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酒店的门被轻轻敲响,保洁阿姨的声音响起。
“你好,酒店打扫,请问有需要吗?”
这声音并不大,语气也很礼貌,然而云梦晓却一脸愤愤地从床上睁眼了。
她睡得浅,梦里的她已经入住了裴家老宅或者裴家别墅,每天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结果一睁眼,看见酒店的天花板,失落感瞬间席卷全身。
“不需要,大早上的扰人清梦,等着被投诉吧你!”
云梦晓恶声恶气地给了回复,门外彻底安静下来后,她的眉眼才舒缓了三分。
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她揉了揉脸准备起床去找宁盈盈。
裴时堰和臭老头都针对自己,宁盈盈好歹同为女性,应该能帮忙周旋一下吧……
盛康制造可是市里除了裴氏集团外最知名的企业,指不定会碰见什么金龟婿呢?
抱着这个思想的云梦晓精心地化妆打扮,站在基地门外的时候嫣然一个俏丽佳人。
然而,她迈出两步就被无情的安保人员用铁伸缩门挡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基地内部,非邀约不可入内,拜访请联系助理。”
安保人员打量了一下云梦晓的穿着打扮,用眼神示意她看公告牌上的预约流程。
云梦晓的嘴角抽了抽,开什么玩笑,宁盈盈是她表嫂。
这盛康制造是宁盈盈一手把持的,换而言之,回盛康制造就是回自己家。
没听说过,回自己家的企业还需要走什么申请预约流程的。
云梦晓下巴一抬,一脸心高气傲地命令道。
“我不需要预约,你跟我表嫂宁盈盈说一声我来了就可以开门了。”
安保人员有些迷惑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既然是亲戚关系,她一个电话不是更方便?
但云梦晓装腔拿调的时候确实是有几分有钱人的架子,安保人员本着小心谨慎还是给宁盈盈发了消息。
“宁总,门口有一个年轻女性说是您的亲戚想要进基地……”
企业微信响起来的时候,宁盈盈正在往生产基地赶的路上。
她一早就约了其他的合作方谈事情,这会儿才刚刚结束了交谈。
基地这边其实也有相关的供应商要上门,只不过日常的工作做得好。
宁盈盈有把握哪怕自己不在现场把关,供应商依旧挑不出错处来。
保安人员很谨慎,除了文字消息以外其实还偷偷配了一张监控的截图。
宁盈盈扫一眼就知道了是云梦晓这个娇气的表小姐,登时有些无语。
她就知道这位不是善罢甘休的主儿,昨天家里闹得不愉快,今天肯定会过来讨要说法。
“放行,让她先去会议室等着。”
宁盈盈虽然不欢迎,但该有的礼节是给足了的,她其实也不希望云梦晓掉头去骚扰裴老爷子。
裴时堰那个性格肯定是不吃云梦晓茶香四溢这一套的,但是老爷子那边就不一定了。
“您这边请……”安保人员毕恭毕敬地引着云梦晓往会议室的方向走过去。
宁盈盈在盛康制造是有办公室的,但云梦晓没有安排去办公室等待,说明宁总对这个亲戚不怎么信任嘛……
安保人员留了一个心眼,为了防止云梦晓在基地里到处乱转,所以提前跟就近的部门主管打了一个招呼。
云梦晓进入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就和宁盈盈猜想的一样,空无一人。
她悠哉悠哉地入内,打量着整个会议室的布局,从靠墙的落地书架到巨大的投屏设备。
整个会议室的占地面积在乡下,赶得上一个待客用的大厅了。
云梦晓是越看越羡慕嫉妒恨,她一开始还能规规矩矩坐着,时间一长就忍不住想要在生产基地里溜达。
按照门口处安保人员的说法,盛康制造也不是谁想参观就能参观的呢……
可理想是丰满的,云梦晓才刚准备出会议室的门,下一秒面前就多了一个端着咖啡的职员。
“您好,您是我们宁总的贵客吧?一看就非富即贵,宁总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请您稍安勿躁。”
被部门主管派过来盯人的是一个年轻的女性职员,主要是考虑到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好拉扯。
云梦晓看着面前笑的甜美的职员,眼底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嫌弃。
虽然面前的女职员确实嘴挺甜的,但是那一身灰蓝色的工作制服也太难看了吧?
跟这样衣着打扮的人说话,感觉整个人的档次都在往下掉呢……
如此想着,云梦晓翘着小拇指娇气地拎起了女职员倒好的咖啡杯。
她刻意地避开了女职员拿过杯子的地方,如此赤裸裸的嫌弃让女职员的脸色划过了一丝黑线。
主要是宁盈盈给人的感觉太好了,有领导力、威慑力的同时又不失亲和。
虽然不是一个阶层的,但是从来都没有展露出看不起员工的样子。
反而是面前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听说进门时候还被拦了,摆明了不请自来。
“你这杯咖啡都已经冷了,我要喝热的,你重新给我泡一下。”
云梦晓对于人的情绪变化是很敏感的,察觉到职员表情有些无语,她登时歇了息事宁人的心思。
女职员看了一眼云梦晓后还是转身去重新泡咖啡,毕竟茶水间和会议室并不远。
可偏偏就是这短短几步的距离,云梦晓见机行事地跑了。
看女职员不情不愿依然要舔着老脸照顾自己,很明显是得到了命令。
要是这种时候,贵客失去了行踪,招待不周……应该会被妥妥的扣工资吧?
云梦晓想着,面上则是笑得宛如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会议室出来就是好几个工作车间,云梦晓摩拳擦掌地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头。
她刚开始拍摄没几分钟,一转身就撞见了一个从机床后面转出来的男人。
男人头上带着一个安全帽,穿着小西装,看起来大腹便便的模样。
云梦晓本来还有些慌张的,看清男人装束后瞬间就换了一副嘴脸,先发制人。
“大叔你怎么走路的?把我这一身衣服撞脏了,你赔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