老爹板着脸在沙发上坐着，老妈虽然在忙，可显然兴致也不高。
也就是薛凝把李雨晴交给李立坤的时候，李立坤的脸色才会立马阴转晴，笑呵呵的陪着小孩子玩。
李扬给薛凝使了个眼色，两人去了卧室那边。
随后，李扬就问道：“家里发生啥事了？昨天不还是挺开心的？我看我爸朋友圈还晒了雨晴的红包。”
薛凝小声说道：“昨天下午大伯他们喝多了，说了些难听的话，被爸听到了。”
李扬一下子就明白了。
李立发他们还能说什么呢？别的话题，已经说不出口了，大概就是说薛凝的事。
毕竟薛凝未婚就有了孩子，用来攻击，再合适不过了。
可能没有明面上说，但私底下说几句，传到李立坤耳朵里也很正常。
李立发他们说李立坤怎么怎么样，李立坤压根不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那是自己兄弟，说几句话，自己也掉不了二两肉。
可是说薛凝不行，说李雨晴更是不行。
本来薛凝就是受害者，孩子才出生几个月，怎么能承受那种恶毒的话？
李扬弄清楚情况后，就来到了客厅，走到李立坤身边说道：“爸，我刚刚让人弄了几瓶好酒，三十年的茅台，给你送过来？正好那些亲戚这两天也该来了，到时候你们一块喝？”
李立坤顿时就火了，“喝个屁！他们也配喝那么好的酒？他们敢来，喂他们喝马尿！”
说完，感觉声音有些大，似乎是惊扰到怀里的孩子了，赶忙小心翼翼起来，安抚着孩子，口中小声说道：“雨晴乖，爷爷吓到你了吧，爷爷该打，该打……你打打爷爷……”
他拿着李雨晴肉肉的小手，就往自己脸上打，打着打着，裂开的嘴角都能看见后槽牙。
“那我那些好酒怎么办？”
“给你姜叔送过去，他家不是要办事吗？”
“哦哦哦，那咱家要不要也弄个族谱？给您单开一页？”
李立坤白了李扬一眼，说道：“咱们老李家的族谱，在宜军那一脉手里，人家宜军现在也没比你差多少，你哪有脸的？”
族谱讲究的就是一个正统，能在正统族谱上面单开一页才叫牛逼。
不然每家都可以弄一个族谱，自娱自乐有啥意思？
李扬反驳道：“那我要是跟姜半夏结婚了，谁还能比得过我？”
李立坤：“……”
这家伙，一点都不像自己的种，怎么脸皮能这么厚。
……
这一天，冯建辉本来还在休假，奈何一件大事找到了他。
兴城超市的老总，隔壁县城的首富，专门过来给他拜年。
这种在商业上具备很大话语权的大佬，冯建辉即便是县一，也得认真对待，客气的把对方请了进来。
赵兴城今年五十多岁，兴城超市遍布附近十几个县城，市区，总规模超过四十个亿，年营收接近三十亿。
这些年积累下来，赵兴城家里积攒了十分庞大的财富，还有附近县城，市区的人脉力量。
他在市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来见冯建辉，自然没有半点心理压力。
冯建辉笑呵呵的主动过来握手：“赵总，您可是大忙人啊，我一直想跟您见见面，奈何我刚来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没找到机会。”
赵兴城说道：“冯领导太抬举了，你们有什么事，随时去公司喊我就行，我肯定会全力配合。”
冯建辉：“哪里的话，县里经济，全靠伱们支撑，我们也是为你们这些企业家服务的，肯定得我们麻烦您。对了，赵总今天过来，肯定是有事吧？只要是县里的事，一切都好说。”
兴城超市在县里的地位很高，每年采购农产品价值就接近千万，还有近千的工作岗位，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一旦兴城超市出了什么事，影响很大。
赵兴城主动找过来，大概就不是什么小事。
所以他直接开门见山了。
赵兴城也没想墨迹，直接说道：“领导，我们兴城超市，准备撤出江城了，毕竟江城有了绿水天地，没有我们兴城超市的生存土壤，我们留下去没有意义。”
冯建辉心里一咯噔，“赵总言重了，兴城超市跟绿水天地距离很远，足足有两公里。绿水天地跟兴城超市并不冲突才是……”
赵兴城笑着说道：“领导，今年兴城超市过年的营业额，只有往年的三成，再开下去，兴城超市上千人就要喝西北风了。我承认绿水天地比我们好，但这里是县城，不是京城首府。绿水天地宁愿赔钱也要抢占这里的市场，我们兴城超市比不过。毕竟这些年，我们兴城超市为了尽可能消化掉附近农产品，基本没有盈利空间，很多时候都得总公司倒贴。
当下的局面，只能说我们也没办法，毕竟我们公司也不仅仅是在江城有业务，数万员工都得靠公司来活着，只能跟领导说声抱歉了，正月十五后，我们就会宣布停业，相关会员卡业务，我们都会妥善受理，哪怕再穷，我们也不会坑百姓的钱。”
