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齐苏喊饿,黑瞎子嘴角带了几分笑意,忍不住抬手捏了把齐苏的脸颊,颇为感慨道,“养了你这么久,脸上总算是有些肉了。”
齐苏心中有气,亏黑瞎子说得出口,倒打一耙莫过如此,明明这段时间黑瞎子天天赖在他家里,吃他的,喝他的,怎么从这货嘴里说出来,倒是他成了吃软饭的那个。
想到这齐苏更气闷,一把推开动手动脚的黑瞎子,板着脸道,“离我远点。”
然而他摆出生人勿近的气场对脸皮其厚的黑瞎子显然一点作用都没有,齐苏尝试着推搡了几次,见都甩不开这牛皮糖,不由得气馁,这时外边突然传来三声比较沉闷的敲窗声,正在拉拉扯扯的齐苏和黑瞎子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向外看去。
目光所及的是张千军万马那张充斥着野性美感的俊脸,他好像等的有些不耐烦,单手微抬,用这只手敲打的玻璃,脸上全是不耐的神色,“你们这些小情侣还没亲热够?”
在张千军万马旁边,是忍着满脸怒火的刘丧,此刻正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黑瞎子。
齐苏老脸微红,现场有旁观者围观,让他的内心极度的羞耻,黑瞎子似乎没有感受到身边还有几道猛烈的视线,脸上依旧嬉皮笑脸的,并且还越凑越近,齐苏这下真要炸毛了,单臂抵制住黑瞎子壮硕的胸膛。
“打住,你不要节操我还想要的,丢人的事情你一个人做就行了。”
两人的目光隔空对上,齐苏面色坚定的仿佛立刻就要入党,吴斜尽量忍着笑,稍稍揶揄的轻睨了眼黑瞎子,微俯下身,替齐苏解开腰间的安全带。
“小心撞头。”吴斜贴心的将手臂高举过头顶,见齐苏抬腿下车,将手腕快速的搁在车门上,防止齐苏的脑袋碰到。
这会正是晚饭时间,虽然山下人烟少,但是蒙古包还是可以看见的,看到那些蒙古包齐苏不由一阵恍惚,这时间过的实在太快了,陡然一转两年就过去了,亏他当初在长白山还信誓旦旦的发誓就一两年的光景来接张启灵回家。
呼吸着略带着牛羊味气息的空气,齐苏甩了下头,将莫名的伤感甩去,这会正是饭点,牧民都在忙碌着全家的伙食。
“到了这地方不吃手把羊肉那真是白来一趟。”王胖子不知何时来到了齐苏身边,他对各种饮食如数家珍,随口说了几道当地的特色美食,听的齐苏愈发向往,顾不上心底涌起的那股惆怅,齐苏脚下加快了速度。
王胖子看着齐苏飞奔的身影忽然回过头朝着吴斜悄悄眨眼,脸上满是骄傲的小表情,似乎在说这个家没他得散。
吴斜一时无言,唯有竖起大拇指才能表达内心的敬意。
张海客带路,他好像很熟悉这里的情况,沿途有牧民冲他热情的打着招呼,张海客也很自然的微笑寒暄。
张海言瞧了半天,脸上没露出半点意外的表情,而是似笑非笑道,“他张海客倒是交友广泛。”
齐苏走在前头,见此情景似有所悟,看这样子,估摸着张海客经常来,就是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
“以他在乎族长的程度,他做什么我都不奇怪。”开口说话的是张千军万马,语毕视线轻飘飘的朝着齐苏瞥来。
短暂的对视过后,齐苏被张千军万马这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在他反应快,当即明白这是对方刻意解释给他听的。
众所周知,张启灵的母亲藏在高原,张海客又是一个隐形的族长控,他暗戳戳的做些举动也就逻辑通了。
齐苏闻着略有些味道的空气,唇角轻扬,原来你是一个这样的张海客。
“你不觉得你话有些多。”
张海客面色微冷,视线相当不善的盯着张千军万马,那表情凶狠的似要将他给凌迟了。
张千军万马脚步轻快,神色平静,笑吟吟的与张海客隔空对望,这一瞬间齐苏都感觉空中有噼里啪啦的火星子。
“要不这样,一会吃完饭你们找个地打一架,”张海言抱着能坑死一个是一个的心思骤然出声,“我来给你们当裁判,保证公平公正。”
齐苏闻言心头狂跳,连忙加快了些许步伐,将大部队落在后面,这样的场景他还是少掺和为妙。
张千军万马也不傻,哪听不出张海言话里扇风点火的意味,闻言目光冷冷的瞪了他一下,“无聊。”
张海言耸耸肩,低低笑了几声,而后快步赶上前面的齐苏。
一行人来到一处独立的小院子,这家估计比较富裕,蒙古包周围还有几匹高大的骏马,一看就是纯种的阿拉伯马,也是传说中被汉武帝当成稀世奇珍的汗血宝马。
江子算见到这样的骏马稀罕的不行,作为佣兵界最出名的男人,他一直就很渴望自由和大自然,阿宁怕他不知轻重,低声警告道,“这些马是当地牧民的财产,轻易不会让外人触碰,除非你想留下来当上门女婿。”
刘丧憋笑憋的脸通红,他完全想象不出人高马大的江子算当上门女婿的情节,阿宁的脑洞实在有够炸裂的。
江子算嘴角微微一抽,被他姐丰富的脑回路整的很是无奈,阿宁眉头轻挑,见江子算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盯着她看,小声威胁道,“你那什么眼神,给我老实点,不然小心你姐我当众抽你。”
说着阿宁四下查看,估计是在找上手的家伙事,江子算的童年阴影有一大半就是阿宁带来的,吃过太多次教训的他哪敢挑衅阿宁的耐心,立刻变成了乖宝宝状。
刘丧见此非常不屑的笑笑,跟着齐苏钻进了蒙古包,或许是张海客打过招呼,这里面倒是意外的相当整洁,也没有难闻的气味,这地面还讲究的铺盖了层白色的大理石,而不是普通的红砖。
设施倒都很齐全,虽然有些简约,但是总体看着就很干净舒服。
厨灶在外面,这样做不会影响到屋里的环境,齐苏对这十分满意,张海言拿了几床铺子,当地都睡大通铺,这点就没城里的条件好。
不过只要稍微干净些,齐苏也没那些娇气少爷毛病,屋里比较暖和,齐苏脱了外套,露出精瘦的身形,眉眼带着疲态和倦意,他随手拿过桌上的杯子,往喉咙灌了口据说有着独特风味的砖茶。
“呸…怎么全是茶叶沫子?”
喝了一口,齐苏就感到嘴里瞬间弥漫着浓郁的苦涩味,他抽搐了两下脸颊,连忙跑到外边全给吐了。
嘴唇都要苦掉了。
正在外面和牧民交谈的张海客见齐苏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毫不掩饰的大笑,连带着那个牧民也跟着笑,齐苏听着刺耳的笑声恨不得一拳揍张海脸上。
丫的笑他个大头鬼,晚上睡觉最好睁只眼。
两人看完了乐子,张海客很懂见好就收的道理,他掩饰性的轻咳一下,进屋给齐苏倒了杯凉白开。
“在当地茶以前是很珍贵的饮品,普通人购买不到的好茶叶,只能买些便宜的茶叶渣,现在的条件好了,这习惯一时难以改掉就保留了下来,这边的奶茶不错,风味非常纯正,倒是可以尝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