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小时之后,齐苏一行人按照规定到了新悦饭店,王胖子整的油头粉面,挽着彩云的小手人五人六的站在门边。
结果一下车,张海客瞬间变色,全程黑着脸,齐苏轻咳一声,心境与张海客截然不同。
不远处,“张海客与狗不得入内”那块羞辱性极强的牌子不仅没撤,反而又增加了几块。
张海言掏出手机,耐心的调整摄像头角度和清晰度,兴致勃勃的拍了几张照片。
“张海言把照片给我删了,不要逼我在人多的地方扇你耳光。”
张海客不爽的眯了眯眼,平静地声调透着狠劲,这几个坑人的家伙,尽会给他添堵,张海言充耳不闻,甚至还笑吟吟的举起手机在张海客面前晃晃。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张千军万马捧着一杯透明的柠檬水奶茶,偶尔低头轻抿。
凉嗖嗖的冰水一入口,与齿间碰撞,所有感官仿佛被冻住一样,张千军万马乐此不疲,瞄了一眼张海客恐怖可怕的脸色,反而觉得手上的奶茶更好喝了。
能够看到张海客破防他就高兴,张海言也有相同的心态,在打击张海客一事上,永远的攻守同盟。
齐苏挺想留下来看热闹,不过他危机意识更强,未免引火烧身,一直躲在张启灵身后。
黑瞎子略感兴趣的挑挑眉,溜溜达达的走了过去,轻轻拍打了几下那块牌匾,似笑非笑的向着脸色难看的张海客看去。
“张会长对你意见不是一般的大。”
张海客没有言语,而是微微仰起头深呼着气,一脸的岁月静好,但是王胖子以他犀利的眼神看,这厮脸上的表情都快扭曲变形了。
声声慢很早就接到了尹楠风的通知,在门口等了很久,她没错过几人窃窃私语议论声。
看着眼前有趣的一幕,声声慢悄悄勾起饱满红润的唇瓣,尽量控制眼底星碎的笑意,在离齐苏十几米的地方停顿下脚步,“齐当家老板已经等候您几位多时了。”
吴斜翻翻白眼,忍不住腹诽,听声声慢话里的意思,感情除去齐苏之外他们全是可有可无顺带的呗。
声声慢保持着高冷骄傲的神态,即便注意到吴斜的视线,也只是矜持的点点头。
王胖子看到声声慢准备凑上去打下招呼,结果她态度更冷淡,看也不看王胖子,漂亮的目光始终如一的凝视着齐苏,“齐当家您现在去见老板吗?”
见到王胖子当众吃瘪,彩云笑弯了杏眼,齐苏有些迟疑,表情微微闪烁,视线下意识跃过人群寻找张启山的身影。
他刚渣完张启山,转头就撞见了尹楠风,自知理亏的难免有些心虚气短。
迟迟得不到回应,声声慢面露困惑,秀眉微蹙,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声声慢,这个齐当家好像有事瞒着她。
眼看气氛逐渐凝固,解语臣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好心解围,“拍卖会很快开始了,等结束后再聚一聚吧。”
声声慢微微颌首觉得有理,在街上闲扯总归不是正确的待客之道,她侧过身子,手心朝上,稍稍弯弯腰,“几位贵宾室请。”
这次举办的规模非常庞大,基本上有头有脸的都来了,一楼接待散客,身份最次也有几百万身家。
几人跟着声声慢鱼贯而入,直接向着包厢走去,解家和齐家财大腰粗,常年在这包场,反正花不上多少钱。
吴斜与齐苏并肩,趁着上楼的空档,快速打量饭店。
许是经过大力宣传,这次拍卖活动来了很多业内人士,光是九门提督内部的成员就见到了好几波熟面孔。
吴斜不喜虚假的寒暄,见到熟人当面也懒得浪费时间,面不改色地直接忽略了。
齐苏缓步前行,忽然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眸色微转,一丝邪笑轻跃于脸上。
他看到了琉璃孙。
这老东西上次被他们联手坑了一回,差点破产之后,性子倒是变老实许多,已经很久没出来蹦跶了。
黑瞎子顺着齐苏的视线,漫不经心的往那边瞥了瞥,见是琉璃孙,胸膛轻微抖动,嘴角弧度咧的很大,是肉眼可见的开心,王胖子骂道,“你抽风了,好端端的笑什么?”
