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醒一伙人里面除了吴三醒最大外,还有几个助手,其中一个领队叫拖把,这外号很奇特又怪异。
齐苏初一听到这外号就很想问问这拖把,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扫帚或者抹布之类的。
拖把在团队里应该颇有地位,面对潘子凶神恶煞的表情不满的说道。
“潘爷,这些毒蛇出现的太突然了,大伙完全没做好准备,能保下三爷,已经是我们做到的极限了。”
齐苏眉头一扬。
看样子,这拖把不怎么尊敬吴三醒,话里话外都透着股不屑。
潘子自然也听出了拖把言语里的不爽,冷笑一声后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见拖把脸色大变,潘子嘴角的冷笑更深了,而后不紧不慢将冷冰冰的匕首抵住拖把的脖颈说道。
“只要有我在,你们永远别想骑在三爷头上,不要仗着人多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拖把我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最好给我老实点。”
“否则我不介拿你祭旗,上一个心怀不轨的家伙已经被我沉西湖底喂鱼了。”
拖把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完全没想到潘子会在他手下面前用他立威,忽然拖把悄悄地朝着身后的人群递了一个眼色。
齐苏见状,十分体贴的从包里摸出一把手枪对准拖把的手下,最后笑眯眯的冲着满脸愕然的潘子挥了挥手。
”这么刺激的场景我怎么不能参与进来。”
潘子心下有些感动,他知道齐苏这是在给他撑场子。
惨被当众要挟拖把看到齐苏的动作心头一紧。
明明齐苏的表情很轻松,枪也没拉开保险,甚至距离他所在的位置有十几米远。
但拖把根本不敢大意,齐苏给拖把的感觉比潘子还骇人,只是往那里一站,就能震慑住所有上蹿下跳的牛鬼蛇神。
拖把尽量忽视齐苏带来的危机感,冲着潘子冷笑道。
“潘爷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我们内部的矛盾居然让外人参与进来。”
潘子早知道这些伙计都不是和吴三醒一条心的。
权势迷人眼。
潘子非常清楚拖把不甘居于人下的小九九,自然就没太客气。
淡淡的瞥了一眼面前外强中干的拖把,嗤笑道。
“你以为我不敢杀人?要不是怕你的血污了小三爷的眼睛,凭你不尊重三爷我早就宰掉你了。”
“就你这样的烂人还想上位,你配吗。”
“你该庆幸你的心思二爷不知道,二爷这个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犯上作乱。”
“我本来用不着和你说废话,要不是你还有点用处,宰你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在潘子和拖把对峙的时候,吴斜突然小声的嚷嚷了起来。
“潘子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多圣母心。”
吴斜摸摸鼻子,实话讲,他对这些把他三叔落入险境的伙计都没什么好感。
如果潘子执意要拿人祭旗,吴斜根本不会有半点意见。
他吴斜是单纯,但不是那种一味宽恕别人的圣母,分得清好坏。
潘子回过头龇牙一笑,“小三爷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便松开了一直拉着拖把的手。
接二连三被当众威胁了一通的拖把心情就没那么美好了。
他都不敢抬起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似乎看到了所有人嘲笑的眼神。
要不是手下的伙计死命的拦着,极好面子的拖把绝对会冲上来找潘子算账。
见局面扭转过来,齐苏深藏了功与名。
拖把野心是有,能力却跟不上。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形容的就是这种人。
这也就是潘子心不够狠。
但凡换个心肠稍微狠一点的,能不能给拖把留个喘气的机会都还两说。
张启灵静静的站在齐苏身侧,眉头都懒得动一下。
或许在张启灵眼中,这个拖把相当于跳梁小丑,根本不值得他关注。
齐苏抽出太阿剑,眼睛扫视着地上对他们发出嘶嘶声的鸡冠蛇,眉眼带着森冷的表情。
“小哥,你去保护小三爷还有锈锈他们,这些野鸡脖子我来杀。”
“好。”
张启灵痛快的点头答应了,他也不担心齐苏会有危险,以齐苏的身手,只要不是碰到类似蛇母那般的蛇祖宗,杀光这些爬虫就是瞬息之间的事情。
