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周武帝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孙奎叫醒。
“皇上,太子殿下遇刺了。”
“什么?”刚被叫醒的周武帝还有些迷糊,听说太子遇刺后,瞬间变得清醒。他沉下脸问道,“怎么回事?”
孙奎说道:“沈将军派人回来禀告,子时太子殿下遇刺,好在太子殿下受的伤不严重。”护龙寺在京城郊外,离京城有些远,所以宫中才在丑时收到信。
周武帝皱着眉头,沉凝道:“更衣。”
“是。”孙奎更多麻利地为周武帝换上衣服。
“去护龙寺。”
孙奎在叫醒周武帝之前,就吩咐他徒弟孙豆豆把烈火从马厩里牵出来。
等周武帝换好衣服走出寝殿,就见烈火已在门口等着。周武帝不需要踩人背,也不需要踩凳子,轻身一跃上了马。
孙奎紧也上了马,紧跟在周武帝的身后。
宋德康和张弓已经在宫门口等候了。见周武帝骑马出来,忙上马追了上去。
此时,护龙寺里,沈虎和楚英已经拿下所有刺客。大部分的刺客都被将士所杀,一小部分的刺客被抓后咬开藏在嘴里的毒自尽。还有三个刺客没来得及咬毒自尽,就被控制住了。
沈虎和楚英审问了三个刺客,他们什么都没有说。见暂时审问不出什么,沈虎就让手下把他们押了下去。
太子院子里,太子受伤的手臂已被太医包扎好。八皇子腹部的两处伤口也被包扎好了,但是他这两处的伤非常严重,再加上失血过多,他一时半会醒不了。太医说如果八皇子发热,他将会有生命危险。
“问出什么了吗?”太子见沈虎和楚英进来,急忙问道。
“刺客暂时什么都没有说。”沈虎神色严肃地说道,“不过,殿下,臣等一定能审出幕后主使是谁。”
“有你们两个在,这些刺客是怎么进来的?”太子心里又怒又惊又怕,但是没有因此迁怒沈虎和楚英。
“回殿下的话,这些刺客已经隐藏在寺庙里一段时日了。”
楚英补充道:“在殿下您来护龙寺之前,他们已经潜伏在寺里了。”
听到沈虎他们这么说,太子十分震惊:“什么?”
站在太子身边的吕聪惊问道:“两位将军的意思是这些刺客蓄谋已久?”
楚英说道:“应该是的。”
沈虎说道:“臣问过寺庙里其他僧人,他们说这些刺客,有的是半年前入寺。有的是三个月前入寺的,还有的是一年前入寺的。”
太子再次被震惊到:“竟然潜伏这么久?!”
沈虎和楚英看了一眼彼此,旋即恭敬地对太子说道:“臣等也没有想到刺客会在护龙寺潜伏这么久。
太子听后,心头震骇:“也就是说从一年前起,这些刺客就预谋要刺杀我?”
楚英言道:“不一定,不排斥这次刺杀是突发的。”
看出太子的不安,沈虎安抚道:“殿下,您放心,臣等已经重新布置好巡防,今晚不会再有刺客出现。”
沈虎和楚英的布防非常厉害。如果刺客要从寺庙外刺杀进来是不可能的。
“麻烦两位将军了。”太子一颗心惴惴不安,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殿下言重了。”
楚英道:“殿下,臣已经派人通知皇上了,想必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抵达护龙寺。”
“我没事,没必要这么晚惊扰父皇。”
“您遇刺是大事,臣等必须向皇上禀告。”沈虎请罪道,“没有保护好您,是臣等失责,请殿下责罚。”
沈虎和楚英跪了下来,太子忙走上前扶起他们。
“两位将军并没有失责,谁曾想刺客是寺庙中人,两位将军无需自责。”
“殿下,您先休息,臣等就不打扰了,臣等告退。”沈虎和楚英退了下去。
太子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而是继续守在八皇子的床边。
“要是没有八弟,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就是我。”
想到八皇子两次不顾自己的生死,挡在他的面前,为他挡箭,太子心里是满动容。
“八弟,你一定要挺住。”
吕聪在一旁安慰太子道:“殿下,八殿下一定不会有事的。”
周武帝快马加鞭,半个时辰便抵达护龙寺。
一到护龙寺,周武帝便急急忙忙来看望太子。
见太子只是手臂受了伤,其他地方没有受伤,周武帝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周武帝关心和安慰了太子一番,这让太子红了双眼,差点忍不住哭了出来。
太子是真的委屈。从小到大他一直养尊处优,别说遇刺,就是吃苦都没有过。这是他第一次遇刺,还差点丧命。他心里又惊又恐又不安又委屈,在面对沈虎他们时,他还能撑得住,但是面对父皇周武帝时,就再也忍不住了。
周武帝见太子一副委屈巴巴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眉头微微皱了下,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面上还是一副慈父的表情。
“你好好休息,朕去见沈虎他们。”
“父皇,八弟为了救我,被刺客刺中两刀,太医说伤势严重,您不看看他吗?”太子知道周武帝不喜八皇子,但是八皇子为他身受重伤,他得为八皇子做点事情。
周武帝听到这话,表情一瞬间变得复杂。他没有说什么,转身去了八皇子的屋子。刚走门口,就闻到浓浓血腥味。
余海一直守在八皇子的床边,见周武帝来了,忙向周武帝行礼:“参见皇上。”
周武帝走到床边,低头看向脸色惨白,蹙着眉头,表情很痛苦的八皇子。
“老八什么时候能醒?”
