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来到岸边整理个人卫生的齐苏率先察觉到周围的异样。
齐苏的五感特别发达,能轻易捕捉到隐蔽的东西,此刻齐苏就发现了些端倪,空气中似乎飘浮着很淡的腥臭味。
这味道不像昨晚的鱼腥那么刺鼻,对于常人来说,非常容易忽略过去。
齐苏心神微动,动作轻轻放下手里的脸盆和牙刷,眼睛仔细的搜索着湖岸边的杂草丛,尽量做到探查每个角落。
又往前挪动了下步伐,齐苏的眼睛始终盯视着地上的荒草,他小心的拨开一小片葱郁的绿植,终于被他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看着地上那道黏腻的不明液体,齐苏沉吟了会,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测量了下宽度,结果发现这痕迹大的惊人,昨晚闹腾的动静不算轻,应该是惊动到它了。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齐苏谨慎的掏出腰侧的匕首,用刀尖挑了点液体凑到鼻尖下轻嗅。
淡淡的腥臭气扑面而来,几欲作呕,齐苏眉头紧蹙,将匕首上的粘液擦拭干净,快速在脑子里过渡了一遍,逐渐明白了这味道的源头。
“操,我们这是捅蛇窝了。”
齐苏十分蛋疼,才刚从飞毛蛇的心理阴影走出来,转瞬又无缝衔接的来了条实力不详的巨蟒,就冲这惊人的躯体,估计凶悍程度绝不亚于西王母国的蛇母。
“小族长你在想什么,这般入神?”就在齐苏发愁他们踩中霉运的几率未免有些偏高时,张海客的身影突兀的站在了他身后,拍打着肩膀。
张海客的脚步声其实不算轻,但齐苏由于注意力太过投入,心头少不了一阵狂跳,“你险些吓死我,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齐苏瞳孔微缩,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嗓音吓一跳,他回过头怒目而视,劈头盖脸的呵斥了张海客一顿。
张海客也不跟正在气头上的人计较,好脾气的认罚认错。
齐苏发泄完郁闷的心情,这才缓和下脸色,把自己发现的情况和张海客说了一下,“我们营地附近应该藏着一条巨蟒。”
张海客闻言来了点兴致,视线跟着齐苏指引的方向看去,神色渐渐变得凝重,“看来我们还是不够谨慎,昨晚上竟然没有察觉到有动物潜伏在周围。”
齐苏暗道惭愧,随着身手渐渐增强,他的心态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不知不觉中生出了骄傲自满。
深刻检讨了一番,齐苏摆正好心态,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清澈的湖面,张海客表情懒洋洋的,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齐苏不喜欢他这样,总觉得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既视感,想到这,齐苏撑起胳膊肘,在张海客的胸膛怼了一下。
与其说是表达不满,不如更似撒娇,张海客低低的闷笑了几声,齐苏警惕心大增,脊背上的寒毛都快直立起来了,然而张海客毕竟技高一筹,非常用力的攥紧了齐苏的手腕,大拇指若有似无的在光滑的手背上画着圈圈。
但是在公众场合就有点不好,那便是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有其他人出现。
“咳,两位注意影响啊,你们在亲热前是不是该屏蔽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
眼看着正常的交换情报就要升级成成人十八禁画面,前来打水的阿宁眼尖的注意到草堆里这对公然打情骂俏的狗男男,非常破坏气氛的咳嗽了一声。
张海客面不改色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抬头和气氛破坏者阿宁隔空对视了数秒。
阿宁笑吟吟的迎男而上,仿佛看不到张海客不善的目光。
“f**k…”
张海客暗骂阿宁不解风情,好端端的当什么电灯泡。
相比心情恶劣的张海客,齐苏却是如蒙大赦,在心里偷偷舒了口气,甚至琢磨着要不要给阿宁多加点奖金,多贴心懂事的下属。
光天化日的实在是有些破廉耻。
阿宁不屑的轻哼一声,端着脸盆果断扭身离去,那轻松惬意的姿态显然没把张海客眼中的警告放在心上。
欲求不满的老男人有什么好怕的,一把年纪了还啃嫩草简直岂有此理。
齐苏哭笑不得的看着离去的阿宁,凝视了好一会才收起视线,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张海客,“就是因为你们,我的名声现在全没了。”
张海客用手托着下巴,脸上全是苦恼,被齐苏打了两下也没在意,而是思索着把阿宁支走的可能性,这女人再加上刘丧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都又臭又硬。
见张海客没吭声,齐苏斜眼微睨了一下,不用费心去猜,齐苏也知道他这会在琢磨着阴人,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替才走不久的阿宁哀悼几分钟。
那边正在寻找齐苏的黑瞎子从阿宁那问到消息,闻着味就追了过来,看到蹲在地上窃窃私语的齐苏和张海客,脸上适时露出受伤委屈的表情。
“大清早的你们在这做什么,莫不是背着我打野战?”
