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黎簇深吸一口气,按照齐苏给他的剧本神色如常的踏入一个黑暗的小巷子里,巷子胡同常年见不到光,显得有些阴森。
在黎簇进入胡同不久,迎面撞见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的男人。
黎簇看着径直朝他奔来的男人,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主动贴心的和这男人撞到了一起。
接下来的事情就在齐苏的预料之中,这男人就是黄严,他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已经没多少生机,走投无路之下,把七指图画在了黎簇后背上,张海客一直隐藏在暗中,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黎簇的惨叫一声赛过一声,背后的疼痛让他不禁破口大骂。
黄严很快画完了图,人也当场咽气,黎簇不解恨,顶着背后的疼痛颤巍巍站起身,伸腿踢了一脚死去的黄严,目光不善的看向张海客,“姓张的,你竟然任由这人伤小爷,我们梁子结大了。”
说好的贴身保护呢,感情全是忽悠他的,黎簇暗暗记了一笔张海客的黑账。
张海客双手插兜,慢悠悠的从暗处走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许戏谑,着实欣赏了一会黎簇咬牙切齿的神情后,终于慢吞吞的回道,“我是奉我家那口子的命保护你,但你现在不是没有受伤。”
黎簇又恼又怒,特别想扑上去,用锋利的指甲把张海客那个混蛋的脸挠个满脸桃花开。
可惜学校管理严格,校长不准学生保留太长的指甲。
黎簇看了眼他修剪圆润的手指甲,瞥向张海客的目光愈发恼怒。
“你给我等着,”黎簇气的牙痒痒,张海客这个贱人,“回头我就把你做的好事告诉小苏哥哥,你等着睡书房吧。”
张海客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弧度,微微倾下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恼怒不已的黎簇,“你这小鬼还懂挺多的。”
现在这年头,孩子都早熟的可怕。
黎簇有点暗恨这个豆芽身高,实在太影响气势发挥了,他负气似的抬起头与张海客隔空对视,片刻,张海客挪开了眼睛,笑眯眯的拍拍黎簇的头顶,“走了,小鬼,该去医院治病了。”
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流程,张海客带着黎簇去了梁弯的医院,此时的梁弯手头没活,正好在医务室值班,听到有病人挂她的号,便急匆匆的披着白大褂,风风火火的来到病房。
当她看到黎簇鲜血淋漓的后背,下意识就要惊叫出声,好在张海客眼疾手快,几步来到梁弯跟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不许叫,你想把所有人都招惹来吗?”张海客恶声恶气的说着,丝毫不顾哭的梨花带雨,脸色惨白的梁弯,就如同一个心肠冷硬的反派角色。
黎簇背朝着天花板,身体趴在病床上用手捂着脸,实在不好意思去看梁弯此刻的表情。
梁弯好不容易平复下受惊过度的情绪,飞快扫了眼张海客,她觉得张海客长的挺有书卷气,眼神清明,不似坏人,便怯生生的低声道,“你…你们到底是谁,想对我干什么,要是不过分的话,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张海客有点意外,他没想到吴斜的魅力这么大,明明用言语恐吓了这个女医生,竟然仍对他抱有好感,张海客摸摸鼻子,也是服气的很。
这就是个虎了吧唧的女人。
也挺缺心眼。
张海客阅人无数,很快就摸清楚了梁弯的真实性格,这女医生长得好看,人却很大咧咧,心思非常简单。
思考了一下,张海客很快改变应对策略,收起之前的凶狠模样,缓缓露出如沐春风般和润的笑容。
“你好,我叫吴斜,口天吴的吴,刚才实在对不起,有点失礼了,这小孩是我家亲人,年纪轻轻的受了伤难免有些失控。”
黎簇傻眼了,他鄙视的看着张海客,仿佛看到了人形的禽兽,居然有这样的操作,这不妥妥的大骗子。
败坏吴斜名声可还行?
至于梁弯眉头一皱,本能觉得张海客那个表情太过虚假。
……
“哈秋……”
狂风卷积着黄沙漫天飞舞,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迷蒙之中。
烈日高悬,无情地炙烤着大地,让人感到燥热难耐。
然而,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吴斜却突然没来由的感觉到全身一阵凉意袭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寒气穿透了他的身体。
吴斜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右臂,发现自己的右边眼皮子正不停地跳动,而且频率越来越快,似乎预示着某种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
总有刁民想害朕!
这种诡异的现象让吴斜心中涌起一丝不安,试图用深呼吸来平静自己的心情。
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个响亮的喷嚏还是不受控制地打了出来,吴斜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嘀咕:“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吗?”
黑瞎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吴斜的不对劲,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吴斜,关切的询问,“小三爷你身体不舒服?”
吴斜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微垂着脑袋,小心擦了下鼻尖,再用力揉了一下,把皱成一团的纸巾投向不远处的垃圾桶,“不知道咋回事,就是感觉有点心神不安。”
齐苏坐在驾驶座上专心地开着车,突然听到吴斜的话,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个张海客,做事情总是那么不拘小节,一点都不考虑后果。
现在更好,顶着吴邪的面容到处招摇撞骗。
以他做事毫无顾忌的性格,就算惹出什么天大的麻烦来,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把责任推到吴斜身上。
想到这里,齐苏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替吴斜哀悼了一番。
希望日后不会有张海客的仇家找上门,不然吴斜这个小可怜就太冤枉了。
张海言或许也清楚的了解自家族人的德性,嘴角扬着若有似无的坏笑。
吴斜也不是傻的,立刻想到了还在京城的张海客,一张温润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我现在只希望张海客不要借用我的名头做些恶心事,不然被我二叔知道,肯定饶不了他。”
张海客这货的节操实在不敢恭维,吴斜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鬼知道张海客这个混蛋会不会把他名声败坏的人人喊打的程度。
吴斜死活想不通,都是张家的人,为什么张海客就表现的特别欠揍。
黑瞎子扭过头尽量憋着笑意,反正事不关己,火也烧不到他身上,张海客和吴斜之间有着不可调解的矛盾,他也乐的看戏,自然没有出手帮忙的念头,最好双方给他斗个两败俱伤。
齐苏透过后视镜,瞥到吴斜沮丧的脸,心中很是怜惜,便随口安慰道,“小三爷事情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坏,张海客是比较随心所欲,这个时候是非常时期,他知道轻重,应该不会乱来的。”
然而越是劝说齐苏的底气就越是不足,刘丧听出他小族长语气中的心虚,也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