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表面不一的代表人物是赫连觉,那丘霜也不遑多让。
赫连觉是笑面虎,谁也不愿意得罪,心里却记着仇。
丘霜却是表面柔和善良,内心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这女人只怕会搞事。
云妩倒是挺佩服她,一路忍了这么久也没做什么妖,安安静静的,差点她都以为她要认命了呢。
可现在仔细去观察就能看到,她眼睛看向夜殃时那眸光里难以掩饰的爱意。
也是……为了夜殃一个大公主的跑到邻国去学习什么知识,为爱远赴,那得多爱才做得到。
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呢,莫说这是个古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
就说她与夜殃都还没有成亲呢,一点名份都没有,有心思的还不是难挡心思。
云妩瞪了眼夜殃,这货到现在都不肯告诉她为何不能拜堂成亲,就连订亲纳采都不行。
生气!
虽然知道夜殃是有原因不说,但还是很不爽啊。
不过就算没名份又如何,她的男人,有本事你可以光明正大来抢,抢得走算你本事。
没胆光明正大在背后弄什么幺蛾子,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阿兰郡与陵安的美食比起来各有秋千,这如何去比较。”
云妩笑了笑:“确实是没法比较,陵安的美食不过是大周成千上万种美食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不说大菜,光是我们江南的小点心就有桂花糯米藕,太湖船点,粢饭团,干炸响铃,桂花糖芋头,奥灶面,茶糕……
不过丘霜公主只在我们陵安呆过,不知道这些美食倒也正常,下次丘霜公主若再去大周,可到大周各地都逛一逛。”
闲聊嘛,她也会。
别说大周的食物,哪怕是他们大月大夏大宛的食物几千年后那都是一家的,哪个她没尝过呢。
出差第一件事,她就是把当地美食全部尝一遍。
“说起来,出来久了,还真有点想念江南的那些小糕点,若带在路上吃,是打发时间最好的东西了。”
赫连觉道:“这有何难的,本王把那大周御厨给带上了,你想吃可以随时让他做。”
云妩摇头:“做的话我家丫鬟也会,只是不同的食材做出来的味道有偏差,取材要取当地的,做出来的味道才是原汁原味。
那些食材不好带在路上,时间长了容易变质,可惜了……”
丘霜公主笑道:“摄政王如此疼你,你想要吃,让人快马加鞭送过来也不是不可以,如今这季节糕点放个小半月也是没问题的。”
草,云妩有点想骂人了,这女人可还真是心机单纯,表面无瑕,内心却时时都在给她挖坑呢。
她要是一般恃宠而娇的,还不得顺着往上爬真让她得了逞。
这话说得她好像本就是如此恃宠而娇的人一样,想吃个糕点跑到大月来了,还让人从大周跑马送过来。
“那倒不必了,公主不是说阿兰郡有很多好吃的吗,希望阿兰郡的食物能让我忘却思乡之情吧,我很期待呢。”
丘霜公主小脸一滞,但随即很热情地道:“到了阿兰郡,我定让父亲把我们最好的厨子都找来,让你吃个满足,你可别呆在我们阿兰郡不愿意走了哟。”
王笑笑呵呵:“妩妩倒不至于被点美食勾得走不动,倒是明华还有可能。”
丘霜公主有些感慨地道:“我们仨也是同窗呢,有点可惜明华和谢樱未能来我们大月国做客呢。”仟仟尛哾
可惜什么啊,你也没邀请人家跟你一起来大月国玩啊。
吃饱喝足之后,夜殃带着云妩他们去逛了逛夜市,琐阳城是边境,但并不大。
又是在大漠,所以能玩的东西也没几个,大家逛了会便回去休息睡觉,明天早点起来赶路往阿兰郡直奔而去。
翌日,大家都起得很早,吃完早膳便启了程,琐阳没有停留的必要。
又在荒漠里行走了大约两三日,路边开始出现了河流,空气也没那么干燥了。
官道两边的戈壁也生出了更多的植物,甚至偶尔还能看见两棵半高不粗的树木。
“快到伽些镇了,可以在那儿歇息,伽些镇往西一路便是草地了,水源也充足,主子,我们总算出大漠了。”
宝译站在马车头上往前看,远远地看到了镇子外的旗帜。
伽些镇不大,但是有客栈和酒楼供路过的人歇息,两三个客栈都住不下他们这么多人,护卫和随从很多只能在外搭帐篷露宿。
云妩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夜殃竟然不在,阿蒙禀报道:“雷霆来报说外面好些有些可疑人,摄政王去看一眼,很快就回来。”
云妩躺在榻上,阿树帮她绞着头发,她问:“什么样的可疑人?”
“雷霆说人很多,好像将整个客栈围了起来,但离得远,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离得有多远,我也去看看。”
离得远又把客栈围起来,这些人是想做什么,是以为离得远就不会被发现?
“小姐,摄政王让奴婢跟您说,洗完澡出来就呆在房间里,他很快回来,那些人估计是想离远点布局,等我们睡着了才上来动手的,没想到被我们的探子发现了。
您去了摄政王反而不放心,等下他回来找不到您,您还是在这等他吧。”
云妩点了点头:“好吧。”
她又坐了回来,刚躺下便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黑,脑子瞬间就晕了起来,心口也蓦地被什么揪住了一样的疼。
她赶紧拽住阿蒙:“我现在头晕,心口有疼……把所有能防身的东西都捆我身上,快!”
云妩咬着牙吩咐完,痛得倒在榻上翻滚起来,该死的,她是很能受疼的人,可是这疼与她曾经被活活不打麻药切开肉还疼。
不只是心口疼,脑子也开始天旋地转起来,她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何方,只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深黑的大坑洞里面,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见。
明明刚刚还拽着阿蒙的手的呢。
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强烈,好似只有一直往黑洞里掉下去,疼痛才会有些缓解。
她想伸出手捂住胸口,可是她连自己的手都感觉不到。