冯建辉看着赵兴城，虽然这老家伙口中的话有假的成分，比如什么数万员工……兴城超市能养活那么多员工吗？
在江城，直接雇佣的员工也就那么几十个，直接加间接雇佣的人数，加起来也就勉强近千。
满打满算，兴城超市给交社保的员工，整个市加起来也就一千多人。
至于那些月薪一两千的服务员，谁给他们交社保五险一金啊，基本都是走劳务公司的途径，压根不是正式雇佣的。
缴纳社保的那些员工，全部都是兴城集团股东沾亲带故的，或者一些利益交换的。
不过即便这样，好歹也能让人吃上一口饭。
一两千的工资确实不多，可这里是县城。
好歹兴城超市每年还要纳税数百万……
冯建辉开口说道：“赵总，您有什么需求，可以跟我们说。是想要更好的地方，还是更多的税收优惠，咱们都可以商量着来嘛……”
赵兴城也没有过多思考，他犯不着讲太多场面话。
“绿水天地跟兴城超市，只能留一个，不然大家都没饭吃！”
他没说接盘绿水天地，因为对方的建造成本太高了，十几个亿的成本，压根不是兴城集团能拿出来的。
即便是分期，兴城集团都不愿意。
那么大的地方，有什么用？除了亏本还是亏本。
在小县城，压根就不应该存在那种规模的商超。
兴城超市都多少年了，知道多大规模才最适合小县城。
冯建辉很为难。
因为……绿水天地是李扬的啊。
姜半夏也有股份。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李扬非要弄绿水天地，宁愿亏本。
最主要的一点，招聘的还没几个本地人，大都是外地的。
他没办法给李扬做主，这是叶柄承离开之前，专门叮嘱他的。
这事，不好办啊。
赵兴城名义上说只能留一个，实际上就是让他赶走绿水天地。
“赵总，这件事我考虑考虑，正月初七之前，我给您答复，怎么样？”
“好说好说……”
……
初三开始，李扬家里就陆陆续续来亲戚了。
不过李立坤脸色一直不好看，甚至都没留人家在家吃饭，实在是非要蹭到中午，直接去小区门口的饭馆订一桌。
正月初四，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来了。
“李总，新年快乐！”
冯建辉笑呵呵的过来跟李扬握手。
这个客人，李立坤比较重视，直接安排在家吃了午饭。
等午饭吃过之后，李扬送冯建辉离开的时候，冯建辉没忍住开口了，“李总，兴城超市找到我了，提了一些要求。我一直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昨晚联系了叶老弟，他说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李扬反问道：“什么意见？”
“绿水天地在江城这个小县城，是不是太屈才了？”
“哦？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的。”
“好，老弟以后有什么事，记得随时找我们，我们对本地企业肯定会给予最大的支持。”
“嗯，领导慢走。”
……
送走了冯建辉，李扬表情阴沉。
还是跟叶柄承相处的愉快啊。
冯建辉今天既然来找他，就说明他心里早就已经站好队了。
他觉得兴城超市比绿水天地更加重要。
绿水天地确实没有给本地带来太好的效果，主要原因就是……绿水集团一直在亏损，他们觉得绿水天地对于绿水集团来说不重要，没有什么意义。
加上绿水天地很多项目都是免费的，市民享受到了便利，但是没有得到钱，放在数字上看不出来。
现在不知道多少家庭直接把孩子放在绿水天地三楼，一个家长陪着就行，不用在家各种闹腾。
甚至稍微大一点的孩子，都不用家长看的，绿水天地的工作人员就能看好，反正没有身份牌，别人也领不走孩子。
冯建辉眼里只有数据，忽略了绿水天地才开业没多久，很多东西还没铺开。
走？肯定不会走的。
除了他能运作起来，别人做不到。
他一走，绿水天地项目就会变成一个烂尾工程。
住宅区域有人接盘，商用区域，肯定没人愿意要。
当天晚上，他就联系了相奴。
目前的快拍，在专属流量卡推出之后，活跃人数攀升了一大截。
从之前的月活一千万到现在的月活两千万上下。
当然，流量卡仅仅卖出去十几万张，最大的原因还是国内流量费降低了，同时wifi覆盖的区域更广，宽带的使用率更高。
这本来就是短视频的时代……
伴随着快拍这边的团队越来越大，视频开始朝着各方面覆盖起来。
