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牧师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见到了一具非常古怪的尸体,之所以说是古怪,是因为尸体身上的装饰特殊。
刘丧走到跟前,蹲下身观察了一下,“小族长他好像是你同行。”
齐苏不置可否,尸体死状古怪,穿的也十分奇怪,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竟然莫名出现一具穿着道袍死的尸体。
圣婴一脑门子雾水。
“这人死了有百来年,怎么不回家安葬,以前那会还挺讲究落叶归根的习俗。”
圣婴的话说完,也没几人理他。
牧师出于谨慎,站的离尸体很远,思索了会,他道,“这尸体非常怪,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碰。”
解语臣微微点头,接着和牧师聊起了事情经过,趁着这时间张启灵蹲下身掰过尸体下颚,仔细搜寻了一番,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但大体形状还算保存完好。
圣婴的坏心情来的快去的同样快,闹了会情绪,没过多久就扯着刘丧说起了闲话。
黑瞎子安静的站在齐苏身边,倒像个贴身忠实的保镖。
吴斜眯着眼睛,忽然抬起脚往某个地方走去,他这一动,剩下那些人视线跟着动了。
下一秒张千军万马惊奇的“咦”了声,伸手摸了摸墙壁,准确的说,张千军万马摸的是刻在上面的几幅画。
齐苏凑近了看,这上面的画比尸体还其奇特,之前说过,这座教堂是信奉上帝的天主教堂,而这尸体却做了道家打扮,画里的内容也加了些道家出名的典故。
在齐苏这个正统道家传人眼中看来,这就是妥妥的宗教信仰大杂烩。
王胖子都给看笑了。
“我就说他们外国人做事不讲究,哪有这样伺候上帝的,忒乱套了,这不是坟头烧纸,糊弄鬼,就不怕到时候咱三清道祖一生气和上帝这洋老头打起来。”
圣婴噗嗤一乐,果断给王胖子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解语臣听了几句逗闷子,平静地扭头询问牧师。
“这尸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牧师叹了口气,他看了看解语臣,用一种非常单调的语气叙述了一遍事情经过,解语臣沉默着没说话,似乎在思考。
张启灵还在检查那具尸体。
几人足足等了几分钟,才看到张启灵缓缓起身,然而他眉头却是深锁着,张启山好奇的问,“怎么这尸体难道大有来头?”
张启灵沉吟不语,见许久得不到回应,张启山心头不免多了几分郁闷,他这算不算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齐苏好笑的看向张启山,这人平时高傲惯了,很少有不长眼的给他摆脸色,现在好了,老天保佑,终于遇到让张启山也觉得棘手头疼的人,简直就是可喜可贺。
“竟然敢偷偷笑话我。”
张启山忽然凑近齐苏的脸颊,嗓音刻意压的很低,暗哑的声线听上去莫名有些危险。
齐苏是个没原则的,张启山稍微用点手段就不自觉心软了,齐苏目光有一瞬飘忽,心中努力保持冷静的头脑,他手搭着张启山肩头,用力推开这张还在试图靠近他的俊脸,随后转身,蹭蹭几下跑远。
小哥救命,这有诱拐他的变态怪蜀黍。
看着仓皇逃窜的齐苏,张启山唇角微扬,得逞的笑容从眼底陡然而逝,什么高冷矜贵通通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内骚霸道才是这男人真实的本性。
解语臣瞧着齐苏像一阵风似的朝他跑来,眉梢微微挑动,抬头看向不远处,张启山的视线跟解语臣恰好对视上。
王胖子敏感的嗅到了异常,目光疑惑的看了过来。
解语臣不动声色地朝着张启山微微颌首,随即两人便都默契的没了声息。
王胖子精明的很,不太好糊弄,念头稍微一转就大概猜到了经过,若有所思的向齐苏看去,齐苏刚逃离魔爪没心情应付人,瞅见王胖子眼神不怀好意,一时气的慌不择言,“看什么看。”
