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族长我好像听到一点动静,”刘丧耳朵动了动,停下了脚步,戒备的说着,“声音是从墙体里发出的。”
王胖子被密洛陀整怕了,闻言一张胖脸瞬间变绿。
肥硕的身躯以不符合形象的速度飞快的躲在齐苏后面。
“我们带的强碱还够不够?”刘丧紧张的询问霍卿。
霍卿检查了一番,点头回应,”足够我们嚯嚯三天了。”
王胖子眼中闪过一抹凶光,磨着后槽牙发下狠话,“敢吓唬你胖爷,喷不死丫的,胖爷我就改姓张。”
张启灵闻言目光幽幽的盯着王胖子,打量了片刻之后,嫌弃的神情溢于言表。
王胖子捂着心口,痛心疾首道,“小哥,你变了,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贴心温暖的阳光男孩了。”
此话一出,黑瞎子瞬间笑疯了,颤抖着身体不停拍打着山壁,完全不能控制住情绪,丧心病狂的笑声在周围久久不散。
好不容易笑够了,黑瞎子捏着喉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对王胖子道。
“胖爷我是真服你了,你就是说哑巴是个话痨我都信,他贴心温暖阳光大男孩?胖爷你是不是对这句话有误解,这用来形容黑爷我还差不多。”
黑瞎子背对着众人伸手摘下眼镜,又轻轻擦拭掉脸上的泪痕,刚才笑的太狠,生理盐水都被逼出来了。
齐苏嘴角微微一抽,有被无语到,他黑瞎子和贴心温暖阳光男孩这几个美好的词汇扯得上半毛钱关系吗?
刘丧掏掏耳朵,直言不讳,“黑爷我看你是真病的不轻,这边建议你找个好的医院去瞧瞧。”
几人聊天归聊天,手中的活却没有丝毫减少,霍卿跟解然准备好了高浓度强碱,就等着一声令下了,刘丧的耳朵贴着山壁倾听了一会,脸上凝重的神情渐渐转为古怪。
齐苏察觉到了刘丧的异样表情,没让他开口询问,刘丧就主动解释了,“小族长,来的好像不是密洛陀。”
刘丧的耳力十分敏锐,他可以根据脚步声的差异从而判断出脚步主人的身份,齐苏很清楚刘丧的本事,脑海里闪过些许猜测,“来的可能是花儿他们,不过花儿怎么知道古楼的入口?”
解语臣的到来实在出乎了齐苏的意料,连他们都是在张海客的带领下磕磕绊绊的勉强找到古楼的中心地带,张家古楼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想象。
“终于来了吗?”就在齐苏费劲思索时,他忽然听到了张海客近似喃喃自语的声音,齐苏露出恍然的神情,有张海客暗中指引,解语臣能够找到古楼就不奇怪了。
在无数双眼睛的瞪视下,那出山壁的动静越来越清晰。
当头的是全副武装的解然,在他后面则是满脸凶悍气息的潘子。
吴斜看到齐苏的面容,一时难掩激动的心情,脚下明显加快了许多。
“三爷你冷静点,有这么多眼睛盯着你呢。”阿宁注意到吴斜有些失态,不动声色的在吴斜耳边呵斥道。
吴斜反应的很快,在阿宁的提醒下也明白过来眼下的气氛实在不是时候,吴斜深吸了口气,短短瞬间压下所有的情绪,脸上恢复了一派波澜不惊。
就在吴斜努力压制着见到齐苏的喜悦之心时,却看到张海客朝他缓缓绽开抹邪气肆意的笑容,吴斜眼皮子一跳,本能觉得张海客要闹幺蛾子。
“三叔我可算是见到您了,您老人家许多天没见,身子骨还好吗?”
