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3月15日的战斗中,法军虽然在最后时刻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反攻,但两江第一师也不是毫无收获,仍然守住了几块夺来的阵地。
其中最为紧要之处,当属位于那段东西走向的道路东端,高岭上的据点。
两江军攻占并成功守住了这处高点之后,波里叶苦心经营的北干外围阵线,失去了很关键的一角,其结构支撑已被破坏。
而那3公里长的横路的控制权,也因此不再为法军独有。
由于原本的中央正面阵地,处在东高岭的直接俯射之下,尽管法军士兵为了保卫和夺回那里,曾进行过几轮血战,波里叶还是被迫在当晚下令放弃。
如此一来,法军在横路以北,就只剩下了中央丘陵阵地,和西侧高岭据点。
为了与东高岭上的两江军对峙,他们又在横路东南侧的丘陵上,建立起了新的阵地。
整个15日夜里,法军都在忙于进行调动,和构筑阵地。两江方面也在为天明后重新开始的战斗,全力的进行着准备。
深夜里,在师长吴传超的临时师指挥所里,第一师召开了团以上军官会议,讨论接下来的作战方略。
在会上,针对法军顽强的正面防御能力,师参谋长上官闳和第十团团长周仪松,共同提出了一个绕道突击其侧后的作战方案。
他们根据了解到的地形情况,找到了三条通往北干侧翼或后方的道路。
其一在西线,从西北方向绕过北干西侧高岭,再向东通过岭间小路到达北干西侧。这条路的路程有些过于遥远,因此他们不建议选取。
另外两条路则都在东线,从当前交战的位置向北后退16公里,再转向东南行进4公里后,在一个岔路口处分成这两路。
一路距离稍近些,大约还有29公里的路程便可以到达北干的东侧。不过其间路段,皆是穿行于北干东面高岭间的小路,比较盘桓难走。
另一路稍远,需要再用54公里的路程,兜出一个弧线。终点将达到北干南边11公里处,通往太原主路上的一个三岔路口。
最后这条路的路况相对好些,而且后半段的24公里尽管仍是山路,但按照北圻地区的标准来说,已能算上是不错的道路了。
鉴于上述条件,上官闳和周仪松的建议是,同时派出两支部队,从东翼的两条路绕袭北干侧后。
其中距离近的那条路线,由第十团来完成。
他们计划从16日一早起,用一天多的时间,完成总长49公里的山路行军。
预计在17日中午左右,到达北干东边的既定区域,攻击法军侧翼。
距离较远的那一路,则交给从广西增援过来的,第八团和第十三团。这两个团已经在15日经过了高平,正在继续南来的途中。
若从高平开始计算,他们将继续行军约134公里,估计可在19至20日到达北干南边的那个三岔路口。
届时北干的法军将处于两江军的三面包围之中,法军后援的来路也就此被切断。
而在此期间,第一师主力应从正面对法军保持声势浩大的进攻。钳制住法军,使其无力旁顾,为包抄部队赢取时机。
上官闳和周仪松提出的这个方案,最终被吴传超完全采纳。
为此他传出命令,将第八团和第十三团组成第一旅,由第八团上校团长钱仪兼任旅长,实施绕击法军后路的任务。
若第一师的这个计划能够顺利完成的话,北干法军将面对的命运,必将是全军覆没。
此刻,经过连日的作战,波里叶少将的部下,现有战力还有约七千人左右。
虽说仍有小股援军陆续从南边的太原方面过来,但对阵双方的众寡对比态势,是始终难以改变的。
或许等吉奥瓦内尼勒上校率领的第4旅,以及沿途收拢的其他法军赶到之后,情况能够好转不少。
但要想彻底打破眼前的困境,只有寄希望于可尔西将军那边早点腾出手来,全力来援了。
而在此之前,波里叶要做的就是鼓励部下咬牙守住每一块阵地,一直坚持到他们希望的那一刻到来。
然而,从3月17日开始,陆续发生的事情却一步步的让法军企盼的事情,变得越发遥不可及。
这天午前,波里叶在北干东部山地设下的哨位传回了警报。称发现有疑似敌军正在从东面不断靠近,而且人数还不少,足有千人以上。
这个消息一下子让波里叶的心紧张了起来,若那包抄过来的真是两江军队的话,北干法军的形势必将会因此严重恶化。
他的担忧很快就被后面的报告所证实,出现在北干东翼的正是两江第十团。
并且其先锋在中午过后,到达了北干以东约4公里处,与守在那的法军交火了。
如此一来,北边的正面阵地,本就已经被对手不断的蚕食,侧翼又再遭攻击,法军很难坚持住原有的防线了。
波里叶只得下令,法军全面收缩后撤,结成新的阵线,重新组织防御。
波里叶本人,也开始认真的考虑起撤离北干的选项了。而真正促使他果断做出决定的,则是两日后发生的新情况。
3月19日下午,两江第一旅的先头部队终于到达了预定目标地点,北干南面的三岔路口。
随后,他们不顾已经连续行军达230多公里的劳累,开始就地建立防御阵地。
这也让他们在几个小时后发生的战斗中,抢得了先机。
因为在傍晚时分,由吉奥瓦内尼勒率领的第4旅,以及法军其他援军,共计五千余人,也陆续开到了这里。
这支波里叶心心念念的援军,却再无法赶到北干了,他们遭到两江军的阻击,怎么也无法继续向前。
这个雪上加霜的消息,令北干的法军军心震荡。后路被断,对于已经苦守了一个星期的他们来说,带来的打击是可以想象到的。
不管愿不愿意,波里叶都必须要带领手下,撤离北干了,而且是越快越好。
法军在当晚就开始了行动。他们派出一支部队,从北面攻击堵在三岔路口的两江第一旅,试图与南边的友军汇合。
然而第一旅坚守住了自己的阵地,两路法军被他们隔开,就是不得相见。
等到第二天后续部队赶到后,两江军在三岔路口的防御战线就更加稳固了。
可以确认无疑的是,法军第1师已经陷入了包围。
而真正让他们彻底崩溃的,则是另一则消息,是另一支法军主力溃败的消息。
《自制3月15-20日北干会战形势图,有些粗糙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