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当家风采依旧啊,鄙人有些招待不周,见谅见谅。”焦老板见到齐苏一行,眼角微抽,他这人挺在乎形象,明明已经惨乎的和乞丐相差无几,为了不损气势,愣是理了下凌乱的头发。
齐苏目光一瞥,强撑着破功的念头,见不远处的地上有顶白色的帽子,应该就是焦老板的,好心捡起递过去。
焦老板绷着脸,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接了过来,焦老板戴上帽子,随手将乱糟糟的发型掩盖好,阴霾的眼神扫了一眼死去的士兵,恨声道,“这帮该死的,从来没有人把我整这么狼狈。”
吴贰白站在一旁轻笑着摇头,不过未免焦老板看到恼羞成怒,面部表情很快恢复了常态。
张鈤山作为此行最高领导人,亲切接待了焦老板,他做了一番介绍,很违心道,“在下张鈤山,焦老板的大名倒是如雷贯耳啊。”
齐苏有点意外。
谁说张鈤山不通人情世故的,这谎话不张口就来,表演生动自然,丝毫看不出勉强的痕迹。
齐苏想到曾经超强发挥的的张秃,继而理想到擅长易容的张海客,以及张海言,总结出了一个结论,这些张家人都很有当影帝的潜质。
至于解语臣更是十分惊叹,“看来我们都有些误会鈤山爷爷了。”
齐苏好笑的瞥了解语臣一眼,堂堂的解当家竟然也有大惊小怪的一天,某种意义上来讲,张鈤山同样算是隐藏极深。
解语臣递给齐苏一把清洗干净的野生浆果,这是解语臣白天山上摘的,感觉味道还不错,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伸来一只手,齐苏抬头一看,是吴斜,他笑嘻嘻的抓了好几颗浆果,一股脑的全炫嘴里,“小花你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说,比外面买的水果好吃多了。”
解语臣冷笑着没吭声,他还有一句没说,这种浆果虽然味道可口但吃多上火,根本不宜大量进食,解语臣冷眼注视着吴斜在他面前瞎嘚瑟,这会有多欢畅,一会就有多悲催。
焦老板匆匆扫了一眼那边的情景,重新将注意到落回到张鈤山身上。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九门协会张会长?”
焦老板在这行也挺活跃,当然知道张鈤山快要被神话的名头,这冷不丁的亲眼见到本人,心里难免有些打鼓。
不过焦老板胆大心细,也不是被人一吓便怂了的,他很快回过神,面不改色道,“原来是张会长当面,焦某失敬,看来这雷城里的宝贝确实值钱,连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张会长都不辞辛苦的从京城赶来。”
张鈤山的到来,出乎焦老板意料,随即便是惊喜,本来他对雷城的收获还不是抱有特别的期待,但眼下心安了几分,张鈤山能来,那就说明里面的宝藏确实非常具有莫大的诱惑力。
吴斜安静的待在一旁,瞅见焦老板脸色变来变去,最后逐渐归于平静,心里极为腻歪,还真是个心眼子贼多的千年老阴逼。
他身边好像全是这类,这合理吗?
见多了尔虞我诈的场面,吴斜这会心中很不得劲,如果不是怕扰乱计划,吴斜还真想意气用事一下,拉着齐苏转身就走。
王胖子的耐性不高,懒得听焦老板在那装腔作势的逼逼赖赖,按王胖子的说法就是,一看到那张傲慢的面孔体内就心生邪火,他怕忍不住想揍人,继而影响团队和谐。
齐苏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低垂着眸玩手机,长辈间的酒局齐苏懒得插手,有吴贰白和张鈤山应付足够了,齐苏懒洋洋的看了一眼焦老板,结果刚好对上他瞟来的视线,齐苏眉头一皱,轻轻颔首算作是打招呼。
焦老板也不在意齐苏态度敷衍,回了一个非常公式化的笑容,与张鈤山浅谈聊了几句题陡然一转,“你们九门齐聚雷城,那必然是对雷城势在必得,那我有意想请教一下,你们对雷城所知多少?”
