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的耍宝几人都不曾理会,吴斜想到一件事,眉头深锁,“新悦饭店是个什么地方,去那里需要注意什么?”
王胖子一听到这就不困了,他是老京城,对这地方非常熟稔,闻言嬉皮笑脸的勾着吴斜脖颈。
“天真,新悦饭店那是有钱人去消费的地,同时也是地下古玩拍卖场所,我们国家古董拍卖行业至少有三成是新悦饭店促成的,当年张大佛爷为了尹家小姐三点天灯一度传为佳话,去那只需要准备好这个。”
王胖子伸着胳膊做数钱的手势,思索了会继续科普。
“去那里的顾客非富即贵,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会有纷争,但是在新悦饭店却没人敢撒野。”
“这段时间饭店要举办大型拍卖会,所以来京城的贵客较多,安保更是严苛到了变态程度,没有请帖的一律进不去,不过天真你的身价应该没资格去那高端会所吧。”
王胖子大嘴叭叭的说了一大通,将吴斜给侃迷糊了,众所周知,吴家是很有钱,但和吴斜私人扯不上关系。
吴斜的大脑消化着过量的信息,眼中含着一丝狡诈。
“我是没资格去啊,不过小花和阿苏在京城都是排的上名号的大富豪,而我作为家属,想来饭店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拒绝。”
一条胳膊突然搭在了齐苏的肩头,齐苏没回头,他闻到了那股浅淡的烟草味,是属于黑瞎子的气味。
黑瞎子整个身子仿佛没了重量,异常慵懒的斜靠着齐苏,抬起那双被墨色熏染的极其好看的眸子,幽幽插了句,“小三爷我想问下你是作为哪方的家属进场?”
其他人瞬间停住交谈的声音,颇有默契的不约而同朝着齐苏看了过来,潘子手指微抖,强撑着体面的神情。
“小三爷你不要忘记你是吴家的,二爷和三爷决然不会同意你入赘。”
刘丧噗嗤一笑,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来形容潘子此刻的感受。
吴斜沉默着没吭声,入赘不成,那迎娶呢。
“族长,我们是不是也要去拜见一下那里的经理。”张海客靠在齐苏右侧,单手摩挲着下颚,神情似笑非笑,脸上的表情深沉的令人无法探究。
齐苏眉头一挑,他很清楚张鈤山的真实身份,心中起了一丝兴味和期待,当即拍板道,“不就是几个小钱钱,小爷出得起,你们去饭店的所有花销我全包了。”
铁三角打砸饭店名场面不可不看。
齐苏暗笑,想当初尹楠风还曾给她使过脸色,明里暗里的损他男生女相。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齐苏现在就很想知道饭店被砸之后尹楠风会做出什么反应。
然而很快齐苏就顾不上和尹楠风的昔日纠葛,他现在的姿势很不好,身体夹在张海客跟黑瞎子中间,肩膀则被黑瞎子牢牢占据,他就像一块可口的夹心饼干。
黑瞎子体型高大,身体几乎全是健康的肌肉,骨骼沉重,压迫感十足,张海客更是肆无忌惮,滚烫的呼吸故意打在齐苏白皙的脸颊。
齐苏头颅微微前倾,压抑着过于快速的心跳,单手按住张海客强劲有力的胸膛,目光带着求救意味的看着最近的张海言。
“请问你们几岁了,还是没长身体,压得我喘不过气。”
张海言接收到信号,走上前来,拽着齐苏的手腕,将他抽离了两人的包围圈,脚下毫不客气的朝着张海客的小腿肚踹去。
“天子门下咱可不兴耍流氓,遵守点公共条约。”
张海言站在道德制高点,正义言辞的斥责着张海客与黑瞎子的行径,张海客舔了舔后槽牙,语气未变,“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张海客发现,来了京城之后张海言沉闷的脾气似乎有所转变,变得稍微有些活泼。
王胖子捂着嘴都快笑抽了。
杀人不眨眼的盗墓贼竟然还懂得遵纪守法,这是在讲世纪冷笑话。
齐苏脸上也带着笑,其实他对张海言的感观不赖,人有点寡言,这点很像张启灵,性格倒是比张海客稳重。
……
三天之后,新悦饭店门口。
一辆外形狂野的悍马停在了停车场,车上下来西装革履的青年,领头的黑发青年身姿绰约,发丝长及腰侧,相貌清丽秀美。
而他左侧的年轻人头上打着发蜡,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苍蝇站上去都要劈叉。
