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自说自话的老伴，周政委道：“他们是异能者。”
    黄氏怔了怔，一脸激动道：
    “啥是异能者？超人？蜘蛛侠？飞檐走壁？”
    具体的，周政委也说不清，“就是普通人做不到的，他们能做到。”
    黄氏更激动了，“以后咱孙子也是异能者了呗？”
    不待周政委答话，喜笑颜开地往周沅沅屋里跑：“闺女，闺女，大好事……”
    周政委：“……”
    他还没说完呢，异能者是咱普通人能配得上的吗？
    裴楠生去市场摆摊，相熟的商户听到风声，纷纷打探他是不是真的订亲了。
    “没有的事，是谣传。”
    裴楠生一口否认。
    一人道：
    “这样啊，我这儿有个不错的姑娘，给裴兄弟介绍介绍？”
    裴楠生：“……”
    另一人挤过来：
    “我有个远房表妹，跟裴兄弟挺合适的，她离着不远，我把她叫来，你瞅瞅？”
    “欸，你这不合适吧，有没有个先来后到，我正给裴兄弟介绍呢，你插一杠子，啥意思？”
    “大家都是介绍，公平竞争，没准人家裴兄弟瞧上我家表妹了呢。”
    “别逗了，就你表妹那一脸麻子，我都看不上，别说人家裴兄弟了。”
    “麻子怎么了，那叫意趣，你懂个屁。”
    “还意趣，你可别逗了，看那一脸麻子，饭都吃不下。”
    “谁让你看了，有你啥事，我看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就操心了咋的，裴兄弟，我给你介绍的姑娘，比他表妹强百倍。”
    “呵，谁知道你自己上没上过，别是玩了好几手的，还不够恶心的呢。”
    “你放屁！”
    “……”
    二人越说越拧，有大动干戈之势。
    自古从不缺看热闹的，不大会儿功夫，裴楠生的摊位前，围了好几圈人。
    自从打出压缩饼干换蛇毒的条幅后，很多人盯上裴楠生了。
    裴楠生少言寡语，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让人很不好下嘴。
    如今口子撕开，起心思的人哪肯错过。
    裴楠生冷着脸将二人拉开：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我没有成家的打算，别争了。”
    “裴兄弟，你别听他瞎说，他诋毁那姑娘，我跟那姑娘一点儿关系没有。”
    “有没有的，谁知道。”
    “……”
    眼瞅着，又要吵起来。
    摊是摆不下去了，干脆收摊回家。
    回来的路上，还有人拦着他不让走，非要给他介绍对象，烦透了。
    左灵一大早去了趟靳教授家。
    哥哥嘴上说不想成家，但哪个男人是真不想成家的，左灵不想哥哥孤家寡人一辈子。
    靳教授上班去了，家里就唐研究员一个人。
    见到左灵，唐研究员很高兴。
    “左灵，来，来，来，快坐，快坐。”
    “唐姨，你咋样啊，病好些没？”
    唐研究员能下床了，气色看着还好。
    “好多了，好多了，劳你挂记。”
    接过左灵带来的大包：“你看你，来就来，还总带东西，弄得好像不带东西，不让进门似的。”
    左灵给老俩口带了些红薯土豆，外加几把小青菜。
    “自家园子产的，没啥好东西，您别嫌弃就行。”
    “这还不是好东西？那就没有好东西了，花贡献点，都买不着呢。”
    种植园产出比以前丰盛，但狼多肉少，每每上市，都抢购一空。
    靳教授夫妇年岁大了，等他们得到消息，赶到服务中心，能剩几片菜叶子就不错了。
    左灵带来的东西，花上半年贡献点都不见得买得来。
    上次左灵带来的东西吃差不多了，儿子回来，唐研究员总想给儿子做点好吃的补补，可买都没地方买，感慨左灵真是及时雨啊。
    “靳煜回来了吧，他跟你们住一块儿吗？”
    左灵岔开话题。
    “家里太小，住不开，他住医院宿舍，偶尔回来一趟。”
    说起儿子，唐研究员一半喜悦，一半伤心。
    三儿子回来后，全家人抱在一起，哭得天昏地暗。
    到现在，三儿也没说老大一家咋样了。
    还用说吗，人没回来，啥都明白了。
    聊了一会儿闲嗑，左灵话峰一转：
    “唐姨，我今天来是想跟您打听周沅沅她们家情况的。”
    “她家啊……”
    黄氏说跟靳教授家是邻居，实则隔着一道墙。
    周沅沅家住军属院，条件跟专家院差不多，但更安静。
    “怎么，她家上门提亲了？”
    黄氏央求他们老俩口做媒，媒不是那么好做的，弄不好会落埋怨，老俩口没应。
    “嗯，母女俩亲自上我家去的。”
    唐研究员很惊讶：
    “老黄是真看上你哥哥了，我们跟他家不熟，搬过来才认识的。只知道老黄在街道办，她男人在部队，师级干部，女儿在服务中心，家境还行。他们家口碑不错，没传出什么不好来。”