齐苏老脸不禁一红,心中羞愤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听听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这两个不要节操的混蛋,委实是拉低了他做人的底线。
黑瞎子装作看不到一脸欲图杀他而后快的齐苏,稍稍上前几步,略过身旁存在感十足的张海客,轻俯下身。
结实的手臂环住齐苏的腰轻轻向后一拽,就把齐苏精瘦的身体整个给拉扯了起来,肆无忌惮的将脑袋枕在肩膀上。
全程旁观的吴斜安静的站在后面,冷眼注视着他名义上的便宜师父是如何花样骚扰漂亮的小青年。
说齐苏漂亮还真不是吴斜深厚的滤镜在作祟。
齐苏的眉眼颇为精致,皮肤白净粉润,后来才增添了些许杀气。
但因为天然生了对多情的桃花眼,总是威慑力不足。
不笑还好,倒是有几分生人勿近的气场,一笑起来眼尾微微上挑就只剩潋滟惑人,尤其是穿着藏蓝色的道袍,更多了些仙气,让人莫名联想到偷偷下凡的神灵。
黑瞎子知道他家小孩非常好看,唇瓣含着浅笑,细长有力的手指捏住丸子头,挤压了两下,齐苏看到他就来气,“不准动手动脚,我这头发很难梳的。”
随后齐苏耸拉着脸,心情不太好,伸出手推搡着愈发黏糊的大黑耗子。
夏季的天气,本来就很闷热,黑瞎子身上肌肉梆硬就算了,热量还高,整个人就像会移动的大火炉。
黑瞎子明白齐苏这会心里正恼着,也没头铁的非要凑上来贴贴,顺势端走他放在脚边的脸盆,用眼神询问那两个赖着不走的硕大电灯泡,“不走?”
张海客看着已经下达逐客令的黑瞎子,内心忍不住生出股荒诞感。
这画面好像有些熟悉,他之前似乎同样腹诽过阿宁来着,这风水轮流转的速度是否太快了点?
“都怪你。”经过黑瞎子的提醒,齐苏这才想起来先前他是来做什么的,脸上顿时犹如火烧,一股邪火突然蹿上心头,伸出脚狠狠的踩了张海客一下。
就是因为这几个家伙,他平淡的生活逐渐开始变丰富多彩起来,要是有闲言碎语传出去,齐苏都不晓得该用什么心态从容应对那些八卦的目光。
“喂,我说你们几个不要太过分。”姗姗来迟的张海言眼神冰冷,嘴上说的是义正言辞。
被几人团团围住的齐苏差点喜极而泣,忽然觉得面前的阿言好亲切。
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张海言目光沉沉的盯视着齐苏粉嫩的脸颊,“要给小族长一点适应的空间。”
嘎…
齐苏嘴边的笑容一僵,满脸的难以置信,张海言保持着甜美的表情,神情愈发无辜。
黑瞎子再也装不下去了,笑的很是丧心病狂,爱怜的掐掐齐苏悲愤欲绝的脸蛋,用过来人的口吻戏谑道。
“小苏你虽然也是男人还是不太了解我们,镜哥再免费教你一招,永远都不要相信男人嘴里说的每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