相奴那边还开始在西瓜，b站上面挖一些up主，名单是李扬给的。
有赶海的，有搞养殖的，有搞科技的，也有搞测评的。
快拍上面，有好几个官方运营账号，流量是最大的。
第一个是快拍助手，第二个则是快拍新闻，第三个则是快拍辟谣。
这三个账号，新注册用户都会关注，目前关注三千多万，代表注册用户已经超过这个数字了。
有人会在注册后取消关注。
同理，去年正式上线的斗音，目前注册用户仅仅只有几百万，不到千万。
哪怕他们有头条跟西瓜视频作为引流，也没有李扬这边直接组建数百个团队好。
那些团队，可太烧钱了，一年要好几个亿。
现在的快拍，还允许擦边……甚至尺度较大。
不擦边根本活不下去，总不能让别人先擦，抢走流量后，自己再擦吧？
快拍新闻每天都会更新十几条社会新闻，基本上每条新闻都会带来数百万的浏览量，不少甚至可以跑到微博上面去，制造不少热点出来。
而今天，李扬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素材。
“某县城超市派发红包遭遇恶意哄抢，被拒绝之后恼羞成怒……”
这种阐述人劣根性的话题，最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
视频里面，把那些连续几十次去排队，被发现之后恼羞成怒的客人拍了下来，虽然没提及地名，但视频里面有绿水天地的标识……而且他可以在评论区‘善意’提醒。
这条视频，很快就带来了上百万播放量，评论区更是乱成一团。
什么地域黑的，什么阐述人劣根性的，当然也有说绿水天地过于善良的……
在经过了一夜的发酵，第二天成功登陆微博热搜。
跟高速路卡车翻车，路过的人哄抢大白菜一样的性质。
江城这个地方，开始被更多人知道。
甚至还有人挖出来，绿水天地是绿水集团的产业，也是李扬的产业。
李扬对乡亲们好，结果没想到被乡亲们背刺，当天被薅数百万羊毛。
当然，肯定没那么多，整体损失也就二三十万。
也不算损失……
网络上的水军，开始带节奏，甚至有人说这是兴城超市派来的人，本地人都说绿水天地好，不仅物美价廉，服务还十分到位，任何时候都会给售后，产品出现问题之后给的补偿也十分有诚意。
事情发酵了一整天。
整个江城的人，都被这条新闻代表了。
但凡在网上提及自己是江城人，人家立马就想到了这条新闻。
含蓄点的就当没看见，不含蓄的直接就嘲讽。
江城的键盘侠，因为这件事，已经一整天没人对线能赢过了。
所有人都火大，妈的……老子素质还不高？平时几颗老鼠屎就能代表江城？
然后，那些疯狂薅羊毛的人，身份被扒出来了。
是兴城超市的员工……
江城人开始自发的引导舆论，解释这就是一场商战，因为绿水天地性价比更高，服务更好，抢了兴城超市的生意，兴城超市就派出自家员工，搞了这么一出。
甚至还有阴谋论出现，兴城超市仗着资格老，想要赶跑绿水天地，已经给绿水天地下了最后通牒，再不关门，后续还有别的手段。
冯建辉本来是不知道的，他没空去看网上那些破事。
但……有人给他打电话了，还是他的领导。
就一句话：你真丢脸！
冯建辉心里很慌。
被领导亲自打电话骂，说明很多事。
这可是关系到他的前途啊。
这种事，会被记上小本本的。
他给叶柄承打了电话过去。
“叶老弟，我这边是真的遇到难处了。”
叶柄承回复道：“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他把事情说了说。
听完之后，叶柄承懵了。
直接问道：“你真去找李扬说那种话了？我当初暗示的还不明显啊？”
“但绿水天地没有兴城超市带来的利益大啊，况且绿水天地一直在亏钱，哪怕过年这几天赚钱了，也不可能长久下去，我这不也是为了绿水集团考虑吗？”
冯建辉觉得自己没做错，明明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然而，叶柄承叹息一声，“李扬什么时候会去做亏本生意啊？他不过才刚刚开始布局而已，绿水天地这么好的底子，你怕他亏钱做什么？你现在想要挽救局面，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放弃兴城超市，并且开始追究兴城超市的账目问题，找他们逃税漏税的把柄。我在江城待过一年多，我很清楚他们有没有问题。”
“这……”
“你如果犹豫，李扬还会继续出招，到时候就不仅仅是被领导骂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