    话音刚落，一阵敲门声，“老唐，老唐，在家吗？”
    唐研究员起身去开门，一妇人探头探脑。
    “有客人啊。”
    唐研究员似笑非笑，他们老俩口为人清淡，少与街坊邻里来往，妇人明显是冲着左灵来的。
    “啊，有客，要不，你过会儿再来？”
    妇人眼珠子快黏左灵身上了，哪能过会儿再来。
    “这位是种植园的左姑娘吧，哎哟~，百闻不如一见，这么俊呢。”
    妇人自顾自走到左灵跟前，拉着左灵的手不放。
    左灵尬笑，抽了两回手，都没抽回来。
    妇人自我介绍：
    “我姓丁，你叫我丁姨就行，我跟周沅沅妈都在街道办，她管军属院，我管一区。”
    “丁姨好。”
    左灵挤出个不失礼的笑容。
    “好，好，听说你哥跟周沅沅订亲了？”
    “没定呢，您听错了。”
    这个老黄，太不地道了，没影的事，都能传得有鼻子有眼。
    妇人一拍大腿：
    “你哥我见过，是个好小伙子，我家闺女25了，长得不比周沅沅差，性子和顺，以后你们姑嫂处起来肯定不错。”
    左灵：“……”
    哪跟哪啊，现在当娘的，都这么急着把闺女往外推的吗？
    “这个……我做不了主，要问我哥。”
    “那成，我看你也不小了，我娘家侄子29了，长得仪表堂堂的，部队连职，跟你很般配。我让他请假，哪天你们见见？”
    炮口转得挺快啊，左灵很无语。
    “丁姨，我结过婚，而且，我比你侄子大8岁呢。”
    妇人瞪大眼睛：“你……37了？哎呀妈呀，可真不像。”
    左灵笑着看她，这回没话说了吧。
    “大点儿怕啥，大点儿知道疼人，女大三抱金砖，咱们多抱几块，气死那个抱一块儿的。”
    妇人语出惊人，左灵被妇人雷得不轻。
    叩，叩，叩，叩，又有人敲门。
    唐研究员开门，门口站俩妇人，都是专家院的。
    一个大嗓门的妇人，道：
    “老唐，家里有客……哎呦，谁家姑娘，长得真俊。”
    丁氏两眼戒备，撬行的来了。
    另一个文气些的妇人，轻声细语：
    “种植园的左姑娘吧，一瞧就是，可着基地扒拉，也挑不出几个比左姑娘气质好的。”
    大嗓门妇人斜了文气妇人一眼，就你会说！
    “啊哈，我说嘛，原来是左姑娘啊，左姑娘大名如雷贯耳，闻名不如一见啊。”
    “……”
    下面的话差不多，一个介绍闺女给裴楠生，一个介绍外甥给左灵。
    一个比一个直接，个个迫不及待，过场话都没有，唐研究员听得眼珠子快掉下来了。
    老丁接触不多，另两位一个院住着，时不时碰上，挺懂礼，挺矜持的啊，这是……撞邪了？
    不等左灵答话，丁氏先跟二人翻脸：
    “有没有个先来后到，我们这儿正谈着呢，捣什么乱。”
    大嗓门一点不留情面:
    “哎呀，我说老丁，就你闺女那长相，咋好意思介绍给人家的。”
    文气妇人捂嘴偷笑：“老丁，你闺女说几家了，差不多得了，别太挑了。”
    二人一致将枪口对准丁氏。
    丁氏气得脸通红：
    “你们别满嘴喷粪，老陶，你那闺女又是啥好东西，今天跟这个眉来眼去，明天勾搭那个。”
    老陶的大嗓门如雷震响：
    “你放屁，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
    三人你揭我短，我揭你疮疤，左灵听不下去了，跟唐研员道了声别，匆匆离去。
    “欸，左姑娘，等等我，你别听他们的……”
    “左姑娘，左姑娘……”
    三人你拉我扯，谁也不肯让对方迈出门槛，左灵都走远了，仨人还撕扯着呢。
    唐研究员黑脸：“都给我出去，要打出去打，别在我家打。”
    多大人了，没脸没皮的，她都替三人臊得慌。
    兄妹俩前后脚到家。
    左灵问裴楠生：“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累了，歇一天不行。”
    “行，行。”
    左灵给自己倒了杯水，说笑话一样，把发生在靳教授家的事说了一遍。
    “妈呀，太可笑了，都不要脸的，太可怕了。”
    裴楠生捏捏眉心：
    “咱们去趟蜀地吧，等回来，估计就淡了。”
    有情况啊，“不会市场也有给你介绍对象的吧，招架不住，提前回来的？”
    裴楠生：“……”
    “啊，还真有，说说，说说，都谁家闺女，有见过的没？”
    哥哥的瓜，新鲜热乎，吃着爽口。
    叩，叩，叩，叩。
    兄妹俩齐齐看向院外，4张生面孔，两老两少。
    少的，一男一女。
    左灵扶额，裴楠生大笑。
    喜欢吃瓜是吧，自己的瓜，吃吧。
    4人被笑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