这些人就没一个是正经的,就喜欢凑热闹,圣婴听到动静也抬眼看了一下,王胖子不怒反乐,脸上的笑更深了,刚才没敢确定,这下齐苏算是不打自招。
黑瞎子摇头叹息,他家小孩行情不是一般的好,走到哪总遭贼惦记,张海客不满的扫了他们一眼。
牧师也有片刻的失神,这些华夏人好像和他以往见过的华夏人有着本质的不同。
斯夫已经见怪不怪,从澳门认识的那会他就察觉到这几人之间关系有些不正常,多人小团体而已,在国外不过小场面,一点都称不上劲爆。
尸体已经死了很多年,没什么特殊,也不会闹尸变,张启灵非常确定这点,吴斜清楚的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得知这消息,一直悬着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斯夫不想和尸体待在一块,觉得晦气,牧师看了他一下就说,“外面非常安全,如果你不介意,就在外边等我们。”
牧师说完便没动静了,眼神一直盯着齐苏几个人,他千里迢迢的从华夏请人来帮忙,就是解决教堂问题的,斯夫听到牧师的话如蒙大赦,几乎不做一秒的停留,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出去。
张海言有些啼笑皆非,没想到这大块头竟然怕一具死尸,张海客目光微凝,用手指揉揉鼻尖,解语臣明白跟人交流的问题还得交给他,于是对牧师道,“带我们去发现尸体的地方。”
黑瞎子懒懒散散的双手环胸,步伐轻盈无声,齐苏跟在他身边,眼睛偶尔打量周围,张启灵一如既往的老样子,半天才肯说一句话。
趁着牧师转身的一刹那,张海客快速抬头,冲一旁的张启山递了一个隐晦的眼色。
现在这年头,多个心眼没坏处。
张启山的悟性极好,几乎不需要多言,立刻领会到了张海客要表达的意思,他有意放缓脚下的节奏,装作不经意的站到了吴斜和王胖子中间。
整个队里,也就这两个的身手是战五渣,牧师毫无所觉,领着几人走了一会,没多久前面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
齐苏很惊讶,他还以为这座教堂就中年牧师在经营,没想到人还挺多,在这修行的有男有女,皆是年轻面孔。
“安娜。”牧师吩咐年轻修女,“你去把地下室的门打开。”
吴斜左看右看,没察觉有哪怪异,他稍微放松一丝心神,很快这名叫安娜的修女带着他们到了地下暗室。
钥匙转动的一瞬间,原本寂静漆黑的地下空间顿时亮如白昼,齐苏下意识的微微阖上双眼,这里的灯光亮的出奇,他适应了很长时间才勉强缓过劲。
张千军万马不爽的轻啧了一声,齐苏担心的看去,就见张千军万马的手指正在不停的揉搓眼皮,可能是刚才灯光亮起的太突然,不小心刺到眼睛了。
“千军你别用手揉。”齐苏连忙阻止张千军万马的动作,眼睛本来就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如果处置不当,很可能会造成一系列严重后果。
牧师看到张千军万马的状态有些不好,立刻出声道歉,“很抱歉,我们这边的教堂因为出了这事,就把所有的设施都给升级了,我忘记提醒了。”
齐苏没说话,但心头十分不爽快,哪有这么办事的,见张千军万马还在难受,齐苏索性拿出药水,手指轻柔的撑开张千军万马的眼皮,两人离得极近,甚至只要稍微低一下头,张千军万马就能清晰的看到黑发青年脸上所有的细微表情。
“头抬上。”齐苏看了一眼,张千军万马收到声赶紧敛起异样的心思,乖乖配合。
“一会就好了,”齐苏叮嘱他,“现在暂时不要低头。”
于是张千军万马只能保持着仰头看天的滑稽姿势,刘丧单手叉着腰,很想不管不顾的大肆嘲笑几声。
张千军万马微微转头,用着一个极为别扭的视觉角度去看刘丧,轻声警告道,“你小子最好不要在这时候惹我。”
见这两人吵了起来,齐苏淡定的从中路过,反正这样的事他经历过不少,早就养成了强大的心脏。
牧师在地下室便停了脚步,这中央摆着一具黑色的石棺。
黑瞎子匆匆扫过几眼,就没下文了。
张海客对棺材更不感兴趣,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牧师,“你似乎没跟我们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