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鱼贯而出了霍仙姑的包厢。
王胖子藏不住心事,当即声讨起了黑瞎子,“黑爷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找那老太婆的麻烦?”
黑瞎子吹着流氓哨,偶尔会露出洁白的牙齿,神情极其不正经,“我那是为你好,霍仙姑的性格非常刚烈,你要是敢当众扫她面子就意味着得和霍家结下深仇大恨。”
王胖子吭哧吭哧的说不出来,潘子摇摇头,“这霍仙姑一点没个长辈样。”
解语臣走在前面淡声道,“那是因为吴斜的爷爷当年娶了我解家的媳妇,导致霍仙姑心中有气,一时不顺才刻意刁难吴斜。”
潘子一时哑然,所以源头还是吴家惹出来的麻烦,吴斜皱眉不语,今天若不是有解语臣和齐苏在这当中周旋,他们能不能讨得好还得另说。
闲谈间,齐苏领着他们来到了独立的包间,吴斜坐下后,随手扯过桌上的菜单,扫了几眼之后又受到一次惊吓。
“卧槽,一份清炒豆芽就敢收三千块钱,他们怎么不去明抢呢。”
吴斜嗓音带着不可置信,咬牙切齿的控诉,王胖子也扫了眼,心脏震惊地一缩。
“一壶清茶要八千块,这是金子做的茶叶不成,喝了可以成仙?”
齐苏身姿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神情淡然,“饭店里的东西贵有贵的道理,这豆芽是用开水白菜的做法做的,汤汁里面加了松茸,瑶柱,黄花鱼胶,三年以上的老火腿,黑松露,等名贵材料,茶水则是用的祁门春茶,市场价五千一两。”
吴斜和王胖子这两个穷鬼默契地对视一眼,都清晰的看到了眼中对上流社会的浓浓向往。
王胖子将菜单一扔,往嘴里连灌了两大口茶水,”我倒要喝喝这比金子还贵的茶叶和普通茶叶沫子有什么不同。”
解语臣微微抽着嘴角,“我对你的评价就四个字,牛嚼牡丹。”
齐苏没再说话,低头抿了一口茶汤,幽幽的兰花香气在咽下之后仍在口中残留。
“尹楠风倒也舍得下血本。”齐苏喝完茶水,嗤笑道,他可太了解那个女人了,精明又会算计,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子。
估计在发送那张请帖的时候就想着怎么压榨他了。
尹楠风很清楚他的情况,不从他身上榨一遍油水就不是那女人的作风,或许这个包厢所有服务都是经由尹楠风安排。
张海言摩挲着下巴,幽幽的看着齐苏不阴不阳道,“我记得尹老板似乎是佛爷的孙女。”
齐苏茫然,那又如何?
一旁的张海客心里又酸又涩,往肚子里灌了大半的茶水之后,恨声道,“张鈤山打的好算盘。”
齐苏完全听不懂这两在打什么哑谜,就问,“鈤山爷爷怎么了?”
齐苏觉得张鈤山安排的十分巧妙,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妻可以帮他挡掉很多的麻烦事。
张海客气的一拍桌子,“他肯定知道齐张两家三千年前联姻的事,才给张启山的孙女挑选未婚夫。”
解语臣的听了半天心中也有点堵,忽然齐苏面前落下一大片阴影。
黑瞎子身体微微前倾,鼻梁几乎要触碰到齐苏的脸颊,随后沉稳有力的胳膊搭到了齐苏的肩头,而另一只胳膊紧紧的控制住他家小朋友的纤细的腰肢。
低沉带着磨砂质感的嗓音仿佛一把钩子,轻易地就撩起心弦。
黑瞎子认真的凝视着怀里的青年,“小朋友老实交代,你跟饭店的女老板到底什么关系,瞎瞎我呀知道你有未婚妻后……可伤心难过了。”
他话里说的委屈,脸上的笑倒是不曾减少。
齐苏楞楞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黑瞎子摘掉了墨镜,齐苏甚至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双黝黑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黑瞎子的眼睛其实很漂亮,眸色是很罕见的纯黑色黑瞳,深邃又神秘。
国人拥有黑瞳的比例其实相当稀少,齐苏的眼珠子就是棕褐色的。
欣赏了一番极品男色之后,齐苏无情的推开了粘人的大黑耗子。
“你想哪去了,我不喜欢尹老板,她爱慕的对象也不是我,我们都恨不得咒死对方。”
“啊,那你们还订婚。”黑瞎子很满意这个答案,但仍在继续追问,眼中的八卦几乎快化为实质。
吴斜听到这跟着抬头,“阿苏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齐苏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这又是一桩历史遗留问题。
“我满岁宴就是在新悦饭店办的,当时我爷爷喝的有点多,鈤山爷爷突然提出齐尹两家联姻,当时的尹楠风也没多大年纪,我爷爷和鈤山爷爷是故交,被鈤山爷爷灌了点酒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齐苏缓缓道来事情的起因。
说白了,他和尹楠风都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因着这事他和尹楠风平时没少吵架相互坑害。
张海客嘴边笑意加深,一抬下颚,“那这尹老板算是小族长你的青梅竹马了?”
