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黑瞎子讽刺自己,阿宁的脸色有些难看,却在下一秒又露出了温柔的神情。
“顾问,背后非议女孩子不是绅士行为。”阿宁笑眯眯的看着黑瞎子说道。
目睹一切的齐苏暗自咂舌,女人天生就是演技派。
忍着将黑瞎子一脚踹下车的冲动,齐苏淡淡的对他说道。
“你惹的麻烦你自己解决。”
生气的女人都是母暴龙,齐苏可不想他新买的爱车变成火拼的战场。
“小苏安心了,咱领队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们这种小人物计较的,另外,领队骂的是,我不该背后说你坏话,而是应该当着领队的面光明正大的骂。”黑瞎子笑嘻嘻的说着,随后非常没诚心的给阿宁道歉。
齐苏瞟了一眼阿宁难看的脸色,由衷的为她默哀了几秒,虽然阿宁精明似鬼,但黑瞎子同样也不像会吃亏不还手的主,这两人针尖对麦芒,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齐苏完全能想象到未来的旅途会有多么的精彩。
“这就是顾问你对我的态度么,你别忘了你可是我花大价钱请来的。”阿宁终于被黑瞎子言语里的轻视气到,强忍着怒火,皮笑肉不笑的提醒着黑瞎子该以谁为主。
黑瞎子的细手一指驾驶位上看热闹的齐苏,得意洋洋的说道。
“看到没,这是黑爷的土豪朋友,就你那几个小钱在人家面前啥也不是,我相信小苏苏肯定乐意雇佣我,另外,敢黑黑爷的钱上一个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
看戏看的正起劲,冷不防的被黑瞎子拖下水,齐苏的神色有些不悦,阴阳怪气道。
“我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黑爷的肯定,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的福气。”
阿宁这才注意到齐苏,一双美丽带着精明的眼眸打量着他,齐苏见惯了这种眼神,波澜不惊的冲着阿宁微微一笑,阿宁眯着眼,有那么一瞬,她在齐苏的笑容中看到了西方的神只太阳神阿波罗。
“宁小姐好,在下齐苏,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阿宁当然听说过齐苏的名头,思考了片刻,收敛起了一身的气势,微笑的对着齐苏说道。
”阁下应该就是最近行里有名的齐八爷了,请恕阿宁刚才眼拙没认出来您,我也很高兴认识齐爷这样的高手。”
一直注视着这边情景的吴斜瞥见到阿宁的表现轻声嘀咕。
“我以为阿宁这女汉子永远都是凶巴巴的,还是小苏厉害,轻而易举的就折服了阿宁这么凶的女人。”
“……”
张启灵没有理会吴斜,表情淡淡的望着房车的车顶。
“得了,好不容易让你有点人气,去了一趟青铜门又变的这么闷声不吭的。”吴斜看着安安静静的张启灵,心中很是无力,要是胖子在就好了,那家伙最擅长搞气氛。
齐苏坐在驾驶位上看着阿宁带来的几个人,眼神冷淡的说道。
“我想宁小姐应该是有话要对小三爷说吧,先上车吧。”
“你们去前面带路。”阿宁扭过头冲着后面的伙计说道,这女人也是艺高人胆大,见齐苏邀请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大大方方的上了车,还特意挑了一个离吴斜最近的位置。
“好久不见。”
吴斜不太喜欢这么强势的女孩子,小心翼翼的往张启灵那边靠了靠。
“宁小姐有话就说。”
阿宁也不在意吴斜的态度,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们刚从疗养院出来,有没有拿其他东西。”
“阿宁你看我像傻子么,你一句话我就把辛苦得到的东西交给你?”
