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沙漠的夜晚似乎显得格外寂静,白天的气温炎热的吓人,但到了晚上又冷的似乎能冻伤身体。
齐苏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下意识的歪了下头,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齐苏甚至可以分辨出呼吸频率的主人。
左边稍微浅点的是黑瞎子,张海言的呼吸他听不到。
这个人似乎天生就很警觉,连睡梦中都保有余地。
至于吴小狗,不提也罢,这里就他睡得最死。
齐苏感到非常幸运,王胖子没有跟着一起来,否则,凭借着王胖子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的打鼾声音,恐怕就不会有现在这样宁静祥和的时刻。
每一次王胖子入睡后,鼾声便会像汹涌澎湃的波涛一样滚滚而来,仿佛要将方圆十里都淹没其中。
那种独特而又极具穿透力的声响,让人无法忽视,更难以入眠。
齐苏愣了下神,轻轻打了一声哈欠,眼中却没有一丝倦意。
忽然他看到到旁边的被子微微动了一下,齐苏眯着眼睛,顺着声看去,正好对上黑瞎子漆黑如墨的瞳孔。
黑瞎子咕隆了一下身体,轻手轻脚的挪到了齐苏近在咫尺的距离,“睡不着?”
齐苏皱着眉头,他这床不大,只能容纳两个成年的男性,黑瞎子人高马大的,已经占据了一半的床铺,齐苏裹着被子向里面翻滚,然后满脸愁容,将心中的烦闷一五一十地向黑瞎子倾诉起来。
由于白天在车上睡了太久,此刻的齐苏感觉自己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甚至可以打倒一头牛。
齐苏双眼炯炯有神,整个人充满了活力与朝气。
然而,这种异常的亢奋状态却让齐苏感到十分困扰和无奈。
黑瞎子耐心听了片刻,摸着下巴道,“我倒是有一个可以让人快速入睡的办法。”
齐苏闻言很是警惕,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微微泛冷,“你想劈晕我?”
这个混蛋。
齐苏有些愤愤不平,敢说是,他就降下天雷先把黑瞎子给劈死。
黑瞎子有点好笑,“小苏我发现你的想象力不是一般的丰富,人的大脑很脆弱,击打头部控制不好力道稍有不慎就容易变白痴,我的意思是,我唱首小调助你入眠。”
齐苏很疑惑,什么时候,黑瞎子还会唱小调了,他的嗓音是好听,低沉迷人仿佛带着小勾子,要是唱歌的话还有待商酌,毕竟有些人天生就五音不全。
\"你会些什么?如果能让本少爷满意,唱本少自然会重重有赏。\" 齐苏似乎演戏上瘾了,他缓缓伸出冰冷白皙的手指,动作优雅却又带着几分轻佻,漫不经心地挑起了黑瞎子的下颚线。
“那奴就谢过爷赏了。”黑瞎子倒也配合,低沉的声音有些许的沙哑,深邃的黑色眼眸犹如无尽的夜空,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此刻正满含笑意地注视着齐苏。
齐苏小小的推了他一下,示意黑瞎子快点唱,黑瞎子轻声吟唱,“桃叶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黑瞎子的歌声婉转悠扬,带着一种老京城特有的古老韵味,齐苏错愕的瞪大眼睛,他还以为黑瞎子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没想到唱歌居然这么动人。
都快比得上解语臣的霸王别姬了。
小调内容不长,黑瞎子很快就哼完了最后一个词,齐苏这才如梦初醒,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黑瞎子,意犹未尽的感慨道,“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黑瞎子露出得意的表情,他会的可多了,正要口上花花一下,旁边忽然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
“讲道理,黑爷你能不能有点公德心,大半夜的不睡觉去唱歌,你想吓死谁?”
两人的交谈顿时戛然而止,齐苏心虚的摸摸鼻子,悄悄将脑袋缩回了被里,吴斜顶着睡意惺忪的眼睛。
“黑爷,你脑子抽风了,大半夜的唱什么歌?”
同样被惊醒的张海言脾气也不太好,他有些起床气,睡眠不足就格外的心情不爽。
“黑爷我需要一个解释。”张海言摸磨着后槽牙,任谁无缘无故的被睡眠中吵醒都会暴躁的想杀人。
黑瞎子忧伤的叹了口气,飞快扫了眼齐苏,眼下的局势搞不好要群殴他,黑瞎子非常的识时务,便试探着道,“如果我说这不是我本意你们信吗?”
齐苏笑眯眯的欣赏着黑瞎子被几人团团围住,且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画面。
黑瞎子一语未发,只是静静地的看着齐苏,眼神幽怨极了,仿佛齐苏是个负了他的渣男。
众人讨伐了一顿黑瞎子不讲公德的行为,又实在抵不过浓浓的疲倦,倒是闹了这一场,齐苏的酝酿半天的睡意终于起到效果了,“我先睡了,瞎子晚安。”
见齐苏眼睛微阖,呼吸已经接近平稳,黑瞎子继而联想到刚才几人合谋欺负他的场景,不由得有些委屈,“这还真是用完就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出意外已经是下午两点钟的光景,车子里就剩下齐苏一个人。
齐苏揉揉眼睛,抱着被子缓缓起身,伸手去够水杯,沙漠里不仅昼夜温差大,还极为干旱,如果不多补充一下水分,嘴唇上的皮肤就会裂开。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齐苏精神百倍,一点没有熬夜的颓丧气息。
刘丧坐在人群中,看到齐苏起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小族长,快来,我们正商量着事呢。”
齐苏刚坐下,手里就被阿宁塞了一个烤的喷香的大白馒头,他看了眼阿宁,礼貌道过谢后才问,“你们在讨论什么?”
沙海计划已经提前上演了,这次有他加入,查漏补缺之下汪家的覆灭要更为快速,这种情况,除非汪家开挂,还有什么值得讨论的。
齐苏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张海言撇了下嘴,“小族长,我们不是讨论汪家,而是张海客,这家伙才待几天就坐不住了。”
阿宁闻言表情渐渐猥琐,目光很是耐人寻味的看向了齐苏的腰肢,笑眯眯道,“你看你,夫妻感情真好,老公一刻都离不开。”
刘丧惊的顿时一口烤肉全喷到了地上,嘴角不断的抽搐。
他就说这女人彪悍的很,这种虎狼之词也能当着他小族长的面说?
齐苏满头黑线,目光阴沉沉的扫了眼阿宁,心想这段时间他是不是太没威严了,不然这女人几个狗胆子,竟敢当众调侃他。
黑瞎子悄悄的搂紧了松垮的衣领,屁股很从心的远离了阿宁。
现在这年头,不仅女孩子出门要保护好自己,就连单纯的男孩子也容易被女流氓戏弄。
吴斜一张脸涨的通红,恼怒的瞪着阿宁,“你最近是吃错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