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齐苏几个要去南洋倒斗,整天沉迷温柔乡的王胖子终于舍得从彩云那脱身了,屁颠屁颠的找上齐家。
齐苏板起脸,一看到王胖子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眉梢眼角皆是透着淡淡的冷意,这个不讲义气的混蛋,竟然还敢上门。
王胖子自知理亏,不过为了可爱的小钱钱,干脆全程陪着笑脸,任由齐苏把他从头到尾的唾骂了个遍。
吴斜抱着双臂,在一旁看热闹,刘丧磕着瓜子道,“胖爷你从哪知道我们要去南洋?”
王胖子指指一旁的圣婴,齐苏有些头疼,这货就是个大嘴巴,什么事都往外掰扯。
这次彩云没有跟来,王胖子舍不得她受苦,吴斜嫌弃的很,一个劲嘀咕恋爱脑,王胖子充耳不闻,以他看来,吴斜才是纯纯的那个恋爱脑。
吴斜立刻揭短,巴乃那会也不知道是哪个,睡梦中都念叨着彩云妹妹我爱你,言语肉麻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王胖子才不信。
结果张启灵亲自出面点头作证,那时王胖子的确满脑子都是他彩云妹妹,张启灵的话很有信服力,王胖子当即哑口无言。
搞了半天小丑原来是他自己。
……
一行人的行动速度很快,直接坐了解语臣的私人飞机,抵达南洋的时候,恰好临近傍晚了,解语臣财大气粗,早就包了几辆私家车,汽车呼啸着穿过街道,栽着几人去了当地的酒店。
未免夜长梦多,大伙没在这多做停留,匆匆忙忙的住了一宿直奔目标,那批青头率先出现的地方是在一片码头,据说是被一个船老大捞上来的。
结果不凑巧,他们去时恰逢船老大出海打鱼,没辙一行人只好在岛上的农家订了几间干净的房子暂时住下。
海边的民宿还算干净,许是接触到大海,空气总是萦绕着一股咸腥的味道,齐苏揉了揉肩膀,眉间难掩疲态,这一路上的舟车劳顿实在折腾人,骤然放松下来是浑身都泛着酸痛。
上次齐苏去过福建平霞,那边同样是一片海域,不过不同于平霞澄澈的碧海蓝天,这里的海微微泛着黑,估计是现代化工业造成的影响,抬头一眼望去,码头上停满了各式归海停靠的渔船。
操着各种口音的人通通汇聚在此,甚至还能看到很多的西方面孔。
几人放好东西,相约一起出来逛逛,刘丧的耳朵戴着减躁耳机,人一多,嘈杂的声音就容易对刘丧的听力造成困扰,齐苏挺心疼他。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刘丧连忙摇头,谁劝都不听,性格犟的很,齐苏拿刘丧没办法,思考了会,就道,“如果哪不舒服就和我说说,不想我担心千万别倔。”
“好。”刘丧弯弯眉眼,笑容璀璨,目光紧紧的凝视着齐苏,这就是他追随的天神,总能轻易打动人心。
张海言深知地头蛇的难缠性,狭长的凤眼快速略过周围的行人,低声道,“小族长不要和当地人产生冲突,这些船老大基本没一个是善茬。”
齐苏识得厉害,微微颌首表示知道,解语臣有意打听一下船老大的情况,就带着几人去了街边的大排档,这种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地方实在不符合解语臣身份。
不过解语臣神色自若,也没一点不适应,他一坐下,黑瞎子用腿勾来就近的一把凳子,脚踩在上面?非常有流氓气的喊道,“老板上几条烤鱼,再来几瓶啤酒。”
刘丧眉头微皱,这种大排档卫生得不到保证,他看了看齐苏,“小族长要不我们换个干净的地方。”
说着刘丧恶狠狠的瞪向那些男人,其中黑瞎子承受的火力最多,挨的眼刀也是最集中的,黑瞎子有些委屈,心里真冤,来这又不是他怂恿的,王胖子怕刘丧坏了事,压着声道,“吃饭不是目的,我们要打听那批青头的细节,就得来这。”
刘丧勉强被王胖子说服,冷着脸紧挨着齐苏坐下。
张启灵没什么反应,更没有吭声,慢悠悠的喝着店里提供的清茶,眼眸偶尔淡淡的扫向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黑瞎子。
此时早已经过了吃饭时间,不过店里还是人头攒动,都是附近出来觅食的,店老板上菜的速度倒快,王胖子闻到烤鱼的香气,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口。
“这些小饭店能一直开着,都有一两手绝技,来海边就得吃鱼就着啤酒。”
王胖子是个会吃的行家,说的煞有其事,齐苏早馋了,也不等他晃悠完书袋跟着夹了一块,入口咸香麻辣,鱼肉软滑娇嫩,是挺香的,吃了几筷子齐苏就不动了。
他这人比较懒,没多少耐心挑鱼刺。
张海客知道齐苏那点小毛病,于是主动拿过齐苏面前那盘烤鱼,认真的挑着鱼刺,挑好的鱼肉就放齐苏碗里,两人一个专心的挑,一个耐心的等待投喂,倒是相得益彰。
王胖子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这几人啥意思,出来吃个饭也要被秀一脸,刘丧嗤笑道,“这不是你要的结果吗?”