吴斜警惕的看着阿宁,不禁想到西沙海底墓这女人对付自己的手段,仍旧有些意难平。
阿宁被吴斜的话噎了一下,好半响才说道,“吴斜我觉得你对我好像有些误会。”
仗着身后有三大顶尖高手撑腰坐镇,吴斜瞬间支棱了起来,一点不客气的爆了粗口
“误会你个蛋蛋,你敢说海底墓里拿我当挡箭牌的不是你,都是千年的狐狸,谁都别玩聊斋那一套,你直接说你想干嘛。”
小三爷成长了,至少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听着二人谈话,齐苏宛如一个老父亲那般欣慰的点点头,忽然齐苏感到肩膀一沉,他扭过头,发现黑瞎子不知何时坐到了副驾驶位置,齐苏死死的盯着自己肩上那只碍眼的爪子。
“小崽子大了,不好骗了是不是。”黑瞎子看着跟阿宁周旋的吴斜心有灵犀似的小声在齐苏身边说着,未了还拿着袖子擦了擦眼睛,这恶心吧啦的动作使得齐苏洁癖症当场发作。
“把你脏手从我身上拿开。”齐苏双目喷火,见鬼,这黑瞎子的手到底有没有洗。
黑瞎子看着齐苏对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暗笑。
道上的人都说齐家现任少当家长相出众,可心思深沉,见之令人望而生畏。
只有黑瞎子知道私底下的齐少当家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只是不善言辞而已,黑瞎子感觉这小孩十分有趣,稍微一逗弄就炸毛,而看齐苏变脸已经成了黑瞎子的乐趣之一。
小孩明明是个男人,长的却比阿宁还漂亮,可惜身上的道袍破坏了那份美感,黑瞎子瞄了几眼齐苏身上的道袍,特嫌弃的说道。
“小苏苏你能不能脱了这身道袍,看的时间久了容易性冷淡的说。”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齐苏额角青筋暴起。
这混蛋是不是一天不气他就浑身皮痒,他上辈子做了啥孽才会认识这么一个瘪犊子玩意儿。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话一出口齐苏就有些后悔了,他这不是拐着弯骂人么,扭头看了眼张启灵,发现小哥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后稍稍松了口气。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小哥,我刚才没内涵你。”
黑瞎子见状很不厚道的将头搭在齐苏肩膀闷声大笑。
“放心吧,就哑巴三棍子打不出半个字的闷骚性格,一般人就是指着他鼻子骂都不会得到一句回应,这哑巴高冷着呢。”
仿佛是为了打黑瞎子的脸,黑瞎子话音刚落,张启灵便扭过头认真的看着齐苏轻轻的说道。
“我知道这不是你本意,我不怪你。”
“擦,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你这哑巴居然肯理人了。”黑瞎子猛的抬起头,像是见到外星生物似的盯着张启灵。
吴斜也很意外的看着张启灵,“小哥,这是你今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有进步,值得嘉奖。”
黑瞎子和吴斜颇有默契,一唱一和,直接把张启灵整自闭了,之后任凭吴斜如何胡搅蛮缠张启灵就是不肯多说一个字。
“都是你这死瞎子,没事老逗小哥。”吴斜无奈的看着又恢复了自闭模式的张启灵,不禁指着面前的罪魁祸首破口大骂。
“爷我冤,明明就是哑巴玩不起。”黑瞎子也觉得他挺冤的,叫起了撞天屈,平时的张启灵确实话不多呀,他又猜不到齐苏能破了这惯例,该说不说,自家小孩这人缘是真不错,连只见过一次的哑巴都感觉很好。
黑瞎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侧的齐苏,即使在黑暗中,少年艳若桃李的面容依然有着很大的冲击力,黑瞎子不由得泛起嘀咕,这小孩长的这般招蜂引蝶,以后估计会有很多麻烦。
“看什么呢?”被黑瞎子盯的浑身不自在,齐苏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
“没,我在想其他的事情。”偷看人家被当场抓包,饶是脸皮厚度如黑瞎子也有些尴尬。
“是这样吗?”齐苏太了解黑瞎子了,压根就不信黑瞎子随口扯的理由,碍于有外人在场,齐苏也不好追问,只能用以后找你算账的眼神剐了对方一刀。
而现场唯一的阿宁见所有人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憋着一股怨气幽幽开口道。
“我知道你们这趟的目标是什么,我需要你们手中的东西,开个价吧,多少钱我都买。”
“噗……”
别怀疑,这是吴斜被自己口水呛到的声音。
阿宁冷冷的望着失态的吴斜,“吴先生,我的话很搞笑吗。”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真当她阿宁的脾气是泥捏的?
