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苏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进入了头脑风暴,他开始盘算这个人和汪家有什么关系。
他前世的时候,对娱乐圈和文学圈十分不感兴趣,爆火的沙海也只是在短视频上零星刷到几个片段。
阿宁缓缓摸向腰侧,那里有藏着匕首,齐苏见状,不着痕迹的摇摇头,现在的优势在己方这边,剧本怎么演得看他们安排,完全没必要提防。
“小心别翻车了。”齐苏是阿宁顶头上司,既然boss自己都不在意,卑微的打工人也不坚持。
齐苏对她翻了个白眼,这女人最近是愈发没规矩了,“你几时见过我翻车。”
老板娘似乎没有发现眼下的危机,脸上带着心疼的神色,小心的扶着嚎啕大哭的傻儿子,好言好语的哄了一小会,似极一个深爱孩子的伟大母亲。
“让几位客人受惊了,这是我儿子,小时候发了场高烧把脑子给烧坏了。”发觉被几道目光盯着,老板娘扭头笑笑,慌忙的解释着。
吴斜轻轻颔首,露出善解人意的表情,但暗地里却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飞快的给齐苏使了个隐蔽的眼神,齐苏接收到信号,思索了会,轻声道,“静观其变。”
敌在明,我在暗,目前局势明朗。
齐苏内心毫无波澜,颇有点稳坐钓鱼台的闲情雅致。
受到齐苏的情绪影响,吴斜瞬间稳定了心神,也有心情认真的欣赏这对母子唱念俱佳的表演。
张海言端详了许久,这才感慨道,“真敬业啊。”
男人的确极有敬业精神,将傻子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一脸的憨傻迟钝,目光依恋的跟随着老板娘,对于齐苏等人的到来完全不予理会。
“是很厉害,汪家人有点东西,”连素来骄傲的张海客都自愧不如,“我还有进步的地方。”
“现在这年头,当个反派也要如此精湛的演技了吗?”很久没算计过人的阿宁注意到男子自然流露的神态,纳闷的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吴斜目光幽幽的在她脸上逡巡了片刻,“可不是,就说海底墓那回,要不是我和胖子小哥福大命大,早被你阴死了。”
阿宁心虚的摸了下鼻子,那时候是各为其主,她那样做无非是为了裘德考的利益着想。
被吴斜请冷冷的目光看的瘆得慌,阿宁倒打一耙,”你也太不是男人了,多久的事了,竟然记到现在。”
吴斜不满的撇了下嘴,这女人一如既往的强词夺理,懒得跟她一般见识。
旁边的刘丧磕瓜磕的兴起,本着专业吃瓜的探索精神,他捅了捅吴斜的胳膊,很小声的问,“你和这女人有什么过节?展开细嗦。”
吴斜没有吭声,而是笑肉不笑微微扯动了几下嘴角,刘丧一脸的恶寒,脑海警报声炸响,吴斜的这个表情实在太阴险了。
天很快昏暗下来,满天的繁星装饰着夜幕,朦胧的月光倾泻而下,将几人衬托的不似真人,客栈里点起了橘黄的灯光。
老板娘似乎有完不成的活,一刻都不得闲,将客栈打理好仿佛成了她的日常。
傻儿子怡然自乐,也不去看几个客人,自顾自的低着头掰着手指,不时的傻笑几声。
老板娘非常疼爱她这个儿子,偶尔流露的眼神里充斥着浓郁的愧疚。
齐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内心却极为触动,大受震撼,什么叫反派的自我修养,眼前这对母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真该把内娱的那些演技浮夸却眼高于顶的青年演员拉到现场好好学习。
黎簇毕竟是小孩子,坐了一会就坐不住了。
仗着身后有齐苏撑腰,胆肥的点名要吴斜给他唱安眠曲。
黑瞎子完全是袖手旁观的态度,见有人给吴斜添堵,毫不掩饰,笑的很是幸灾乐祸。
吴斜被黎簇嚣张的模样气了个半死,甚至开始怀疑这是生来克他的灾星。
齐苏看着黎簇和吴斜火药味十足的相处模式,头疼的很,却又无言以对。
难道这两人之间真有那么一点点的孽缘,思及此处,齐苏扭头瞥向一旁的张海客,与他对视了数秒,心情复杂的挪开了视线。
算了,他看不来丑陋的东西,虽然这回张海客没把自己易容成油腻中年发福男性的地步,但这勉强拼凑起来的五官依然好看不到哪去。
一个正常审美的人,实在体会不到张海客的恶趣味。
见齐苏目光飘忽,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聚焦了,黑瞎子伸出漂亮的手指,撑着齐苏的下颚,沉沉的语调带着迷人的低音,“小老板,你是在心疼那张卡吗?”
齐苏微微挑起一边的眉头,很是不满的在黑瞎子的手背上重重一拍,他不提齐苏险些忘了。
欠款人就要有欠款人的觉悟,哪有对债主动手动脚的,下一瞬,等着还钱的债主便觉察到身后传来炽热的热敏源。
黑瞎子半身倾斜,一条结实有力的胳膊环住了齐苏的腰肢,脑袋深深的埋入,半长不长的黑发扎着娇嫩的脖子感觉很微妙,“小老板,瞎瞎钱没有,肉体倒是看的过去,您要肉偿吗?”
齐苏被抱的难受,高大的男人将大部分的重量全压在了他身上,使得齐苏呼吸都有些困难。
黑瞎子仿若未觉,脑袋越凑越近,温热的呼气打在脖子上,似乎连带灵魂都跟着发出了颤栗。
齐苏有点尴尬,虽然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这几个男人亲密的交流,但是这样的场合还是突破了他的接受程度。
吴斜瞪了眼化身赖皮熊的黑瞎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可怜的债主从无赖的手里解救出来。
齐长长的松了口气,对黑瞎子道,“这诚意太敷衍了,你这个人本来就是我的。”
想白拿他的卡,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