齐苏提着太阿剑开始大杀四方,就如张启灵所想。
以他现在的身手,野鸡脖子根本就不是太阿剑的一合之力。
而且齐苏有天狐血脉护体,对付毒蛇更是得心应手。
齐苏手拿着太阿,在蛇群里面杀的兴起,自然引起了拖把等人的注意。
先前看到齐苏拖把不以为意,因为齐苏俊俏的面容太具有迷惑性了。
拖把还以为这个长相出众的年轻人就是来长点见识的公子哥。
现在拖把意识到他想错了,这看似长得花瓶一样好看的男人杀伤力竟然非常恐怖。
每当齐苏刺出一剑,就会有一条鸡冠蛇失去生命活动的迹象。
齐苏并未就此罢手,继续一剑一个小朋友。
这狠辣的手段彻底震惊住了拖把。
“这……太凶残了,这家伙哪来的神仙。”拖把目瞪口呆,久久合不拢嘴。
拖把发现自己错的离谱,竟然想趁着吴三醒昏迷不醒夺得话语权,这些人里随便出来一个都比他的伙计要强。
只花了几分钟,微弱的局势瞬间便因为齐苏一个人逆转了过来。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鸡冠蛇有多难缠,拖把一清二楚,所以,他的额头不受控制的滴下了几滴冷汗。
他们一伙十来个人,都奈何不了这些可怕的鸡冠蛇。
这强烈的对比,都将拖把给看呆了。
还好他先前因为顾忌着吴家的存在,没有出言不逊,不然以齐苏的武力想教训他只是顺手的事。
潘子瞧见拖把满脸惨白的样子,继续嘲讽输出。
“就你这熊胆还想取代我三爷的位置,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齐苏冷冷的扫视着拖把的面相,这家伙是个短命鬼的命,齐苏也不屑地跟一个死人计较。
吴斜叹息了一声。
“我三叔这人狗是狗了点却从来没有苛待过他的下属,结果一出事,这些伙计转头就背叛了他。”
齐苏沉默不语,人心是最复杂的。
即使是最高深的心理学家也不敢肯定的说能将人心琢磨透。
或许一向老谋深算的吴三醒都不会想到他的伙计会那么轻易的背叛自己。
齐苏敛了敛眼中的深思,轻轻拍拍还在愣神的吴斜,“把潘子叫回来吧,示威太过会起反效果的。”
说实话,齐苏还挺好奇吴三醒的长相,于是伸着脖子瞄了一眼,脸色突然变得相当精彩。
齐苏以为,吴三醒的面容应该跟吴贰白那般偏儒雅型的。
他看了一下结果却发现和他想象的相差甚远。
吴三醒的眉眼的确有点有几分儒雅,但更多的是不正经。
是的,就是不正经。
也不知道先前经历了什么,吴三醒总体给人感觉就是老流氓的气质居多,瞧着就不像是个正经人家。
齐苏很肯定,他面前这个就是吴三醒,而不是和吴三醒共用一个身份的解连环。
打量了好久,齐苏才堪堪收回了目光,由衷的感叹吴贰白的教育良好。
还好,吴斜没有跟着吴三醒,不然齐苏都怕吴斜最后会变成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那画面太美,齐苏无法想象。
就在齐苏感叹这对叔侄叔叔不像叔叔,侄子不像侄子时。
因着被潘子狠狠教训了一顿。
深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拖把终于认清了形势,憋屈着一张不太英俊的脸毕恭毕敬的来到吴斜身侧招呼道。
“小三爷好。”
齐苏遗憾的摇摇头,他还是喜欢刚才这家伙桀骜不驯的样子,麻烦恢复一下。
吴斜对待拖把的态度十分冷淡,非常敷衍的应付了几句就跑到了吴三醒身边。
相比较而言,吴斜还是更担心吴三醒的身体状况。
齐苏粗懂中医学,给吴三醒把了把脉后发现他的脉象很活跃,就如黑瞎子所言,暂时危及不到生命。
解语臣瞥到吴斜难过的表情,思索了一会道,“你三叔只是失血过多,把他放到清净的地方修养一阵应该就能醒来了。”
一伙人七手八脚的将吴三醒抬进了不远处的帐篷里面。
这附近有条不大的河流。
正值响午。
潘子打了一些河水,等水煮开后,就将撕开包装袋的压缩饼干放到小锅子里煮,接着又丢了几根刚摘的新鲜野菜进去,随口说道。
“幸亏这附近有干净的水源,否则吃个东西都得考虑半天。”
“也不知道这一趟能不能顺利抵达西王母国,食物已经所剩不多了。”
“再这样折腾几天,我们就得空着手打道回府了。”
黑瞎子正在看西王母国的地形划分图,听到潘子的各种牢骚,指着上面的路线十分乐观的说道。
“按照目前情况看,不出几天我们就能抵达西王母国的主殿了。”
黑瞎子手中的这张地图是扎西友情提供的。
当然这个友情里面有几分真切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王胖子嘴里嚼着一块干巴巴的压缩饼干,不甘寂寞的将脑袋凑了过来,盯着被黑瞎子用红笔画好的路线问。
“黑爷你这地图靠谱么,那藏族向导我看着感觉不像是好人啊。”
“火眼金睛。”
王胖子话音刚落,黑瞎子就竖起了一根大手指夸赞道。
解语臣懒洋洋的坐在一旁,用胳膊肘支撑着下颚,掀了掀眼皮子,道。
“黑爷就不怕扎西此人阳奉阴违?”
