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围着我做什么?”
齐苏一醒来就看到一大帮人盯着他看,心跳都骤然加快了速度。
解语臣板着脸,心中余怒未消,抬手在齐苏光洁的脑门上狠狠敲了两下,“还提这茬,下次你敢伤害自己,腿给你打断喽,省的我这颗心跟着你七上八下。”
吴斜赞同的点点头,齐苏轻咳一声,揉揉被打疼的额头,可怜兮兮的抬眸,“花儿你舍得打我吗?”
解语臣脸色一黑,气的差点笑了,这个小混蛋,听这口吻似乎还想有下次,解语臣深呼着气,强迫自己冷静,大约过了十几秒,目光冷冷瞥向齐苏那双修长笔直的腿。
“不信你可以试试,反正解家钱多的很,足够养活你。”
齐苏清晰的感受到了解语臣引而不发的怒火,连忙向周围求救,结果其他人的脸色跟解语臣相差无几。
张海客侧过头,视线平静的跟齐苏对视了数秒,陡然面上露出些许邪气的表情,“我建议,小族长要是再犯错误,就让他体会几个月下不去床的滋味,光是打断腿,责罚还是太轻了。”
齐苏惊恐万分,张海客的建议好毒,这一顿折腾下来,他那可怜的小腰就报废了,齐苏不能接受这样的厄运,眼前一黑,身体重新跌回黑瞎子温暖的怀里,最后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张海杏勾勾唇角,目不转睛的盯着瞧,这戏实在越来越有意思了,等她找到张海琪,一定好好说道说道。
“睨那是什么眼神?”张隆半看了看张海杏,有些被她脸上诡异的神色吓到。
张海杏撇撇嘴,“你管我。”
张隆半翻了几个着白眼,谁想管她,多自恋,张海杏抬手指指张隆半,红唇向上一弯,笑的很像偷到鸡的狐狸。
“你非要惹她。”张千军万马突然说,“这女人就是个疯婆子,当年在东部档案馆没少闹腾,张海螺差点被她气疯,暗榜上至今还挂着她的通缉令。”
张隆半不以为意,他反正要回港地了,这疯女人就留给这帮家伙解决吧。
刘丧听了一嘴八卦,忍不住问,“你们那档案馆什么情况?”
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刘丧心痒痒,张千军万马不想和外人谈这个话题,敷衍道,“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
……
黑瞎子垂眸凝视,单臂收紧,防止齐苏从他腿上滑下去,腾出的另一只手戳了戳自家小孩尖尖翘翘的下颚,齐苏睫毛轻轻眨动,有些不堪其扰,他歪了下头试图避开黑瞎子的骚扰。
没想到避了几次,黑瞎子总是锲而不舍的折腾他,齐苏顿时恼了,张嘴就骂,“你干嘛,蹬鼻子上脸了还?”
张鈤山听着齐苏中气十足的咒骂声,竟然欣慰的点点头,“还有力气骂人,看来是真好了。”
齐苏痛苦的揉揉脑门,忽然觉得以这个画风发展下去,他很有可能被这些人气死,张启山看到齐苏漆黑的神色,笑得超级大声,齐苏心里更气,脸上全是郁闷的表情,这几个混蛋没一好的,为了不被气死,齐苏连忙转移注意力。
他看向祭台,白玛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只是刚醒的她身体很虚弱,眼神空洞茫然,张启灵安静的跪在一旁,天神似的容貌异常平静。
过了十几秒,白玛渐渐熟悉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她微微侧头,好奇地看着张启灵,沉默的气氛渐渐蔓延,白玛眼神有着迷茫忐忑,喉咙哽咽着不敢开口。
两人的视线触碰到一起,一时相顾无言,过了许久张启灵不再无动于衷,眼睛直直的看着白玛,轻启唇,“妈。”
“你是小官,我的小官?”