听到这话,吴贰白忍不住一愣,和张鈤山面面相觑了几秒,齐苏也不玩手机了,他将手机搁在桌面上,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焦老板,想看清楚此人肚里卖什么药,焦老板有着七窍玲珑心,一见几人的脸色,瞬间猜到了一些苗头。
“看来诸位都不清楚雷城的详情。”焦老板得意洋洋的扫视一眼,不自觉的挺起了脊背,觉得自己又行了。
他掌握大量情报,这次行动起码能占据一半主动权,张鈤山威望高又如何,到时候还不是必须听他的。
焦老板将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张海客心思细腻,一眼看穿焦老板那些小九九,好以整暇的抱着双臂,语气凉凉道,“小心算计过了头,反而把身家性命给丢了。”
张海客睨了眼,见焦老板脸色涨红,目光凶狠的瞪了过来,不以为意的轻哼一声。
齐苏觉得张海客这话听的十分舒坦,他早就看不惯焦老板惺惺作态了,如果不是吴贰白再三叮嘱,以齐苏的作风几乎想立刻弄死他,省的心里添堵,不知道什么情况,反正齐苏一看到这人就异常不顺眼。
这会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几人都还没吃过饭,刘丧去厨房继续整理白天山上捕捉到的猎物,张海客去打下手,黑瞎子也跟着去帮忙了。
张海言从屋里搬出来一把破旧但还算干净的躺椅,躺在院里纳凉,偶尔抬头看看璀璨的星河。
这地方虽然贫穷,但环境却得到了良好的保护,周围没有大规模的工业污染,使得天空中的星河格外清晰可见。
每一颗闪烁的星星都像是宇宙中的瑰宝,散发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芒,张海言一边注视着屋里的情景,一边享受着夜空的宁静。
张启灵搬了张风扇出来,将风度调到最高档,远远的扫了他一眼,张海言领会到那个眼神里的含义,不禁哑然失笑,心头微暖,他族长平时话很少,但其实还是很关心族人身体健康的。
张千军万马穿了条黑色的短裤,坐在门槛上大口大口的啃着西瓜,他身边已经多了一堆瓜皮,焦老板不认识这几个张家人,眼神带着强烈的好奇心,探究的目光不时往这边瞥。
吴贰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张鈤山干脆眯起眼睛,全当没看到焦老板欲言又止的神态。
齐苏怕张启灵觉得枯燥,就打开了手机教给他时下最火爆的综艺节目,这个时候的电视节目还没后世那样千篇一律,不管是影视歌都相当精彩,张启目不转睛的看着视频,渐渐地入了迷。
罗雀陪着那哑巴姑娘,整理她平时拍摄的素材,都是些当地的风土人情,拍摄的还挺精美,据她哥说,这些摄影就是冲着拿奖去的。
阿宁和她弟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忽然王胖子惊呼一声,语气充满了慌张,齐苏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连忙询问出了什么事,王胖子指着他旁边的吴斜,“天真一直流鼻血?”
吴斜高高的仰起脖子,感觉鼻尖火辣辣的疼,体内的血液似乎不听使唤,径直的向外喷涌。
“吴斜你怎么回事?”吴贰白脸色微变,三步并作两步搀扶起吴斜,张启灵也很担心,急忙过来查看。
吴斜闷声道,“二叔我头晕。”
齐苏一见这情况,也有些懵,解语臣笑吟吟道,“吴斜没事,他果子吃多了,这会正上着火。”
吴斜仰着头一脸悲愤,都这时候了哪还不明白自己是被解语臣捉弄了,吴贰白搞清楚情况后,一时间也愣了许久。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吴贰白没好气曲起手指的在吴斜头上敲了一下,“多大的人了还一点不成熟稳重,净做些让长辈操心的事。”
张启灵跟着叹了口气。
吴斜歪着头神情无辜的很,表示他有冤要申诉,王胖子实在哭笑不得,原来这场小变故全是吴斜贪嘴惹的祸。
黑瞎子从厨房端着菜出来,看到吴斜的鼻孔不断往外淌着鼻血,也给吓的不轻,“卧槽乖徒弟你这是得什么绝症了,没了你平时谁给为师锤肩捏背。”
刘丧大老远的就听到一阵十分有节奏感的哀嚎声,他跟着出来,身体斜斜倚着门框,直接道,“黑爷你哭丧的技术实在太差了。”
吴斜脸一黑。
他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霉运才能遇到黑瞎子这样的孽缘。
张启灵在听说吴斜的身体没问题后也就不管了,他现在看电视有些上瘾,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直到齐苏说了声吃饭才恋恋不舍的拿起手机按下暂停键,看样子,是有熬通宵的念头。
吴斜去了卫生间,鼻子里塞了两团棉花,瞧着就滑稽,阿宁兴致勃勃的看了一会,假惺惺道,“吴斜你现在还好吧?”
江子算低头闷笑。
吴斜高冷十足的睨眼看向阿宁,干脆化悲愤为食欲,今天的意外事件算是把他那点脸面全给嚯嚯光了。
解语臣倒是心情舒畅,难得的多吃了半碗饭。
晚餐过后,时间一晃就到了十一二点,焦老板到底年纪大,熬不住夜,早早的去休息了,吴贰白跟着起身离开,张鈤山作息非常的规律,很早就睡下了。
齐苏头疼的看着那几个围在一块的张家人,是不是年岁大就沉迷于电视,不仅仅是张启灵爱上了看视频。
张海言也有这样的迹象,经常在群里发表情包,连远在京城的霍锈锈都无法忍受,连续发了几条语音抱怨这事,依旧还乐此不疲。
张千军万马倒更好,成天抱着杯甜腻腻的奶茶,齐苏看一眼就觉得腻得慌,说了几句也不听。
唯一比较不用操心的就是张海客,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经常戴着一副丑陋到足够小儿止啼的面具到处乱晃。
才多久,齐苏已经连续接到好几个村民的投诉,说张海客故意扮鬼吓人。
齐苏揉揉额头,勉强敛起分散的思绪,他有些后悔教张启灵玩手机了,这就是个沉迷网络的叛逆老年人。
见客厅人慢慢减少,齐苏赶紧过去关了手机,强制将张启灵拉去卧室,“都几点了还熬夜明天有活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