“欺负单身没人爱啊。”
圣婴牙疼的看着齐苏,不满的发牢骚,扭头将烤鱼递到张千军万马面前,“你也给我挑下鱼刺。”
张千军万马无动于衷,姿态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顺便白了一眼胡搅蛮缠的圣婴。
圣婴摸摸脸颊,意味不明的啧啧两声,干脆也不吃烤鱼了,阴阳怪气的打量了一会张千军万马,怪声道,“要是九尾求到你头上你听不听他的?”
张千军万马微怔,随机哭笑不得,“圣子你想多了。”
“没那个可能,”张鈤山抬起眸子,神色不明的扫了他们一眼,“有我们看着,小苏他不需要求别人,不管是什么要求。”
圣婴也知道他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就九尾那些男人恐怖的占有欲,能让张千军万马得逞才怪。
过了大概半小时,吴斜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抬手将店家喊了过来,齐苏注意到,店老板瘸着一条腿,走路不是很稳,老板有着国人的面孔,是之前来讨生活留下的移民后人。
吴斜擅长攀谈,就由他与店老板交涉,开古董店那会,虽然吴山居的财政经常入不敷出,但同时吴斜也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基本技能。
店老板的眼睛不时偷瞄张启山,试探性的问,“这位先生以前是当兵的?”
齐苏无奈的笑了一下,张启山入伍时间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军人的习性都已经刻在了骨子里,稍微有些眼力见的都可以猜到他身份。
张启山吃了口烤鱼,神情不冷不淡,并不搭理他,店老板被忽视也不觉得尴尬,自若的开始与张海客套交情。
常年做生意的遇到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心态早已经锻炼出来了,这点小场面都撑不住,趁早关门得了。
吴斜面上带着爽朗灿烂的笑容,心中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店老板的过分热情必有反常,果不其然,与张海客聊了好一会,对方眼神扫视四周,轻声低语,“我这有批东西你们要不要?”
齐苏一边吃着张海客给他挑好的烤鱼,一边安静的耐心聆听,原来店老板除了开饭店偶尔还兼顾一下其他生意,就比如捞海货,古代这地方是连接外界的重重枢纽,渔业发达,跑船的经商的,到现在还是本地的重要经济来源。
然而海上风浪也是飘忽不定的,或许上一刻晴空万里,下一瞬就刮起大风大浪,海域的沉船一直是这行里打捞的热门,只不过价格远远低于土里挖出来的冥器。
毕竟在海水里泡了许久,价值肯定是大打折扣,店老板便是这行捞偏门的,生意不好时捞点海货补贴家用。
刘丧心神微动,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店老板的心跳,朝着几人微微颌首。
这意思就是店家没说谎。
听着对方的娓娓道来,吴斜这才明白之前这家伙为什么那么热情,吴斜是个妥妥的小奸商,一听感觉这里面有文章可做,便不动声色地询问,“老板能看看你那批货吗?”
店老板暗道狡猾,这个年轻人仅仅外表长得嫩,实际上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两人各怀鬼胎,面上不约而同的保持着假惺惺的客套,等店老板转身去拿东西,张海言低声嘀咕道,“个小狐狸。”
吴斜挨了顿骂丝毫不着恼,情绪相当稳定,慢腾腾的饮了一口杯里的果汁。
“我是小狐狸那你是什么,”吴斜擦擦嘴角的水渍,冷笑着凝视张海言,“披着人皮的老妖精?”
一直默不作声的解语臣干脆也不进食了,单手撑着下颚,悠哉悠哉的欣赏起一大一小两个人精之间的表演。
打了几句嘴仗,最终还是吴斜败下阵来,张海言的阅历摆在那,吴斜能斗上几个回合而不落下风就足够令解语臣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