“怎么会呢,只是同样的话有人也这样对我说过,让我觉得有些好笑。”吴斜控制住想笑的感觉,然而微微耸动着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阿宁倒是没料到会有这一茬,美丽的眼眸中露着深深的诧异,“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和你接触过吗?”
阿宁紧皱着眉头,心中升起一丝危机感。
这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难道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也关注着西王母国的动静。
接下来吴斜的举动扰乱了沉思中的阿宁,她看到吴斜纯良的笑笑,很自然指指一边的齐苏。
“你来晚了一步,人家小苏也对我手里的东西很感兴趣,而且小苏开出了一个我没法拒绝的价码。”
下过几次斗,差点被人给坑死后,吴斜不在是纯洁的小白花了,他开始懂得如何拉人下水,黑瞎子吴斜不熟不好意思坑,坑张启灵吴斜压力山大,在场适合的也只有齐苏了。
驱虎吞狼,作壁上观,他吴斜也会。
齐苏哭笑不得的看着双手合十冲他点头哈腰的吴斜,倒是没有生气,相反他很欣喜吴斜的变化。
比起温柔心善小白花似的小三爷,齐苏更心疼后期的邪帝。
外人也想不通,不过短短十年,吴斜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样一个让所有人都畏惧陌生的小佛爷。
虽说沙海里的邪帝a到爆炸,但若是有可能,齐苏还是不希望吴斜过的太苦,他自己就生在那种环境下,齐苏的疑心病到了病态的地步,他从来都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每一个接近自己的陌生面孔,齐苏很清楚时刻防备着别人的感觉有多令人窒息。
正是因为经历过,齐苏才很理解沙海的吴斜,所有人都说沙海里的吴斜不是当初的小三爷了,但人生要是有选择,哪个不想做最纯粹最无忧无虑的自己呢。
所有人都在算计吴斜,包括吴斜最亲的亲人,甚至连吴斜本身的存在都只是齐羽的影子。
齐苏很欣赏后来的邪帝,此时看到吴斜求他一下子就心软了,给了吴斜一个放心的眼神,齐苏抬头对阿宁讥讽道。
“宁小姐,我知道你背后的老板就是裘德考,他一个外国人凭什么觊觎中国的宝贝,凭他脸大,还是国际友人的身份给了他勇气?”
“九门齐家的当家人就这样的素质?”
阿宁的胸口起伏不停,明显气着了,身为走到哪里都有人奉承献殷勤的大美女,阿宁是第二回见到对她不假颜色的男人,上一个这样对她的还是张启灵。
“没办法,我也不想,但是从小老师就教我爱国爱党,如果我出言不逊,那就是我的家国情怀在作祟。”
齐苏说的义正言辞,声音更是慷锵有力,这一刻,齐苏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革命先烈与他同在,黑瞎子不忍直视,嘴角抽搐的厉害,不过这小孩满嘴跑火车的脾气是真对他胃口。
阿宁沉默片刻,无语的瞅着齐苏身边的黑瞎子。
“齐先生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跟顾问学的吧。”
“那你开个价,看看能不能说动我。”齐苏也没想成功糊弄阿宁,这女人披着人皮比鬼还精。
齐苏摸着下巴,思考着怎么狠狠宰裘得考。
这外国佬一直生活在国外,却这么关心国内的事情,赤果果的红心简直感天动地,他要是不送对方一点刻骨铭心的纪念品也太说不过去了。
阿宁十分干脆的说道,“墓里的宝贝我可以分文不取,我只要西王母国的丹药。”
齐苏眯了眯眼,他知道阿宁口中的丹药是什么,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这裘德考筹谋了大半辈子为的便是长生,也不知道当那个老头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算计来的丹药是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会是什么表情。
秦始皇对长生都求而不得,一个即将踏进棺材里的外国老逼登又是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可以求得长生药。
齐苏非常想看裘德考的笑话,便很利索的答应了阿宁的条件,“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