他的眼中全是深深地笑容,张海言挑挑眉,敏锐的察觉到张海客话语中隐藏的挑衅意味。
齐苏摇摇头,扭头看向解语臣,嗓音极为认真,“我的青梅竹马就花儿一个。”
解语臣笑容灿烂,笑的如同盛开的海棠花,黑瞎子酸溜溜的,“青梅竹马啊~”
解语臣抬起手将搭在齐苏肩头那只碍眼的胳膊给扫落了下去,“黑爷你羡慕可以找个女朋友,按你的条件应该很轻松。”
黑瞎子歪着头冷笑一声,“不好意思,瞎子我这辈子就认准小苏这款了,反正我孑然一身,倒是花儿爷你家大业大的,未来的产业交给谁也是个难题吧。”
解语臣没立即回击,而是低垂着头动作优雅的整理了一番起皱的服饰,慢悠悠地翘起一条大腿道。
“这点就不牢黑爷操心了,我解家旁支优秀的孩子有很多,继承家业完全不需要我头疼,倒是黑爷,我有些疑惑,您的身价能和小七匹配吗?”
王胖子和潘子尽量缩小存在感,他们这小虾米不适合参与大佬的斗争。
刘丧怡然不惧,还充当起了解说,“现在的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了,目前明显是花儿爷占据上风,黑爷处在劣势状态……”
被解语臣拐弯抹角讥讽为穷鬼的黑瞎子脸色难看,顾不上恬燥的刘丧,嘴硬道,“钱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解语臣言辞犀利,“所以,黑爷打算吃软饭?”
同样是穷鬼的吴斜,“……”
小花你骂归骂,怎么还伤及无辜。
刘丧,“这一局很显然是花儿爷占据了绝大优势,黑爷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不过选手实力很强,未来的局势尚未可知。”
黑瞎子忍无可忍,扭头冲着刘丧阴沉沉的威胁道,”敢诅咒黑爷下次你走夜路小心点。”
面对黑瞎子阴沉似水的表情,刘丧坚持了不过三秒就举旗投降了,刘丧深知黑瞎子的节操低,将他迷晕卖进鸭馆都有可能,刘丧不敢过于高估黑瞎子的底线。
处在风暴中心的齐苏叹了口气,双手使劲把挂在他身上的黑瞎子扒拉了下去。
结果另一侧的张海客突然犹如无骨的水蛇般把全身重量痴缠了上来,在齐苏耳边轻声道,“小族长我不介意整个人都卖给你哦。”
齐苏心神一颤,张海客身躯很烫,炽热的呼吸喷到肌肤上,仿佛深入到了灵魂,晶莹如玉的肌肤染了一层胭脂粉,炫目的宛若绽开的桃花。
目睹一切的吴斜银牙暗咬,怒火冲冲的将张海客的身体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大声呵斥,“阿苏和你还不太熟,不要老动手动脚的。”
张海客勾起唇角,他的笑容很邪肆,目光跃过吴斜径直的看着齐苏,“小族长其实我很喜欢吃软饭。”
“切,”黑瞎子轻蔑地撇嘴,“说得好像谁的胃很硬似的。”
齐苏脚下一个踉跄,这两臭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还自豪起来了,张启灵伸出微凉的手臂,刚好扶住即将倒地的齐苏,青年的躯体微热,一点点的浸透张启灵冰凉的手掌。
张启灵抿着唇,小心的搀扶着齐苏,动作轻柔的如对待稀世珍宝。
“当心。”张启灵低声道。
”谢谢小哥。”齐苏微微侧了下头,温热的唇擦过张启灵泛着凉意的脸颊。
“拍卖会开始了。”一直站在窗边留心观察的张海言仿佛注意不到眼下的情景,突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