张海客的嗓音充斥着见到亲人的惊喜,顶着吴斜俊秀斯文的面孔,笑眯眯的揽着齐苏的肩头打了声招呼。
走近之后,齐苏发现吴斜的脸庞阴沉的厉害,那双日渐深邃的眼眸此时正死死的盯着张海客。
吴斜一脸的冷笑,眼前的张海客就是只阴沟里的臭老鼠,存心来恶心他的。
“大侄子,”吴斜皮笑肉不笑的扯动了两下脸部,“我们是很久没亲近了,等回去后咱叔侄好好说道说道。”
张海客敛去眉眼,轻轻耸耸肩,逗弄吴斜变脸太有意思了。
吴斜也明白张海客的恶趣味,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白了他一眼。
黑瞎子摩挲着下颚,啧啧称奇,自从认识以来,黑瞎子就没见过他们两个友好相处的情景,“这两人还真是天生的气场不合。”
张海言背靠着山壁,听到黑瞎子的嘀咕,也好奇的多看了两眼,张海客的气质明显和吴斜不一样。
张海客身上多了几分邪魅,而吴斜则是书卷气多些,当然,这点细微的差异不是相熟的朋友根本分辨不出来。
“张海客处处模仿着吴斜,或许小三爷是担心张海客会败坏他在小族长心里的形象?”刘丧的声音幽幽的从身后响起,黑瞎子竖起一根大拇指表示赞同。
解语臣没有吭声,他的目光一寸寸紧紧的凝视着齐苏,从上到下把齐苏的身体仔细观察了一遍。
他和齐苏只分开了几天,解语臣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难熬,看到齐苏活蹦乱跳,解语臣一直紧绷的精神终于舒缓了下来。
“还好大伙都没事。”潘子看着几人都面色红润,微微松了口气之余,笑着挥挥手。
王胖子见到面色冷峻的张鈤山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头顶,而后悄悄地咽着口水,王胖子只见过张鈤山一面,就是新悦饭店被砸那回。
当时他们几人把饭店砸的一片狼藉,王胖子深切体会过张鈤山的威严,想了一下,他小心的拉过潘子低语,“这位爷怎么来了,我们把赔偿款都补清了,用不着亲自追过来吧。”
潘子哭笑不得,耐心的解释,“你想多了,张会长不是跟你们秋后算账的,他是张家一份子,小哥都来了,张会长自然坐不住,所以就亲自来带路。”
不是来要债的就好,王胖子支棱了起来,背脊挺拔如松,矜持的朝着张鈤山笑道,“劳烦您这样一个大腕亲自来接应我们太不好意思了。”
潘子摇摇头,一时之间他都不好评价王胖子的这行为,张鈤山神色淡淡,仿佛没看到热情的王胖子,而是径直的看向张启灵,“族长没想到你会走到这一步。”
“我的根在这里。”张启灵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练,齐苏看了过去,但张启灵情绪内敛,不好琢磨,齐苏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霍仙姑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张会长你的到来倒是让我十分惊讶,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只身犯险,这不太像是你懒散的作风。”
众所周知,九门协会的会长张鈤山从来不管任何闲事,包括所谓的九门,哪怕大火烧到了新悦饭店的门口,按照张鈤的脾气山都懒得动身去灭。
“仙姑能来的,我就不能来的。”张鈤山不急不慢的反问,俊美的容貌似笑非笑。
霍仙姑从张鈤山的笑容中感受到了无形的压迫感,心中悚然一惊。
她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九门协会的会长,曾经还是张启山的贴身副官,人畜无害的外表下,沾染过不知多少日寇的鲜血。
黑瞎子伸手勾住齐苏的脖子,咬牙切齿道,“小苏你到底招惹了几个桃花,我怎么觉得这张会长来这里的目的不仅是为了哑巴。”
齐苏恼怒不已,恨不得当场掐死黑瞎子,他这幅正宫做派膈应给谁看,齐苏默默地吐槽,最终还是无情的挣脱了黑瞎子的钳制,笑着上前问候,“鈤山爷爷,能在这里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张鈤山看他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和了下来,微微颔首,半真半假的埋怨,“小苏你本领见长了,把张家的古楼破坏成那样,跟遭了兵灾似的。”
齐苏不自然的摸摸鼻子,心虚的很,沉默片刻后,齐苏把正主张启灵搬了出来,指着张启灵面不改色的撒着谎,“那是小哥同意的,不然我也不敢破坏张家古楼。”
张启灵,“……”
面对从天而降的污水,张启灵能怎么办,当然是纵容他了。
阿宁心情很不错,她还是第一回看到这个一向心狠手辣的男人气短,果然是一物克一物。
“齐小爷你现在的样子是真好看。”阿宁抱着双臂,语气凉凉的点评道。
齐苏瞪了她一眼,他和张日山叙旧的时候这女人插什么嘴。
黑瞎子的表情很微妙,张鈤山的出现触发了黑瞎子敏感的神经,他的视线来来回回的扫视着齐苏,“张副官对待小苏的态度好像不对。”
感情分析大师王胖子上线,“当然不对了,我看这张会长纯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妥妥的不怀好意,黑爷,你得时刻看好齐小爷,小心家被给偷了。”
张海客手扶着额头,身为张家人,他最清楚姬家后代对他们的影响。
从很小的时候,家族里的长辈就把姬氏的风采当成故事说给他们听。
华夏文明起源的族长,光是想象就非常的神秘。
姬家后人一直隐而不出,这骤然见到鲜活的难免生起几分异样的心思,何况,齐苏的长相刚好生在了他们张家的审美上。
刘丧来到黑瞎子的身侧,小声的调侃,“黑爷,被我家小族长抛弃的滋味如何?”
张海客闻言,视线上下打量着黑瞎子,目光最后在他充满哀怨的脸上停顿了几秒,继而缓缓露出我很理解的表情。
“看黑爷的神态明显是乐在其中,说不定他就喜欢这样的,毕竟老话说的好,打是亲骂是爱,疼不过来用脚踹。”
黑瞎子眼睛一眯,手痒痒的厉害,他很讨厌张海客那个笑容,特别的欠揍,“你认为你很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