白玛难以置信,反复询问了两遍,她吃力的探出手,想好好摸一下自己的孩子。
只是她才醒,身体亏损严重,简单的动作于她而言似有千斤重 ,白玛颓然的放弃了去触摸张启灵,她怕这是一个虚幻的梦境,犹豫了一会,面颊陡然滑落两行晶莹的泪珠。
“你好像佛林,”白玛的手指眷恋的描绘张启灵的面部轮廓,眼神中含有深深的思念,“你长的很像你父亲,当年我就是在你这样大的时候遇到了佛林他。”
张启灵静默不语,知道白玛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白玛艰难地撑起身子,张启灵小心的搀扶好她,白玛有些哑然,随后低低的笑了几下,她的孩子一直是知冷知热好孩子。
“孩子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他们有为难过你吗?”白玛目光柔和,第一眼看到张启灵,她就知道那是她的孩子。
白玛眼神难掩悲伤,当年她意外的认识了张佛林,两人很快相爱,后来张佛林失踪,就留下白玛一个人面对流言蜚语,她违背了族规,本该是被处死的,不过白玛聪明,提前逃了出来,偷摸着生下张启灵。
可惜没开心多久,这孩子就被张家抢走了,白玛鼓足勇气去要回,没人肯搭理她,她的力量还是太小,那些人不让她看自己的孩子。
绝望无助之下的白玛只好饮了藏海花汁液,她坚信,即使等到时光尽头,她的孩子还是会来找她这个母亲的。
她的小官不适合待在冷冰冰的张家,他是有温度的,那个家族腐朽不堪,不仅害了张佛林,还想同化她孩子,这怎么可以。
白玛是被献祭给阎王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命运多舛,也准备接受现实,但是小官不一样,他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张家的责任承载了许多痛苦,一个孩子能肩负多少。
“那个不好意思,打搅一下,”就在周围的气氛渐渐沉重的时候,王胖子的声音冷不防响起,“这位婆,啊呸小哥他母亲,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叙旧,你们就不觉得这里怪冷的。”
许是大脑堆满了棉花,王胖子沉浸式把他自个代入齐苏的角度,差点说秃噜嘴,好在王胖子察觉的及时,紧急改口。
张海言抽抽嘴角,一言难尽道,“你这大块头还怕冻着。”
王胖子眼一瞪,嫌弃极了,张海言这种就是纯粹的没眼力见,刚才他说那话不过担心张启灵情绪失控,随便找的借口,这反应速度,亏得以前还当过特工。
齐苏没有搭理他们,拍拍黑瞎子的胳膊,示意他松手,这有白玛,总归要注意下影响,黑瞎子叹了口气,顺手推舟的站起身,齐苏紧跟着站起,悄悄活动腿脚。
他被黑瞎子抱了太久,不止是四肢,好像全身都有些发僵,齐苏放松心态,拍拍腿上的积雪,“我们现在下山吗?”
白玛早就注意到这个异常漂亮的人了,和张启灵寒暄了几句,视线就往齐苏身上瞟,或许是信了王胖子的邪,吴斜这会忍不住替齐苏捏了一把汗。
这要是正常思路的母亲,估计是无法接受一个男儿媳的,白玛盯着齐苏看了好久,齐苏坦然的迎了上去。
倒是吴斜,心里愈发紧张,就怕两人闹起来,搞得大家都不好收场。
白玛静静地看了齐苏许久,突然就笑了,“孩子你叫什么,我从你眼中看到了对小官的爱意。”
张启灵脸色微红,步伐不自觉的慢了一拍,掩盖在兜帽底下,白皙的脸庞那一抹红异常显眼,白玛心如明镜,看齐苏的目光柔的似水,不管是谁,只要真心实意的爱着她小官,白玛都能接受。
不过这孩子是不是长的过分好看了,白玛的视线略带探究,在齐苏脸上扫来扫去,她家小官该不会强的人家吧?
齐苏神色渐渐变得不自然,救命,他快要承担不住白玛的眼神洗礼了。
解语臣很想笑,来自长辈的浓浓关爱,可不是哪个都能忍受的。
张千军万马睨了齐苏一眼,骤然出声,“抓紧时间下山吧,估计一会还要下雪。”
白玛没见过这么多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迟疑的看向张千军万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您是……”
面对自家族长的生母,张千军万马柔和了面上的冷硬表情,耐心也格外多,“叫我张千军就好。”
“你姓张?”
张千军万马话音还没落下,白玛刚恢复了血色的脸迅速变得苍白,王胖子吓一跳,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白玛惊恐的扭头看着张启灵,“他们强迫你了?”
张佛林的教训足够白玛铭记一生,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走上那条老路。
那条路太独孤,太压抑,白玛只想她小官平平安安,张启灵诚实的点点头,白玛手一抖,差点窒息过去,沉默一瞬,白玛突然目光炯炯的盯上了齐苏,并且语出惊人。
“孩子,现在叫我一声婆婆,我立刻就让你跟小官拜堂。”
齐苏脚下微微一顿,好悬没崴到脚。
张鈤山听到这里,也是险些维持不住脸上得体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