也一直守在八皇子身边的太医忙回道:“回皇上的话,如果八皇子今日发热,今日是不能醒的。”八皇子的腹部有两处很深的伤口,不可能不发热,一旦发热便会有危险。“八皇子退热后便能醒。”
“用最好的药。”虽然周武帝不喜八皇子,但八皇子到底是他的儿子。“你用心伺候老八。”
“是,皇上。”
周武帝又看了一会儿八皇子,这才转身离开。
沈虎和楚英已经跪在八皇子的门口。周武帝见到他们,直接给他们一人一脚。
所有人都被周武帝的这个动作吓到了,全都胆战心惊地跪了下来。
周武帝阴沉着一张脸,全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气息:“朕让你们保护太子,这就是你们的保护?”
别看周武帝只踹了一脚,但是这一脚并不轻。
沈虎和楚英连痛苦的表情都不敢表露出来。两人跪在地上,诚恳地向周武帝请罪:“臣等疏忽,请皇上责罚。”
“刺客是什么情况?”周武帝冷声问道,“你们查到了什么?”
楚英恭敬地答道:“刺客是护龙寺里的僧人,他们不是最近才入寺的,有的是三个月前入寺的,有的是半年前入寺的,还有的是一年前入寺的。他们都是寺庙里做杂事的僧人,有的是扫地,有的是厨房的,有的是挑水的。”
周武帝闻言,拧起双眉,语气森寒:“蓄谋已久?”
沈虎:“应该是的。”
楚英:“刺客暂时什么都还没有招。”
沈虎又道:“皇上,刺客他们训练有素,武功诡异,应该是死士。”
周武帝扬起嘴角似笑非笑道:“让死士潜伏护龙寺,等太子来护龙寺为先皇后祈福,这幕后主使还真是有耐心啊。”
沈虎和楚英跟在周武帝身边十几二十年,听他这个语气就知道他怒极了。两人头皮发麻。
“看出是哪家的吗?”
“谢家、王家、荀家、袁家、玉家都像。”
“哦,这几家都像?”周武帝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楚英硬着头皮说道:“死士应该是故意学这几家的。”
沈虎接着说道:“幕后主使很了解这几家的死士,故意让刺客使出这几家死士的诡异武功。”
“搅浑一池水?”周武帝微微眯起眼,表示有些冷,又有些危险,“朕不管你们使用什么办法,尽快让刺客招供。”
“是,皇上。”
周武帝冷冷地看了一眼沈虎和楚英,“下去领罚。”
“是,皇上。”沈虎和楚英乖乖退下去领板子。
“孙奎。”
“奴婢在。”
“查!”这一声充满冷冽。
“奴婢遵旨!”
“护龙寺的方丈呢?”
“被沈将军他们扣押了。”
“带朕去见他们。”
太子这段时日的身子原本就不太好,如今又被刺客吓到,回到自己的屋子就睡了过去。不过,他睡得不踏实,一直做梦梦到自己被刺客追杀。
在天亮前,满朝文武大臣都知道太子遇刺一事。
镇国公得知此事后,便匆匆忙忙地赶到护龙寺。
周武帝让镇国公和沈虎他们一起调查太子遇刺一事。
在护龙寺待到卯时四刻,周武帝才返回皇宫。
昆德殿的赵曜刚醒来,就听说太子遇刺,八皇子深受重伤一事。
“我要去护龙寺看望太子哥哥和八哥。”
梁昭仪道:“你跟四皇子一道过去。”
“好,我马上就去找四哥。”
赵曜洗漱好后,连早膳都顾不上用,便去找四皇子。
四皇子也准备去护龙寺看望太子,见赵曜要去,便带着他一起去了。四皇子不放心赵曜一个人骑马,就让他坐在他的马上。禁卫军护送他们去护龙寺。
三皇子他们自然也要去护龙寺,不过他们比赵曜他们晚一些出发。
半个多时辰后,赵曜和四皇子抵达护龙寺。
两人先去见了太子,见太子脸色苍白,神色憔悴,忙关心安慰了一番。之后,两人被太子带去看望八皇子。
刚走进八皇子的屋子,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血腥味和浓浓的苦药味。
赵曜见八皇子青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立马跑了过去,满脸焦急地唤道:“八哥……八哥……八哥……”连续叫了好几声,八皇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忙问道,“八哥怎么样呢?”
“回十殿下的话,殿下还在发热。”八皇子昏迷后没多久,就开始发热,目前为止还没有退热。也就是说八皇子现在十分危险。
周武帝:唉……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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