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宽慰师父了,我这恋爱脑我自己也清楚,你们是怕我把方毅当成帝君,所以一直不抓他,要是我真把他当成帝君,你们估计也会放过他,师父这恋爱脑真的很不好。”
师父站了起来,看向天边渐渐出现的萤绿色的极光,她的感应越来越强了,但同时也知道帝君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那强烈的感应正在远离她,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师父看向感应离去的远方,眸光里掠过一丝痛苦和了然,她闭上眼做了决定:“妩妩,为师要把这恋爱脑去掉。”
“不要啊,师父!你还要靠它找帝君!”云妩站了起来抱住她:“师父你别做傻事,真的没事的,师父的恋爱脑对我们并没有造成什么困扰,庆王走了还能抓回来,可是师父你一旦去掉它,你会一辈子都找不到帝君了!”
师父释怀地笑了:“我与他缔结,他也是能感应到我的,他一直躲着不见,其实是真的不想见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但是算了,一万年也够久了。
前尘往事随着万年过去其实也应该淡化了,师父现在有你们这些徒儿,不应该只执着于以前的事,反而害了你们。”
云妩有些着急地道:“师父,真的没事的,没有害我们啊,我们一点也不怕被师父连累,师父你别这样,求求你了。”
师父来人间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帝君,她从来没有隐瞒过他她的目的,向来坦坦荡荡,甚至为了人找帝君,她做很多的贡献来积功德,就为了让帝君能在这人间过得好,能让她积满功德与他相见。
这是师父在人间唯一的支撑,如果她把感应缔结去掉了,她以后还怎么活下去,那师父还是师父吗,云妩不敢相信。
她情愿师父的恋爱脑给他们一堆的麻烦,也不想要师父出任何事。
做为徒弟,师父教了他们这么多的东西,把他们抚养长大,护着他们不被人欺负,让他们变得如此自信正义,即使不是那么的善良,但是却从来不去做伤害人类的事情。
做为徒弟,他们应该满足师父唯一的心愿,让她的心愿能圆满,怎么能让她为了自己反而灭掉那唯一的心愿支撑!
云妩觉得自己非常非常的不孝,早知道就不告诉师父真相了。
师父拍了拍她的头:“傻妩妩,师父只是累了,不愿意再找下去了,这个恋爱脑副作用太大了,如果这次我恋爱脑对庆王发作了,我知道那会产生什么后果,这个后果师父也无法承受的,并不是为了你们,是为了师父自己,师父积了这么多的功德,如果因为恋爱脑乱发作而全毁了,那我也不可能找得到帝君。”
“不会的,师父,你放心,我们会看着的,不会让你毁了自己的功德。”
“妩妩,你们是我从小捡回来带大的,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清楚,哪怕师父灭绝人类你们可能都会护着的,你们不可能会对师父出手,师父不能让自己成为这颗炸弹,今天差点被庆王利用,明天就可能再被其他人利用。
这世上比庆王更厉害更恶魔的大有存在。”
师父说得很轻淡,但是语气很坚定,这恋爱脑,也就是与重华帝君的缔结她要撤掉了。
找了这么多年,她今天要释怀,她努力过了,对自己有了个交待。
“师父,你不是已经可以感应到帝君了嘛,先找到帝君好吗?”
“妩妩,万一这个感应又是错的呢?”师父现在特别的清醒,不知道是不是那种感应突然地远离,还是因为极光的出现,她现在异常的理智,恋爱脑没有对另她产生糊涂感。
“师父,哪怕错了,还有我们……”郑颜书赶紧道:“你真的不用担心,不是还有我们都看着嘛……”
师父摇头:“你们不必劝了,我心意已决。”
师父抬起手,她的手掌掌心浮出一个爱心形状的红色光环,那是她与重华帝君当年用了一魄交缠在一起做的缔结,预示着她与帝君不管相隔多远多少时空都能找到彼此,都能感应到彼此,可是现在已经不需要。
师父握紧了拳头,闭上眼,云妩只觉一阵压迫感袭过,然后师父便张开了掌心,刚刚还显示的红色光环,现在已经不见了,留下一堆灰烬。
两道肉眼看不见的小光点方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一道融入了师父的身体里,另一道朝着感应离开的方向飞走了。
师父抚着额头坐了下来,毁掉缔结是毁掉契约的行为,要遭反噬,她猛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吓得刚从压迫感中缓过来的云妩和郑颜书赶紧抚住她:“师父!您没事吧,师父,赶紧吃颗保命丸。”
师父摇了摇头:“不至于要吃这个,师父只是遭到了一点反噬,需要赶紧闭关,我们立刻回基地。”
“好,师父,不过还是先吃一颗。”云妩不放心硬是把保命丸塞到师父的掌心。
师父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沉默了下来,这里本来有她与他的牵挂,缔结,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亲自解掉了,但是她不后悔。
“师父。”云妩抱住她:“师父,你怎么这么傻。”
亲手毁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师父一定很难过很难过,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
“妩妩,师父傻了上万年,够了,这样才是聪明的作法,就像你们人类说的,人生在世,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了。”
没了帝君她可能会很不开心,很难过,很不舍,她想表达的想问的都不可能再去做了,但是,她也不后悔。
为了找帝君她犯过很多的错,都是她的徒弟们包容她,纵容她,为她操心,为她担忧,她这么多的徒弟未必抵不过一个帝君。
何况他……
算了,她相信他这么做一定也有他不得已的原由,又何必追问。
师父抚了抚云妩的头:“别哭,傻徒弟,这有什么好哭的,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云妩抹了抹眼泪:“师父受苦了,妩妩不想看到师父受苦。”
郑颜书弯下背来:“师父我背你去坐飞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