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在路上行驶了三四天。
中途因为采买补给耽搁了不少时间,等转到巴乃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
他们的运气还是可以的。
巴乃瑶寨在当地算是很出名的一个小众旅游景点。
村子虽不大,可在周边附近很有名气,这里苗,瑶杂居,以瑶族为主。
寨子矗立在群山之中,吊脚楼从低到高而建,寨子的右侧是一大片农田。
此时正值播种的季节,微风吹过,泛起一片绿色的波浪,农田附近还有一个宛如月亮形状清澈见底的小湖泊。
“郎在高山打一望罗喂,姐在哟河里哟,情郎妹妹哟,衣哟洗衣裳哟喂,洗衣棒棒捶的响罗喂,郎喊哟几声哟,情郎妹妹哟,衣哟姐来张哟喂,棠梨树,格格多,人家讲我的姊妹多,我的姊妹不算多,一年两年嫁一个,大姐嫁到对面坡,二姐嫁到三屋落,三姐没趴嫁……”
不远处依稀能听见少数民族的女子空灵悠扬的山歌回荡在山涧,青山绿水,白云悠悠,风光无限美好…
这边的寨子已经靠近少数民族自治县的边缘,附近有瑶族,白族,汉族,也有苗族和壮族的居民。
最热闹的节日在三月份,届时所有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到山脚下。
有各种山歌对唱和庙会节目,那时寨里的场景堪比汉族过年的盛况。
他们来的很凑巧,河流的对面,正有十几个穿着苗家服饰的美丽少女聚在一块洗衣服。
苗族姑娘热情大胆且活泼,叽叽喳喳,欢欢乐乐的好不热闹。
苗寨女子都穿着传统的苗家服饰。
窄袖,大领,对襟短衣,下身穿百褶裙,短不及膝,加上各种夸张的银饰。
姑娘们皮肤白皙,貌美如花,一个个都长的跟仙女似的。
齐苏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忽然他身边的王胖子像疯了似的冲了出去,把正在欣赏苗家姑娘的齐苏吓一跳。
王胖子手舞足蹈对着河对岸洗衣服的十几个苗族姑娘们大声喊道。
“姑娘们好啊,我叫王月半,很高兴认识你们。”
王胖子宛如发情的孔雀,看到漂亮姑娘就想展现一下自己。
齐苏皱着眉头,大山之中的部落寨子,规矩众多,这里远离城市,一旦招惹了是非,很难处理。
张海客慢悠悠的单手插兜,来到齐苏身边,看着拼命卖弄的王胖子轻轻哼笑了两声。
“真骚包。”
齐苏没做任何评价,扭头看向左侧的刘丧,他的脸色还很白。
瞧着刘丧模样凄惨,齐苏伸手在他额头试探了一下温度。
“还好,只是吐的厉害,这要是发了烧就麻烦了。”
“族长,我对不起你。”
刘丧哭丧着脸,心里很不好受。
他还没在自家族长面前表示出能力,这出道首秀就被迫沉沙折戟了。
齐苏好笑的看着蔫了吧唧的刘丧,他很明白小年轻是需要鼓励的,便举止温柔的整理好刘丧稍微有些凌乱的衣裳。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族长以你为荣。”
这个距离刘丧甚至可以看到齐苏脸颊两侧浅浅的梨涡,藏在头发里面的耳朵慢慢爬满红晕。
他家族长还真好看。
人也好温柔。
王胖子略微轻佻的行为并没有引起苗族姑娘的恐慌。
而是热烈大胆的,隔着河岸相互交头接耳,发出嬉笑的声音。
吴斜在后面看到王胖子的动作,本就肚子饿得慌,这下更是气的揉了揉眉心。
“死胖子你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苗家姑娘是世界上最不好惹的,你要是敢背叛了姑娘,她们是会下情蛊的,就是那种敢起异心让你生不如死的情蛊。”
王胖子闻言当即缩了缩脖子,他自认是个潇洒浪子,还真做不到对苗家姑娘从一而终。
齐苏看到王胖子的表情高深莫测的一笑,有时候缘分非常神奇。
黑瞎子和王胖子互损惯了,见老朋友出丑,嘴角咧的直冲云霄。
“小三爷你别拦着胖子,我倒要看看,就胖子这样的身材和相貌,有哪家瞎了眼的姑娘看得上他。”
这一行人的外貌太过出挑,很快就有不怕事的当地人凑上来问他们来这寨子的原因。
好在齐苏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随口胡诌他们是慕名而来观光赏景的游客。
当地人也不疑有他,热情的询问齐苏等人有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
这当地人名叫阿贵,他不是苗族人,而是瑶族的居民,算是这附近比较有名气的向导。
因为这里旅游业还算不错,阿贵家也有两栋吊脚楼,一栋是自家住的,一栋专门用来接待游客。
阿贵家里贫寒,最近几年国内旅游业兴旺,捎带着惠及到了这些少数民族的寨子。
平时阿贵就靠招揽游客为生,他家有两个女孩和一个儿子,阿贵很健谈,主动说了很多他家里的情况。
齐苏等人对此也没过多表示,反正天也黑了,大伙就去了阿贵家里休息。
齐苏若有所悟。
这阿贵应该就是王胖子钟情的彩云父亲了。
齐苏很好奇什么样的姑娘能让王胖子这混不吝的家伙后半辈子心甘情愿的留在这小寨子里。
到了阿贵的家,齐苏打量着这装修独特的吊脚楼。
齐苏是典型的城市里的孩子,两辈子加起来还真没见过风格如此特殊的住宅。
早些年瑶寨还不像现在这样漂亮精致。
那时候的吊脚楼上面住着人,下面养着各种牲畜,所以夏天的味道难以想象。
阿贵的婆娘很早就在门口迎接了,可能平时阿贵也是这个点回家。
“欢迎远方的客人到寨子里来。”
阿贵的老婆长的娇小却很热情。
她的汉话说的不太好,需要仔细去听才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口音也很古怪。
齐苏礼貌的点点头,他这个人做事周全,来这之前就买了些礼物。
乡下地方虽说民风淳朴,但也讲究人情往来,所以齐苏带了好些用的上的东西。
果然看到几人手中提着的食用油和大米,阿贵老婆脸上的笑容更浓更真实了,接过东西就去张罗着做晚饭。
黑瞎子见齐苏很熟悉人情世故,竖起大拇指夸赞。
“还得是我们的齐大少爷,这做生意的头脑就是灵光。”
齐苏忍着踹两脚的冲动,气哼哼的骂了一句。
“滚蛋。”
张海客一进屋很快便发觉到了不对劲,趁着阿贵一家都去做饭,脸色严肃的拉着张启灵来到一面木墙前。
“族长你看这些照片。”
其他人见状也好奇的凑了过去,吴斜惊诧的咦了一声。
这照片中的有三个男女,吴斜认得女的是前不久和他们打过交道的陈文锦,而这男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三叔吴三醒。
吴斜瞧着照片中笑容满面的三个人,顿时觉得脊背里有些发凉,忙把阿贵叫过来问。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阿贵思索了片刻,不确定的说道,“好像是几十年前的光景了。”
张海言若有所思的盯着照片,眼睛习惯性的眯了起来。
“阿贵先生能详细说说当年的事情吗?”
“这个人是我阿爸。”
阿贵不敢去看张海言,这个男人的气势让他很害怕,阿贵指着照片上穿着传统民族服饰的男人,又指了指边上穿着考古工作制服的陈文锦道。
“这个女的是国家考察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