刘丧张嘴呛他,“你才眼瞎,不许骂我小族长的男人。”
王胖子很是纳闷,眉头轻抬,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以前的时候,刘丧和黑瞎子时常对战,激情在线开麦,关系也不好,今儿倒是稀奇,竟然一块怼他了。
刘丧骂完王胖子,神清气爽,他想的很简单,这些男人跟齐苏有一腿,既然无法做到棒打鸳鸯,那就努力去接受。
可能心境不一样了,这回来饭店,王胖子瞧着堪称天价的菜单没多少感慨,而是豪迈的挥挥手,一脸暴发户气质,“把贵的通通端上来。”
吴斜轻笑,用着调侃的口吻笑了王胖子几句,齐苏没在意场上的闹景,他站在窗边,端着泡好的茶水,遥望着隔壁包厢里的霍锈锈,久久愣神。
光阴似箭,日月忽已晚,一转眼,霍仙姑都逝去两年半了。
齐苏微微眯眼,端起杯子,饮了口温热的茶水,就在此时,木棉花气息萦绕逼近,鼻尖闻到清雅的香味,齐苏也从莫名的伤感情绪中回神。
“怎么了,看你闷闷不乐的。”张海客从齐苏身后绕出来,略微俯身,有一搭没一搭的观察楼下熙攘的人流。
齐苏摇摇头没解释,他刚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没必要说给张海客听,免得多想。
张海客很有自觉性,他没追根究底的习惯,既然正主不肯同他倾诉,索性没多言,齐苏安静的看了一会,更觉没劲,忽然张启灵冲他招招手,齐苏面上带笑,热情主动的投怀送抱。
包厢的沙发足够宽敞,能同时容纳下七八个人,张启灵心甘情愿的当起了抱枕,黑瞎子不满齐苏将他忽视,从后面轻微拽了下发丝。
黑发如墨,滑如丝绸,黑瞎子似乎得了趣,指尖绕了一把然后松开,一瞬间,根根分明细软柔顺的黑发从指缝飘然滑落。
“小苏不许偏心喔。”黑瞎子用双手捧着自个下颚,声音压的很低沉。
黑瞎子长的人高马大,面部线条趋于硬朗,声调有种金属质感的冷凝,然而现在这个雄鹰一样壮硕的男人却学起柔弱小女生小鸟依人那套,画风当真是怪诞极了。
齐苏叹气,还是不要黑瞎子耍宝卖萌了,省的辣到无辜人员的眼睛,他抬起手,指指后边的座,几乎不需要提示,恋爱脑上头的人便贴心的将那双大腿搭到自己身上。
解语臣看着齐苏左拥北瞎,右抱张哑,边上还有个吴山居大少爷,俊俏似玉小官人嘘寒问暖,不要钱的献着殷勤,心头很是不悦,
沉迷温柔乡的那人似有所觉,颤巍巍的抬起头,视线恰好触碰到解语臣来不及撤销的阴霾眼神,四目对视的那一刻,齐苏吓清醒了,他敛了几分嚣张劲,伸腿发泄似踹向黑瞎子,讨好的朝解语臣笑笑。
“花儿你信我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张海言从沙发另一端缓慢挪步,眼前落下一大片阴影,齐苏看到他,剩下的话当即卡壳,心脏砰砰的跳,张海言缓缓倾身,居高临下俯视着那张美丽勾人的脸,36度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冷的话。
齐苏哀嚎一声,他完蛋了,一碗水端平是个技术活,齐苏不敢去看张海言此时的脸色了,逃难似的直接把头埋进张启灵胸口。
好在很快伴随着女司仪的上台,拍卖会开始了,这次的拍品大部分是他们提供的。
王胖子格外在乎实际进展,他坐不住,频繁探头张望,吴斜安稳的坐着没动,专心致志对付桌上的美食。
不过圣婴觉得闹心,王胖子在他视野里经常进进出出,特烦人。
“死胖子你就不能好好坐下,累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