“要不是齐小爷包场子,打死我都不敢来这地方吃饭。”潘子穿着西装,鼓鼓囊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黑瞎子一如既往,修身的黑色及膝风衣搭配着宽大的墨镜,眉眼一扫,高挺的身形让路过的女顾客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嘿,好大排场。”最后一个下车的王胖子看到附近停着一溜的豪车,保时捷,奔驰,兰博基尼,劳斯莱斯,全是最顶级的车型,相比较,他的悍马混在其中显得十分寒酸。
吴斜站在齐苏身侧,脸上带着温和得体的笑容,吴斜认真的注视着新悦饭店烫金的招牌,感慨道,“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有钱人真多。”
齐苏腰缠万贯,面对这样高档场所自然是不虚的,门口的安保十分尽职尽责,严格的筛选着进出的顾客。
“我们的请帖。”不等保安询问,齐苏便绷着脸递过去一张贵宾专用的请帖。
保安培训过,认得出这种请帖的分量,丝毫不敢懈怠,稍微检查一番就放行了,“贵客您里面请,小心台阶。”
王胖子看到毕恭毕敬的保安,冲着齐苏竖大拇指,“牛逼啊,齐小爷,还得是我们京城的富哥。”
以前路过这种场合,王胖子最多稍稍幻想一下,没有千亿的身价连门槛都进不去。
迎宾的服务员在前面带路,齐苏不差钱,不用和其他客人那般坐在大厅,他有单独的包厢。
新悦饭店虽说是饭店,实际却是由一座戏台子改造的。
饭店保留了过去的历史,中央是戏曲演员表演的台子,周围布置了扩音的设备,可以确保演员的唱词清楚的传进每个包厢。
刘丧此时成了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眼睛四处打量,“我去,清朝乾隆官窑瓷器用来插花,就这一个花瓶上苏富比拍卖行起码可以拍出三百万。”
”不止,“王胖子接着话茬,“看到戏台中的八仙桌了没,成化年间的产物,正宗的明代金丝楠木桌,搞不好还是皇爷爷用过的,国际起拍价一千万美金。”
张海客神色淡淡,“最值钱的其实是新悦饭店的地皮,但凡主人肯卖,绝对会遭到疯狂的抢夺。”
“该死的有钱人,就不怕磕碎掉这些瓶瓶罐罐。”吴斜环视着四周,被新悦饭店惊人的底蕴刺激的咬牙切齿。
他还在为下顿饭而苦恼,这帮有钱人竟然随便就豪掷千金,吴斜恼恨的牙齿快咬碎了。
“话不是这样说的,”王胖子坏坏一笑,肥硕的食指陡然指着齐苏,“你家的这个不也喜欢将值钱的东西摆外面。”
吴斜一时语噻,眸中愤怒的火焰渐渐消退,无奈道,“这不一样。”
王胖子暗自嘀咕,有什么不一样的。
张海言跟在齐苏后面,揉捏着坐的酸疼的身体,神态轻松道,“古董这东西只要有钱再贵也买的到,他们摆出来就是变相证明饭店实力,识货的自然不会在这里撒野。”
几人沿着台阶而上,黑瞎子锐利的眼神扫了眼服务员,笑容渐冷,“呵,这里的确不简单,竟然还给我们安排上了听奴。”
吴斜一愣,“什么是听奴。”
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张启灵忽然抬起头,目光透过虚空,轻轻道,“听奴就是经过训练耳力惊人的从仆,这是新悦饭店的特色。”
齐苏低垂着眸,他今天穿着雪白色的西装,希望一会打架不会溅到汤汤水水。
……
“那几个年轻小伙是谁,竟然能来包间。”独立的包厢内,品着茶的霍仙姑不小心瞥到外面的情景,一脸疑惑的问霍锈锈。
霍仙姑倒不愧“仙姑”盛名,即便是满头华发,脸上也无一丝暮气,气质清雅,举手投足间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采。
霍锈锈穿着旗袍,神色温婉,化着精致的妆容,见霍仙姑发问,也探头扫视了一圈,“是齐老爷子的孙子和吴家的孙子,张家的几位,其他人锈锈也不认识。”
听到吴家的孙子,霍仙姑心神微动,过往的经历突然在脑海里清晰的一一浮现,失神之下,手臂险些打翻桌上的杯子。
霍锈锈瞧着心神不宁的霍仙姑,面有疑惑,“奶奶,你似乎心情不好?”
她奶奶的表情好复杂,里面有着她也不知道的故事么?
霍仙姑轻轻摆手,示意她无事,眼中却露着一丝古怪的神情,“碰到一个故人之后,心情难免激动了几分,你把他们几个请上来,就说仙姑有请。”
“奶奶……”霍锈锈身躯微颤,总感觉她奶奶好像憋着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