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蛇肉当然是阿宁说的一句气话。
野生动物寄生虫多,如果处理不好,轻则拉肚子,重则把小命丢掉都是有可能的。
蟒蛇肉上的寄生虫是其他野味的数十倍。
这要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把自己吃进医院挂点滴就搞笑了,齐苏都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了。
震惊。
堂堂业内几大高手,竟然因为吃了蟒蛇肉,全部送进抢救室,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然而现场没人为此发笑,由于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个人从头到尾的被蛇血洗礼了一遍,现在全身上下都臭的不得了。
唯有解语臣和张启灵比较幸运,成功的躲过一劫。
他们两个离齐苏很近。
齐苏还是有良心的,爆炸声一响就将他们两个拉到了金刚伞下。
此时的解语臣因为避开一劫,正悠哉悠哉的看着小伙伴们新鲜出炉的犀利哥造型,端着下巴点评道。
“哥几个现在的形象真够别致的啊。”
“走街上都不用换衣服,直接往地上一躺,然后把破碗往边上一扔。“
“再嚎上几嗓子,估计就会有好心的路人扔钱了。”
霍锈锈很难受。
哪个爱干净的女孩子忍受得了身上全是污血的味道。
她都快被气死了,小花哥哥还在一旁说些风凉话。
“小花哥哥,你是在讽刺我们呢还是在讽刺我们呢?”
霍锈锈的声音透着埋怨,而后幽怨的瞥向齐苏,似乎在责怪齐苏有同性没异性。
齐苏装作看不到霍锈锈的眼神,这可怪不得他。
黑瞎子也有些气抖冷。
明明他才是齐苏心中最在意的人,这心机深重的解语臣偏偏仗着便利条件抢了他的位置。
越想越不甘心,黑瞎子注视着齐苏发出了渣男般的控诉。
“冤家,你老实交代,我还是不是你心中最爱的人?”
面对黑瞎子如同质问渣男你到底爱谁的问题。
齐苏淡定的一把拉过张启灵,假模假式的指着张启灵的盛世美颜,一副小迷弟的样子说道。
“看你这话说的,不眼瞎的都知道该选谁啊,有小哥在,哪还有你什么事。”
张启灵没想到会有他的事情,着实懵逼了好几秒。
但很快,张启灵反应了过来,唇角在偷偷上扬。
黑瞎子见齐苏和张启灵举止亲密,像个被抛弃的怨妇,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怨气,随后戏精附体,一脸的愁苦哀怨。
“果然,人家都说长得好看的人最是喜新厌旧,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前辈们诚不欺我。”
“左右已被厌弃,奴就不凑跟前讨哥哥怜惜了,反正奴就是个卑贱的命。”
“遥想当年,我们情深似海的时候,你我山盟海誓,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现在新人换旧人了,你个冤家连牛夫人都不肯叫了,嘤嘤嘤……”
所有人都被黑瞎子矫揉造作的台词和故作伤心的行为雷了个够呛,王胖子一脸恍惚。
面前这个令人作呕的家伙还是他认识了四五年的黑瞎子么,确定不是被奇奇怪怪的东西上身了?
吴斜脸色漆黑,他的情况其实也没好上多少,只是因为齐苏拉着的是张启灵,才没有当场爆发而已。
齐苏痛苦的揉着脸,恨不得做个“呐喊状”的表情。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明知道黑瞎子没什么节操,还故意刺激这货,黑瞎子会变成这样,就是老天爷对他赤果果的报应,齐苏痛苦的低垂着脑袋,几乎不敢去看周围人的脸色了。
解语臣看着快要自闭的齐苏,强自忍耐着爆笑的冲动。
接着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平静的拍拍情绪波动极大的齐苏,语气温和的说道。
“人生嘛,哪有一帆风顺的,总得遇到一两个坎不是,小七看开点。”
齐苏抓狂的挠了挠他那头细密的黑直长,沉默了一瞬,然后阴晴不定的看着解语臣,咬牙切齿的低声道。
“真的好想把黑爷毒哑了,一言一语都贱的让人想打死他。”
解语臣瞥了一眼满脸不服气的黑瞎子但笑不语。
就在几人追逐打闹的时候,陈文锦很煞风景的走了过来,面上带着担惊受怕的神色,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齐苏。
“小苏你没受伤吧,刚才可是担心死文姨了。”
齐苏见到陈文锦那张沾满泥浆都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却还努力做出我很关心你的样子,有种莫名的喜感。
只是为了不让陈文锦看出破绽,齐苏不动声色的换上了虚假的应付神情,装作真诚的感谢道。
“谢谢文姨关心,先前的情形虽然很混乱,但是那些蛇没伤到我。”
陈文锦看着齐苏就像看见故人之子长大成才那般充满了欣慰。
齐苏对上她的眼神,本能觉得不爽,很想回怼一句。
他那个便宜父亲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顶了天就是曾经共过事的同僚,用得着摆一幅恶心吧啦的样子给别人看么。
这知道的都明白你是吴三醒正牌子老情人,不知情的还特么以为你才是齐宇的绯闻女友呢。
陈文锦自己倒是没觉得哪里有问题,还是顶着那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用激动的语气和齐苏说道。
“你长得和你父亲一点都不像,比他好看多了。”
“要是齐宇还活着,知道自己的儿子成了栋梁之材,应该会很开心,可惜,这样的场景他是见不到了。”
一旁的吴三醒闻言神情变得很是耐人寻味,看向身侧的陈文锦时,带着淡淡的探究。
“三爷,我怎么觉得陈小姐有些不对劲啊。”潘子挠了挠头,尽量压低了音调跟吴三醒对话。
潘子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有些问题还是能够发现的。
吴三醒面不改色的说道,“那是你的错觉,文锦很正常。”
潘子点了点头就没再吭声。
在潘子心中,吴三醒就是天,哪怕自家三爷说太阳是方的,潘子也深信不疑。
一旁的齐苏也挺配合,低着头,拼命地催眠自己,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折腾了好一会儿,眼眶里总算流出了几滴眼泪,齐苏就着这模样,泪汪汪的注视着面前的陈文锦。
像是一个找不到父亲而渴望父爱的孩子般,颤抖着声线说道。
“文姨,打小我家没见过我父亲,小时候看到别的小孩都有父亲我特别羡慕。”
“我问我爷爷我为什么没有父亲,他总是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直到死我爷爷都不准追查父亲为什么失踪。”
“文姨,您是当年考古队的一员,您肯定知道我父亲去哪了对不对?”
齐苏这些话半真半假,说话的时候还用道袍抹了抹眼角,像极了伤心欲绝的模样。
黑瞎子微微耸动着肩膀,他家小孩这表演才是真正的纵享丝滑啊。
即便明知所有的言辞都是假的,还是看的他想把人搂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解语臣却不是这样的想法,在他这个专业演员眼里,齐苏的演技有点浮于表面。
好在陈文锦也不是资深的演技大咖,瞧不出来齐苏的表演痕迹。
真正的吃瓜大师霍锈锈已是满脸的钦佩,边上的阿宁瞧着这感人至极却显得有些搞笑的画面,小声的吐槽道。
“果然,男孩子一旦认真起来,演的比我们女人还纯真。”
说着便和霍锈锈对视了一眼,鉴婊达人们都看到了对方脸上十分明显的嫌弃之色。
呸,那两个绿茶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