黑瞎子不笑了,而是低垂着头冷冷道,“他敢这么做那我还高看他几分,这个人虽然有问题,但目前为止还没和我们翻脸的打算。”
解语臣嘴角含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黑爷不愧是黑爷,果然艺高人胆大。”
黑瞎子哪能听不出来解语臣的言下之意,墨镜后面的眼睛都快翻到天际去了。
这些唱戏的心机都深重。
“解老板自己人说话就没必要拐弯抹角的,你是想说我与虎谋皮无异于自寻死路吧。”
王胖子听到这刚打好的一杯水还没喝几口呢全喷地上了,咳嗽了几声后,笑的十点夸张。
“哈哈哈哈,解当家厉害,这损人损的,不仔细琢磨几遍根本反应不过来。”
吴斜就站在王胖子旁边,怕水溅身上便动作飞快的拉开了跟王胖子的距离。
阿宁摇摇头,懒得搭理这几个气氛活跃的家伙,皱着眉道,“现在吴三爷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他要是一天不醒难道难道我们要一直等下去吗?”
潘子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吴三醒,听到这话,猛的抬起头说道。
“宁小姐这话什么意思,我家三爷从来不是累赘。”
阿宁板着一张脸道,“我没说三爷是累赘,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吴斜敏锐的嗅到了一丝火药味,伸着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stop,大家和气生财,都是一个团队的,没必要吵架,反正三叔手底下人多,大不了让他们轮流背着我三叔赶路。”
阿宁微微挑眉,对这提议不置可否,潘子看到吴斜都出面了也没不依不饶,一场即将爆发的争吵因为吴斜的介入立刻消散于无形。
“是大侄子吗?”
正在此时,木板床上昏过去的吴三醒听到帐篷里的动静,慢慢睁开了眼皮,嘴里轻声喊着吴斜。
吴斜听到旁边床上传来的呼喊声,连忙凑了过去,小心的观察着吴三醒的脸色,然后松了口气。
“三叔,你可算是醒了,真是担心死我了,你要是再不醒,潘子都准备去阎王殿跟阎王抢人了。”
吴三醒这才注意到另一侧的潘子,欣慰的点了点头,“我没事。”
潘子见吴三醒和他说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一个大男人是不会轻易落泪的,除非那个人对他很重要,而吴三醒对于潘子就是堪比性命还重要的人。
“三爷,是我考虑不周,我不应该离开你的,不然你也不会受这罪。”
叔侄两和谐的说了几句,吴三醒就将注意力落在了齐苏身上,疑惑的问道,“这位是…?”
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齐苏动作迅速的一个健步来到跟前,脸上带着客套又疏离的笑容说道。
“您就是吴三爷吧,三爷好。”
正在猜测齐苏身份的吴三醒被齐苏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迟疑了几秒后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觉得陌生又有些眼熟。
“你是……?”
旁边的吴斜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二人,只觉得这场景相当有喜感,勾了勾唇角正要介绍一下,却看到吴三醒突然一拍自个脑门。
”你是齐家的那个小崽子吧,难怪我觉得你很眼熟。”
上一代齐吴两家关系不错,平时有些来往,所以,吴三醒也跟着长辈去齐府拜访过几次。
那个时候,齐铁嘴还没过逝,身边时常出现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奶团子,因为这小奶团子长得好看,性子又很讨人喜欢,吴三醒还老逗他哭来着。
现在仔细看下面容,眼前的年轻人可不就长的和印象里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奶团子十分相似。
吴三醒眯了眯眼,打量了齐苏一会后,突然哈哈大笑。
“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没想到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男大十八变,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齐苏脸上的笑容一僵,经过提醒,一幕幕不堪回首的童年往事就浮现在了脑海里。
过了好半响。
齐苏的神智总算从恍惚中拉了回来,但看向吴三醒时,目光里难免多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难为您老贵人事忙还记得小子我。”
吴家的三个长辈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正常。
老大吴伊穷为人刻板严肃不懂得圆滑,吴贰白工于心计算无遗策,这老三嘛就纯粹是个有文化的老流氓了。
想到年少无知那会的自己被为老不尊的吴三醒几次三番的捉弄,齐苏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人生当中。
他童年时的智商有那么捉急么?
由于齐苏想的入迷,连身边来了人都不知道。
就在齐苏满脸懵逼探讨自我之际,他的肩膀上忽然悄悄探来一只爪子,不等齐苏转身,一个相当欠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小苏,你还没和我说过你小时候的事情呢,瞎瞎我呀最喜欢听你讲故事了。”
霍锈锈同样来了兴致,她很喜欢齐苏这个时常照顾着她的温柔大哥哥。
见有八卦可听,霍锈锈双眸带着浓浓的笑意,瞥了一眼身侧的解语臣,语调带着莫名的欢快气息。
“我很好奇小苏哥哥的童年呢,是不是和小花哥哥一样穿女装有趣啊?”
见霍锈锈突然提起少年时期最惨痛的黑历史,原本还稳坐钓鱼台的解语臣面子有些挂不住,哽咽了几分钟后幽怨的说道。
“锈锈其实你可以不说话的,ok?”
“花儿咱哥两都不容易啊。”
齐苏很想拉着解语臣抱头痛哭一番,没有人比齐苏更理解解语臣此刻的心情了。
两个同病相怜的倒霉蛋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被长辈嚯嚯童年的凄惨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